如果伊朗拥有核弹……(中)
译者:Flyingheart
2007年4月,伊朗总统穆罕默德•内贾德在伊朗纳坦兹铀浓缩设施现场(德黑兰以南299公里)的一次仪式上发表讲话。(HAPIstanbulasan Sarbakhshian/, Tur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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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弗德先生说,伊朗成为核国家会破坏其政权的稳定性,但不会威胁到美国或以色列的生存——这个观点得到了许多以色列高级安全人员的响应。前摩萨德首脑迈尔·达根(Meir Dagan)称以色列袭击伊朗将是“我所听到的最愚蠢的事情。”
布鲁金斯学会的里德尔也在展望“相互确保摧毁(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局面的稳定性。自从1979年伊斯兰革命以来,“并无证据表明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或在整个人类的末日审判中寻求自我了断,”他说,“事实上,恰恰相反,这场革命从第一天起,其主题就是力求生存下去,并让这场革命在伊朗点燃生命之火。”
长期以来在以色列,甚至谈论与作为核武装国家的伊朗共存的话题都是禁忌,这是因为貌似美国、以色列和欧洲已经宣布“不可接受”的东西,事实上竟然是可以接受的。然而,上述话题其实是以色列国家安全研究所(INSS)去年10月份一次模拟研究中的场景。INSS是设在特拉维夫大学内的一家以色列智库,它在一份研究中就“伊朗成为核国家后会引发何种反应”这一课题做出了预测。
根据预测,在假设伊朗进行一次核爆后,令人惊奇的结果是并未发生战争。取而代之的是各方力量,从华盛顿到莫斯科再到特拉维夫,都相当轻松地接受新的现实,在行为上几乎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根据这份公布于今年1月份的模拟研究的推断,甚至在伊朗方面,它也并未将刚刚到手的原子弹当作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相关地区上空耀武扬威,而是试图“利用这个工具与大国达成某种协议以改善自身的的战略地位。”
“伊朗即便核爆了,天也塌不下来,” INSS的研究员尤·古赞思凯(Yoel Guzansky)如是说。模拟研究计划就是由他设计的。在2009年之前,他还是以色列总理办公室的一名伊朗问题专家。
这份模拟研究报告中令人吃惊的内容还包括,甚至在伊朗核爆之后,以色列领导层仍在威胁使用武力对抗伊朗——以色列“一贯坚持,我们不能接受一个核武器武装的伊朗”——以及从总理办公室发出的一份温和的信息,以色列“有先进的系统保护自己并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如何应对。”INSS指出,总体来看,以色列的反应是“大规模攻击伊朗的计划并不完备。”
作为以色列的盟友,美国方面在短期内会威慑并遏制伊朗,同时也会对以色列施加“巨大的压力”,要求它不要采取军事行动,否则暗示会损害美以关系。而在长期战略上,“基于换一个政权会更容易接触的假设,美国的目标是实现伊朗的政权更迭。”
模拟试验涉及的有关各方还探讨了建立逊尼派为主体的国家(很明显就是埃及和沙特)的区域性安全同盟的可能性,以抗衡(因核实力而)新近崛起的什叶派为主体的伊朗。埃及请求美国帮助提升其军事实力;沙特则暗示它已经找到自己对付伊朗的方法。沙特鼓励巴基斯坦立刻履行过去的几年里两国达成的“核承诺”(即敦促巴基斯坦向自己转让核技术)。
有意思的是,为了保护该地区所有国家的安全,俄罗斯提出了俄美防御联盟建议。该地区其他国家对俄罗斯的建议深感诧异。这种地区新秩序将允许以色列和伊朗拥有核武器,并约束其它国家不得再发展核武器,同时要保证区域内各成员国互不干涉内部事务。俄罗斯人的目的是阻止伊朗利用其新拥有的核实力(也包括通过其代理人,比如黎巴嫩真主党发动袭击的方式)获得地区政治和军事控制权。该报告称,美国反对这种协议,但它也清楚其中的某些因素会至少“抵消一下伊朗核讹诈的威力。”伊朗将俄罗斯此举视为承认了它的新地位。
古赞思凯先生说,“我并不认为伊朗拥有核武器之后就扔一枚炸掉以色列。核武器不是拿来用的;它们就是一种政治工具……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伊朗会主动回到谈判桌前,并通过展示其新实力索取更多……这是伊朗手里的另一张牌。”
为了吸引有关各方的反应,模拟试验的触发点是伊朗进行核试验,但是一个更有可能出现的场景是德黑兰在没有前奏的情况下直接跨过核门槛。
“我认为德黑兰方面不拧紧最后一颗螺丝也就是非武器化的策略符合他们的利益,”古赞思凯说,“因为没人知道(携带核弹的)伊朗人会在哪儿出现。一些极端分子也许会跳出来发动袭击,所以你要一直保持警惕……这种形势甚至比核试验的后果更不稳定。”
在某种程度上,伊朗已经达到了部分追求的效果。伊朗总统穆罕默德·内贾德在2006年4月份得意洋洋地宣布伊朗已经生产出第一克浓缩铀。在总统正式宣布伊朗已经“加入世界核国家”时,身着传统服装的舞者手握玻璃的和金属的小瓶欢乐起舞。
就像伊朗获得的其它科学成就(从纳米技术到将三颗卫星送入太空)一样,伊朗已经一次次通过这样的方式欢呼庆祝核进展——这一成就使其跨入十国俱乐部行列。去年12月份,伊朗还诱导俘获了一架正在对伊朗核设施执行侦察任务的美国中情局的隐形无人机,并声称是通过“电子陷阱”抓住无人机的。
阿提耶国际(Atieh International)的伊朗问题分析师毕杰恩·凯杰普尔(Bijan Khajehpour)最近通过Muftah网站说,“很显然,在伊朗战略学家看来,核武器不会改善伊朗的国家安全形势……但可以让他们看到技术进步方面的价值。” 阿提耶国际是一家设在奥地利的战略咨询公司。
几乎没有伊朗人会忘记先知穆罕默德的一些文字,因为它们和一个核符号被印在了50000里亚尔伊朗纸币上:“波斯人民将获取科学知识,即便那像天上的昂宿星一样遥远。”
电视屏幕上出现一名小女孩,她漫步在令人心旷神怡的田野上。她采撷下几片花瓣,天真无邪地数着,直到一个阴郁的声音出现了并盖过了小女孩的声音,它也在数数——“10、9、8……”紧接着便是原子弹爆炸的景象。随后有人在吟诵:“这些都是赌注:我们在创造一个世界,要么所有上帝的子民都能生活下去,要么走入黑暗的尽头。我们必须互相关爱否则我们必须死。”
这是美国政治历史中最著名的电视镜头之一,出现在1964年的总统选举过程中。它在提醒人们,核武器问题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敏感的、群情激动的话题,而且这个话题经常被耸人听闻的预测所打断。预测是否成真依赖于谁是这个国家掌握核按钮的人和谁在海外拥有军火库。
在这个事例中,电视广告并非在明确地警告人们,流氓国家也许会得到核武器。其实这是民主党拍摄的一则广告,意在暗示林登·约翰逊总统的竞选对手共和党人巴里·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是好战分子;如果他竞选成功,这个人会将美国变成被蘑菇云吞没的国家。戈德华特曾经说过要给北约的战地指挥官们在使用战术核武器问题更大的决定权,同时他还探讨过在越南使用原子弹的可能性。约翰逊竞选团队利用这些材料和其它表述文字将戈德华特描绘成一名靠不住的战争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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