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4 April 2024

G7外长:23条法例将使在港经商更难 中方和港府谴责兼反对

明(23日)天是落实《基本法》第23条的《维护国家安全条例》(下称《条例》)生效满月之日,七大工业国集团(G7)外长及欧盟高级代表日前仍不忘在声明中批评此条例将进一步侵蚀香港自治和人权,使人在当地生活丶工作和经商变得更加困难,并削弱港人的对外交流。港府和中国外交部驻港公署对声明发出「强烈谴责」,并予以「坚决反对」。  

另外,作为港府法律代表的律政司,其司长林定国亦继续为23条立法进行解说,本身是资深大律师的他,竟呼吁各界解读《条例》时,「不要纠结于个别字眼,要从法律条文的整体性去看以及法律程序的正当性」。他上周六(20日)在他的脸书指出,《条例》生效快一个月内,他已向来自不同商会丶金融界及法律界约 200位代表进行解说。

香港法庭判桉只看条文内容,故法律界对条例均是斟字酌句,强调魔鬼在细节(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中,故此2003年港府就23条立法谘询公众时,曾要求当局以订明条文细节的白纸草桉作谘询,但被港府拒绝。另外,资深新闻工作者梁家权日前在其网上节目中质疑,解说工作不应该是在《条例》草拟或生效前进行的吗?

G7外长和欧盟高级代表上周五(19日)在意大利开会后发表声明,在中国的部分,声明以长于台海关系的篇幅指出,近四年前落实的《港区国安法》,已令香港的多元化和公民及政治棹利备受削弱,而23条立法更会进一步侵蚀香港的自治丶人权及自由,

直言新例将使在香港生活丶工作和经商变得更加困难,并削弱港人与更广泛的世界保持自由和开放交流的能力。

虽然中方多次表示,订明香港享有高度自治和生活及制度五十年不变的《中英联合声明》已成历史文件,但G7外长的声明再次敦促中国恪守《联合声明》等承诺,按国际承诺及适用的法律义务行事。

G7是指加拿大丶法国丶德国丶意大利丶日本丶英国及美国,七国领导人和外长会定期举行会议并发表声明,上周于意大利举行的外长会议共发表了叁份声明。

港府翌日作出回应,指声明的言论「不实和偏颇」,是在抹黑《国安法》和《维护国安条例》,对此予以强烈谴责。港府重申,《条例》不会影响正常营商和与世界各地进行正常交流的港人和机构。发言人又再重申,《条例》已订明,两条国际人权公约保障的权利会续受保护,「七国外长和欧盟高级代表对条文视若无睹并肆意抨击,充分暴露其险恶用心。」

港府「强烈敦促这些别有用心的外国政府停止诬蔑抹黑丶干预属于中国内政的香港事务」,以及停止危言耸听。

中国外交部驻港公署其后亦发文反驳G7外长及欧盟高级代表的声明,指G7国家仍然臆想活在旧列强殖民时代,插手别国内政,但「昔日列强」只是少数国家,不能横行世界,劝个别国家正视现实,恪守国际法,停止插手香港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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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蔡霞:临门一脚欠佳的江胡、摘桃子的习近平

近日,以纪念胡耀邦、赵紫阳基金会为首的多个海外民间组织在美国纽约举办纪念胡耀邦、赵紫阳和八九民运三十五周年的活动。前中共中央党校教授蔡霞在活动中发表演讲,分析了中共体制内民主力量的演变。本台记者王允就近几任中共高层领导的政治倾向对蔡教授进行了专访。

江胡临门一脚却不敢

记者:您在演讲中分析了江泽民、胡锦涛时代,也提到他们当时也是有改革的可能,那为什么又缩回去了呢?

蔡霞:对江胡的评价,我认为,在未来的中国历史研究上,如果从比较客观、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二十多年,江泽民十三年,胡锦涛十年,你就会知道这期间是充满矛盾和多面性的。这两个人他们本身是理解民主的,也是了解民主知识的,因为这是他们的知识水平决定了的。但是,他们根本的问题在哪里?就在于,他们统治这个国家的根本立场、根本利益是他们的最大局限性。他们没有勇气突破这个局限性。最突出的表现,我认为是,江泽民提出“三个代表”,本来这个党是可以往前面走的,但临门一脚他不敢。因为他如果真的把政治改革这个门打开的话,哪怕你进一小步,中国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而他(可能顾虑)他个人未来在历史上承担什么名声,他不敢当中国的戈尔巴乔夫。胡锦涛同样如此。这种情况下决定了他们是矛盾体。一方面他们有想法给一些开放的空间,这是有可能的,不是没有的,但另一方面,一旦触到底线,他们就逃回来了。因此,民间似乎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就是在底层生长,在搞基层民主自治,不动摇他的政权,不触及他的政权,他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他并不是像2010年之后对非政府组织严加管理、控制的那种情况,这个之前他们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此基层社会是有发展的。比如小区的业主委员会,就是我们共同来管理这些事务,我们怎么去做等等。

记者:您说江胡临门一脚却不敢,有什么具体表现吗?

蔡霞:比如三个代表。大约是2001年的时候,江泽民的提法是内部传达的。当时有个事情是石家庄的五连环爆炸案,和那个事情是一块儿传达的。他的提法是,政治体制改革只做不说,或者多做少说,他说,你们媒体不要当作热门题目来炒作。我听下来的意思就是希望有限的改革,往前走。但他具体的方案最后也没下来。所以,他这临门一脚是踢不出去的。

又说胡锦涛。胡锦涛时期,他在十六届四中全会时期有一个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通知。我的理解是,你讲政治体制改革,其中否定的意味很多;但你换个角度讲,党的执政能力“建设”,那就是往前走的意味多。所以他是回避了“改革”的提法,但实际上他讲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说白了就是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就是你怎么领导这个国家、怎么统治这个国家,其实就是换了个名词的政治改革。但是,他没能做到,党内的阻力非常大。他的一些有限的措施在这个通知里提到了。他也说,没有哪一个政党是可以一劳永逸的,可以永久拿着政权的。这是一个。

到了2006年,当政治体制改革不能往前面走的时候,中国社会的矛盾不断积累,它表现出来就是社会群体事件、矛盾冲突不断发生。因为经济往前走,而政治停滞,这两者不平衡,就造成大量的社会事件。所以后来,胡锦涛就搞了一个“中国特殊社会主义的和谐社会”。这个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就是想,既然从政治体制改革这个层面突不破,那么我从化解社会矛盾的角度可不可以推进国家的发展?其实我觉得胡锦涛也是在苦心巴巴地干这个事情,但是动哪一步都会触及到中国共产党的利益问题。他上面有老的,常委中有保守的,这个东西他是动不了的。我们一直说九龙治水,每个人都各管一块儿,那一块儿就是每个人的利益王国。你动哪一块儿,常委不同意,胡锦涛就干不了。

记者:我们也注意到,在胡锦涛后期开始打压公民社会,比如对“茉莉花革命”的镇压,后来还有些相关的举动。胡锦涛下台后,又是习近平上台,就感觉好像是有一个顺序,从江到胡,再到习,似乎是一个渐次保守的过程。那么这是偶然形成的,还是说即使不是习上台,另外一个人上台,也会有这样一个渐次保守的趋势?

胡锦涛保守倾向的秘密

蔡霞: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不能说我已经思考成熟了。你看胡锦涛执政的两个五年,第一个五年,他是相对开放的,中共党内也一直觉得整个氛围是比较宽松的,各种意见都能讲。我后来问了一下媒体,他们也说,我们觉得2002年到2006年是很宽松的。但07年十七大以后,他就开始趋向于保守了。我觉得这个里面是有原因的。一个原因是07年的十七大之前,十七大是07年10月召开的,这个之前的2月份《炎黄春秋》发了一篇文章《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引起了很大的争论。这篇文章是中共党内的一个老人,是人民大学副校长谢韬。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走向民主社会主义,而不是去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因此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争议。

我当时看到这个文章,就跟中央党校党建部的主任讲,你注意观察,这个问题会引起非常大的争论;那场争论,当时党内很多保守的人就鼓动出来压制。胡锦涛始终不压制,他没有压制那场讨论。这就意味着党的顶层领导不参与,让大家去讨论。那场讨论交锋是非常激烈的,在某种意义上讲,它甚至可以把中国推向民主社会主义。胡锦涛没有压制它。但他在十七大报告中回答了这个问题,“什么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其实就隐含着一个意思,就是否定民主社会主义,我们不会走那条路。所以他在那个时候讲了,我们不走老路,不走邪路,而走我们自己的路,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路。这个时候他的回答趋向于保守,为什么?因为他突破不了这个底线,邓小平已经划定了理论底线,江泽民都没敢突破,他能突破得了吗?他在理论上比江泽民还要弱一点,江泽民好歹好有些东西。

胡锦涛为什么在第一个五年还那么宽松,还能有一些空间呢?是因为曾庆红在当常委。曾庆红在管党务这一块。当时在中央党校内部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在戈尔巴乔夫改革二十年之际,中共中央编译局,也就是专门翻译马克思、毛泽东等领袖人物著作的,他们的出版社就想出一本书,就是二十年后回过头来看戈尔巴乔夫在苏联的改革,它是综合了戈尔巴乔夫身边的人和美国等西方学者的看法,它并不是汇总中共党内的东西。这本书能否出版,争论非常激烈。曾庆红就去看这本书,他就说这本书要出。他说,这本书出版以后,你可以不公开卖,就不再新华书店发行,但一定要在党内发行。他建议党内所有副省级以上的干部都去看这本书,要让大家知道,未来的政治改革要面临多么复杂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去做?从这些例子就可以看出,其实曾庆红并不保守。

但是,为什么胡锦涛第二个五年趋向于保守?因为常委换了,谁管党建,谁就管意识形态,谁叫管整个党的(思想)动态。第二个五年常委中有谁?有习近平。

记者:是习近平上台以后,党内的保守力量自然增强了吗?还是说,在习近平独裁的体制下,那些高层不得不表现为保守?

蔡霞:保守力量开始抬头。习近平上台,对中央党校来说就是一个信号。2007年底,他当了常委,主管中央党校,他是中央党校校长。2008年暑假,在中央党校最后一个教学研究的会议上,就是教授们参加的教学总结会,我们中央党校的副校长传达了他的话,中央党校姓党,所有党校老师讲课、讲话都要和中央精神保持一致。谁要是觉得委屈了自己,你们要是敢随便讲话,你要自己想想办法。当时我在台下听着,我就是一个大炮筒,我很直,所以我就说,共产党什么时候变成黑帮了?怎么听着就跟黑帮老大威胁人一样呢?哪能这么说话的?从来没有中共党校的校长敢这么训过老师的。

我想告诉大家,在中央党校我不是另类,中央党校有一批的人是我这样的。他们的理论比我深,他们的思考比我深。只是他们比我沉稳,他们没说话,而我是个直性子,我就直接说了。就是这点差别。其实中央党校那个小环境就是那样的。

记者:但你如何看待蔡奇呢?蔡奇早年似乎还表现出一点民主的倾向。

蔡霞: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以利益为导向的政治投机取巧派。我跟蔡奇还有过直接接触。我在2006年接触了他,我对这个人就没有过好印象。所以我就知道他,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所以,习近平上台(担任常委)以后,他来主管党建、主管意识形态,立即就开始左转。其实习近平上台之后,大家都知道下一任(中共总书记)就是他了。尤其像胡锦涛这样的人,胡锦涛有一个特点。我曾经对我们党校的副校长,他曾经在江胡时代当过高参,叫李君如,管理论的。我对李校长讲,李校长,胡锦涛有些问题是没有把住的,将来党会出很多问题,就会栽在他头上,让他去承担责任。我跟李校长他们讲话也是很直,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因为没有多少时间。李校长当时跟我讲了一句话,这是他单独和我说话。他就说,锦涛书记善于协调。我一听这个话,什么意思啊,就和稀泥呗。他顶不住啊,顶不住,下一任就是你(指习近平)当总书记,我也就是这一任。所以他最后五年趋向于保守,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习的主导,但谁也不能讲。而且我们知道,当时是九龙治水,大家讨论意见,一个人有不同意见,决议就做不了。所以,十年他没干什么事。改革开放没有向前,就是深层改革推不动。

摘桃子的人

记者:但对于习近平,大家还是有一些疑问。就像你刚才讲的,他本身就是很保守的一个。但是他刚上台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是,习在沿海主政了好多年,包括上海、福建和浙江。他在沿海这么多年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吗?

蔡霞:中国共产党提拔干部是有诀窍的。什么诀窍?就是这个人我认定了要提拔你,我先把你放到原来基础比较好的地方去,让你镀一下金,只要你不说话,顺着走,他那个地方什么都好,经济也好,自然就上去了。你上去了,大家可能就觉得,那个地方好,以为就是你干的。

我是江苏人。江苏省要把一个干部提拔到省部级,先会把他放到苏州去。我就是苏州人。苏州那个地方多好啊,你就在那个地方,不说话,待两年,自然就起来了。习近平到上海,到浙江,都是这样一个状况。2006、07年,中央党校另外一个副校长,他带队去浙江搞调研,题目是科学发展观在浙江的贯彻落实,我们有党建组,政治组,有经济学和社会学。我是属于政治组和党建组这一块的,但我比他们去得晚。我当时在成都开会,他们直接从北京去杭州,我开完会第二天才到杭州。他们头一天到了杭州,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习近平跟大家吃了一顿早饭。

我是下午赶到的,习近平这次吃饭我没有参加。当时虽然我们是不同系部的老师,但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大家都知道谁是谁。后来,我同一个小组的老师,我就问他,今天上午你们听习书记说了什么。他就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去,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一个多小时,拉拉扯扯,我们都拿着本子想记,但什么也没记下来。没东西,就是没有思路。他说,他是真没能力呢,还是不想跟我们讲,就是个礼貌,想应付我们?我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回过头来看,我就理解了。中央已经定了要把这个人提拔上去,你不得给他累计政绩吗?你就得给他往好的地方放。所以要放上海,放浙江。你只要顺应就行了,活儿是下边的人干的。浙江那个地方,民间基础特别好,因为我在浙江宁波、温州、台州全都搞过调研,全部都去讲过课,我知道那里的官员、那里的民众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浙江是不谈主义,只谈赚钱的地方,官员也是思想非常的活跃,他们不会强调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所以浙江只要经济上去了,官员的政绩就出来了。所以并不是习近平在那里干得好,而是属于别人干得好,他去镀金,他是摘桃子的人。而中央是故意让他摘桃子的。

记者:王允 责编:李亚千 网编:何足

from RFA https://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zhengzhi/wy-04242024095603.html


被红线缠住的笔杆:香港新常态下 报章专栏作者的去与留


撰文 :陈子云
歪脑 04/23/2024

在香港,翻开一份报纸,除了阅读当日时事报道,刊登于副刊的不同专栏以及报刊社论,意见纷陈各适其适,或月旦时事,或风花雪月,成为香港报业重要的文化风景,同时也能侧面展现一张报纸的报格和读者的品味风貌。

然而《港区国安法》出台后,多间香港媒体陆续被检控及停辦。2021年《苹果日报》停运,创办人黎智英被捕,2023年12月正式开庭审讯。同年底《立场新闻》6名高层被控“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网媒《众新闻》随后自行宣布停运,指转载文章、报道及访问都可能被控煽动罪,无法掌握红线。

仍在运作的媒体则在不确定下,尝试应对当前香港难以琢磨的“红线”。2022年初《明报》观点版新增编按,指“本网发表的时事文章若提出批评,旨在指出相关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错误或缺点,目的是促使矫正或消除这些错误或缺点,循合法途径予以改善,绝无意图煽动他人对政府或其他社群产生憎恨、不满或敌意。”。

然而《明报》自2021年起,陆续有专栏作者主动或被迫结束专栏,其中主要是时事作家。2022年1月31日,香港著名传媒人区家麟在宣布结束明报专栏《2047夜》时,表示“2047已来到眼前,而‘2047夜’的故事已不能再说”。而另一名传媒人曾志豪在明报一篇《以科学让 Google 安心出行》的评论,甚至引起港府发稿批评,随后被中止专栏;而香港著名漫画家、在《明报》创作政治漫画逾40年的尊子,2023年间被港府高官点名批评6次,其专栏《尊子漫画》其后也终告结束。


香港中文报章百年史:源于晚清、左右政争后迈向本地化


1853年,香港首份中文报章《遐迩贯珍》面世,由传教士创办,具有时事新闻与宗教宣传的版面。随后面世的《循环日报》 ,创办人王韬因为与太平天国关系密切,逃亡到香港办报。随晚清局势动荡,香港的中文报章成为臧否时事,甚至宣传革命思想的重要媒体。陈少白、孙中山在港创办《中国日报》,康有为等保皇派创办《商报》抗衡革命党,打击政敌。同时与上述“大报”相对的“小报”也应运而生,郑贯公任职《中国日报》期间提出粤语入文,为后来香港报章盛行的“三及第”(混杂文言文、白话文、粤语书写)文体雏型,黄鲁逸创作“粤讴”内容生动深入民心。小报刊载消闲逸事、黄色小说、武侠小说、诗文对联等内容的版面,当年不叫副刊,而是称为“谐部”。

二次大战后,香港中文报章陷入左、右派意识型态对峙局面。作为1949年后来港的南来文人,查良镛(金庸)与沈宝新于1959年创立的《明报》,早期便以小报形式营运,尤其以金庸本人创作的新派武侠小说作为吸引读者买报的手段。直到中国大陆爆发文化大革命,金庸信奉儒家信念、追求自由的精神令《明报》卷入与左派报章笔战,在“六七暴动”中金庸一度成为左派意图暗杀的目标,但因此《明报》转型为积极参与国是,承担文人办报精神的严肃主流大报。金庸同时相当重视社论与副刊文章质素,会亲自修改专栏作家稿件,又称“报纸是报纸老板的私器”,对社评题目选择及笔法管控相当严格。80年代香港前途问题期间,更参与基本法草案起草工作,提出“双查方案”。

“六七暴动”后香港左派发展停滞,同时香港经济起飞,股票市场兴旺,新兴中产阶层渴求专业、准确的财经新闻。曾任职《明报晚报》的林行止于1973年创办《信报》,建立精英中产阶层财经系报章品味,并亲自主持社评及副刊多年,以经济学切入分析时事,被誉为“香江第一健笔”。1995年黎智英创立《苹果日报》,以高度商品化手法营运品牌,主张完全由市场读者口味主导,面世即发起割喉式减价促销,打破报纸业界不成文的价格规定,导致多份香港老牌报章无力应对而结业。


传媒人杨健兴:新闻和评论是分不开的


“如果没有言论自由的话,新闻自由就只是一种形式。新闻自由除了我们日常看到的报导,另外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有观点,有分析,对一些发生了或者将会发生的事情表达意见。一个社会我想像不到新闻没有评论。如果评论空间收窄的话,必然会对整体社会发展有负面影响。从事新闻多年,我一直觉得新闻和评论是分不开的。”

《众新闻》前主笔杨健兴是香港资深传媒人,入行逾40年,曾任香港记者协会主席,历任职于《南华早报》和《信报》,由采访新闻到为报章撰写社评。离开《信报》后,在2017年创立网媒《众新闻》,同样担任主笔,主力点评时事。短短5年后,《众新闻》网站上的如此铭下告别词:“我们从来没有忘记初心,但可惜,过去两年社会的遽变,传媒生存环境恶化,令我们无法再毫无担忧地,达成我们的理念。身在风眼,我们这只小艇,在风高浪急的当下,情况严峻。在危机中,我们必须先确保船上的所有人,可以平平安安。”

杨健兴回忆:“回望香港的传媒历史,一直相当独特。香港最早出现中文报章的19、20世纪,其实与中国大陆的发展息息相关。当时一些中文报章创立开来,社评就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点评时事背后出自于对家国局势的关心,也发挥了一定作用。直到80年代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在香港前途问题等议题上,一些主要报章的创办人会透过社评表达看法。刊于副刊的专栏,则是报章提供平台予作者发表意见,不同的意见起码有一个渠道抒发,透过后续公共舆论发酵,政府可以了解民意,对政策制订有参考作用。

杨健兴任职英文报章《南华早报》(South China Morning Post)25年间,起初采访新闻,后来10年则负责社评,在《信报》他同样在社评与采访之间游走。他形容,当一名记者久了,自然研究不少社会议题,从而有笔力撰写报章社论和时事评论。而社评特别之处是它代表一份报章对一个议题的意见。过去纸媒时代,需要由老板集合集合编采室的主管一起开会,决定题目。他说,如果老板有自己看法,参与程度高,可能他会提出意见,尽管每间媒体运作方式不同,但其实鲜有出现老板明令下属不准写什么题目。

“确实现在写评论的空间,或者评论的多元,在《国安法》的环境下是明显受影响。入行几十年,过去绝大部份时间,写评论没有甚么需要担心所谓的政治风险,除了诽谤、诋毁、损害他人名誉等情况外,一些政治敏感的观点是不必担心所谓红线。今日就要面对煽动罪的风险,甚至更严重的是《国安法》。”

杨健兴举例说,1月香港建制派立法会议员谢伟俊表示政府施政“亲小红书、远港人”,执法部门高调高压执法,令市民难以全情投入“盛事经济”。特首李家超即回应称谢伟俊言论“部分用词危险,令他联想到“软对抗”和“反动力量”所用的形容词”、“立即要打击它、制止它,不要助长它”。

杨健兴认为即使是来自建制阵营的不同声音,政府的反应也相当强硬,多少反映出现在政府对不同意见的容忍度比过去低了许多。而那些被认为是尖锐的意见会不会被上升到成为煽动性的言论,这必然会为社会带来寒蝉效应。

“相信不论是议员,还是评论人,甚至一般市民都不希望因为发表评论而卷入官司,司法诉讼过程漫长,也耗费大量金钱和心力。但是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既然过去自觉时评一直很重要,那么无论环境变得多坏,都改变不了。暂时我觉得自己仍有能力,在自己能够接受到的风险程度之下,希望可以继续评论。”杨健兴说。

在《众新闻》结束营运后,他转战网上平台拍摄影片点评香港时事,也将近年的评论结集成书《点评?点评!》出版。他的频道封面照仅仅写有一句话:我是记者/I am a Journalist。


曾志豪:夹在商业压力与政治压力之间的专栏


对70后的香港传媒人曾志豪来说,以前能够在报章拥有一个专栏,就是体面的事,也因此行家之间爱用“地盘”指代专栏。方格子圈起一个地盘,让他下笔任意纵横时事世情,嘻笑怒骂不拘一格。

“能够写专栏真的是一份肯定,一种象征。当年Facebook也还没面世,纸媒仍有不错的市场,名家专栏大家都会争相传阅,像陶杰(在《苹果日报》上)的“黄金冒险号”专栏、林行止在《信报》的专栏,都对社会有一定影响力。虽然我不会达到他们的影响力,但心里面都会觉得,我终于进入到他们的世界。”

现在已经没有纸媒专栏在手的曾志豪,同样开始转攻网上平台拍片继续回应香港时事。他回忆十几年前仍在香港电台当DJ,同时跨界写报纸专栏时,从一开始写写生活见闻,分析男女情事,到月旦时事,高峰期要应付《苹果日报》、《爽报》、《信报》、《AM730》、《明报》共6个专栏。问到要怎样“入行”,他笑说专栏本身确实颇为“小圈子”,基本上只能等报章编辑相中,邀请合作。到后来纸媒萎缩,网媒兴起,报章专栏不时改版,甚至有报章结业,他看着自己的“地盘”逐个逐个消失。

“其实写专栏是有点保守的,那时之所以有6个专栏写,只不过因为编辑见我在别的报章产量稳定,质素不错,求稳下便邀请我写。而在那个年代,不愁没有社会时事借题发挥,自己身心也在全盛期,就干脆都接下来写。那时一星期有一半日子都要赶稿,另一半日子是留意有何时事热话,观察和沉淀想法。除非要放假,或者农历新年临近报章会‘休版’,编辑会叫我提早交稿,但时事热话要即时写,所以我们一般都有些预先写好的存货。心水清的读者如果见到一个专栏作家的文章突然风格大变,讲时事变成讲养金鱼法则,就会知道那是没有时效性的存货文。”

“社交媒体不发达的时候,报章专栏就是YouTube、Facebook,只不过决定你看到什么的不是演算法,是编辑。专栏名家是那个年代的意见领袖,他们的文章有读者追看,其看法有一定影响力。以前会有政党的传讯公关主动请专栏作家吃饭,希望他们会就一些议题、政策发表意见,也不会明着说,只是着作家帮帮忙。”

曾志豪认为,专栏曾经作为推动公共舆论的阵地,但如今影响力消退的原因并不纯粹是政治因素,而是先有商业因素,后来再加上政治因素。过去报纸可以一日数十万份销量时,多人看报章盛载的意见才更容易触及社会大众,连结到电视或电台的“烽烟节目”(Phone In节目),报章社论或专栏的意见可以与其他传播媒介建立良性互动。然而当销量一再下跌,传统报章的市场力量萎缩,专栏建构公共舆论的影响力便一再削弱。

政治因素不过是报章作为公共舆论阵地的最后一根稻草。曾志豪回想从《港区国安法》生效到《苹果日报》封馆前后,不少专栏作家已经早一步退出,毕竟你就算不怕国安法,也怕会连累到编辑和报馆。想写的,又怎敢明明白白写在专栏刊出?

现今香港仍有传统纸媒,报章专栏仍在,曾志豪却认为这已经是一个新形势。“当时最意外是《明报》继续找我写专栏,其实我很感激他们的编辑,即使已经被官方点名批评几次,他们还是着我如不介意,就会继续刊登我的文章。最后承受不住压力,当然是非战之罪。”

“打个譬喻,过去专栏黄金年代就好像无码色情片,自由奔放不掩饰,明刀明枪直球对决。到国安法之后,红线、点名批评、专栏加上编按等现象就好比一种表态:你可以继续写,但不能太直接,你的意见要打码。因为你说现在香港完全没有舆论空间,是不合理的,对仍然留在香港发表和写评论的人来说不公平。只是现在想继续写下去,你只能遮遮掩掩,可能借讨论一个社会现象切入,或者用学术理论包装。”

回望一路走过专栏的兴盛与消逝年代,曾志豪形容翻阅一份报章的副刊专栏,就代表了一个社会的某个界别、某种面貌。除了月旦时事,过去也有林蒸妮、张天爱、蔡澜等名流雅士在专栏分享生活品味。他们用其才情优雅地指认他们的生活给读者,读者看着看着就代入了那种有盼望的生活。这样百花齐放,以文字各显神通的年代,可以说专栏代表了一个社会有那么多姿多采,间接见证社会的活力。


何秀萍:一个女人的专栏之道


现在于湾仔一间帽子店里当店长的何秀萍,其实曾有多个身份:剧团“进念二十面体”创团成员、电台唱片DJ、填词人、散文作家。第一首歌词是“达明一派”乐队的《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90年代在电台化名“母夜叉”主持节目,“叉姐”一名不胫而走;其中一本于2013年出版的散文集《一个女人》便是当时她在《壹周刊》同名专栏结集,10年后她出版新作《一阵尘烟》,分享旅行、煮食等生活写意之道。

自言个性懒散、随遇而安的何秀萍记得,第一个接到的专栏邀请是93年到94年间,《信报》的“音扬人”专栏,与另一作者轮流供稿,每两星期交一篇文章。再往回忆里探索,她说小时候对专栏的印象就是“格子”。“我爸爸上班每天都会看报纸,下班回家就轮到我来看。当时不怎么读时事新闻,副刊专栏像一个格子连接另一格,很短很快看完,文字不严肃但提供很多新资讯。又可以说是一种生活的分享,例如有作者住在巴黎,会让我知道法国的文化,吸收不少养份。”

“我那时是亦舒的读者,偶尔会读黄霑、林燕妮、林振强的专栏。亦舒的专栏多数写一个女子要怎样独立自主,夹杂她对世情的观察,像她在邵氏工作过,会写她眼中的电影明星,她又跟影星岳华谈过恋爱等等。她好像不是每天都见报,有时见不到她的文就干脆不看了。后来专栏结集成书出版,名为《七好文集》,包括亦舒在内共7位女作家合著。”

何秀萍记得,到七、八十年代香港陆续出现更多艺文刊物。如《电影双周刊》、《号外》,还有一本名叫《越界》的杂志。当年很多文青嗜读《号外》,因为它代表了一种阶级的视点,编辑到作者群不是留洋学成回来,便是毕业于香港高尚学府,产生很多与电影、剧场、音乐、舞蹈各界别的连结。不志在完全本土,而是企图将香港的文化提升到国际层面。

九十年代何秀萍在电台任职同时成为专栏作家,她笑说每日赶稿的压力太大,无法像金庸、倪匡等前辈勤快又保持质素,有人找她写文固然好,有人轮班更好,但是她对自己的文章也有要求。专栏始终面向群众,道理就跟主持电台节目一样,不能随便发表一些自以为有趣但不符事实的事情。电台前辈就曾跟她说,你不会知道有谁听了你的话语、看了你写的文字,而受到某种影响。

“写过时间最长、最密集的时间应该是壹周刊《一个女人》专栏。一星期交一篇文,附上一张相片,专栏名字缘于当时有部电影叫《一个男人》(A Single Man),Colin Firth主演,而当时我从三藩市(旧金山)回流,重返电台工作,独身生活,想藉此书写一个女人如何自处,如何在社会安身安命。”

然而随着社交媒体发达,传统纸媒也纷纷转攻网媒市场,何秀萍目前最后一个在《明周》的专栏已经是纸媒与网媒同步刊登。现在她已没有任何“地盘”,相反社交媒体下出现很多“KOL”(意见领袖),社交平台的帐号俨然便自成一个“地盘”。

她说个性不汲汲于名利,有人找她她便会写,有话想说便会写,但无人邀请或来到无话可说的时候,她同样随遇而安。她疑问今时今日在纸媒写专栏对读者来说还算不算一件事,小时候她从专栏作家前辈吸收养份,而以前读她专栏的读者今日都已长大成人。世界不是这样走了,无论是文字创作生态还是媒体环境都在改变,她能够做的便是在晚年里承认自己也要与时并进,慢慢改变、适应。


阿明:想写下去却不知怎样写下去


前年离开香港,在外国开展新生活的作者阿明(化名),现时仍有在香港的媒体撰写专栏,评论时事。过去习惯投稿到各纸媒、网媒评论时事和文化现象的他,就在刚刚抵埗外国时收到报章编辑邀请,定期在报章写专栏。

“我觉得自己以前在公民社会有位置,很多时候是有些议题想推进,如青年、教育、劳工,值得引起公众关注的事情才会写,风花雪月的事情留在Facebook分享就够。另一方面我承认自己也想红,想多一点公众影响力,便格外留意时事热话,在网上参与笔战、论争是常事。编辑找我时却没有要求我写什么,老实说我当然也不想敷衍了事,今时今日仍有位置写,一定要言之有物。”

阿明却时常感觉自己现在能够写专栏的原因,有如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下笔时如同单打独斗,荷戟四顾心茫然。

“因为有时我也会想到,身边有不少朋友写得比我好,见解独到,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再写下去。幸或不幸,当他们不写后就轮到我有机会接力写下去,一来感恩现在香港仍有位置让我评论时事现象,另一方面也感慨曾经的高质素公共舆论场域没有了,才轮得到我,不是社会之福。毕竟我离开了香港,时间愈长愈自觉拿不出什么有质量的东西给读者,每一次交稿我都很愧疚。然而转念一想,今日我仍有一个版面在主流报章,可不可以当作我是帮忙挡住,不让公共舆论完全由建制阵营占领?”

离开香港,却要写香港每天发生的时事焦点。阿明提到过去香港有不少公民团体会发表研究和立场书,现在买少见少,令他做搜集资料时发现资料愈来愈不更新。同时人不在港,自然对香港发生的事情触觉未如以往敏锐。他最近想写港府推行垃圾征费,除了上网看网民反应外,他无法亲身考察,实在发生了什么事,他身在外国一无所知。

他其实也有想写的题目,但今时今日红线遍布,他只能往心内想,不敢轻言下笔。退一步说,就算写了,刊登了,他不认为社会到决策当局会有所回应,遑论改变。曾经他写过一篇文,一年后该议题仍未改善,他不自觉重复写了一篇文交稿。很多时写了文,刊登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公民社会其他持份者响应、协同行动,唯一做到的只有“立此存照”。

“我不是第一次跟编辑表示,我没有货了,没办法写下去。老实说,我在香港,在外国也好,都没什么可以做,也不打算做任何违法的事。虽然这个专栏都不失为一个让我贡献的地方,但有时会想,不写好像对我来说更舒服。如果我不再关心香港时事,不用每一天看香港的报章,好像对我的精神健康更好一点。”

阿明形容自己就在每天被无力感淹没之中,有时记起善尽当下写评论、交稿给编辑的责任,复又下笔成文。


——网友推荐



from 新世纪 NewCenturyNet https://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24/04/blog-post_59.html


继众院之后 美参院通过援助乌克兰以色列台湾法案

美国国会参议院周二(4月23日)晚间以压倒性多数的票数,通过了950亿美元外援方案,向乌克兰、以色列和台湾提供军援。

这项法案得到了参议院民主与共和两党参议员的普遍支持,以79票对18票的压倒性多数获得通过。

这部法案包括向乌克兰提供610亿美元援助。目前,饱受战火蹂躏的乌克兰急需新的武器弹药,乌军在前线苦苦支撑,而俄罗斯则获取了战场势头,俄军在攻城略地方面取得重大进展。法案还将提供260亿美元,用于对以色列的战时援助以及向加沙民众提供人道主义救济,还有80亿美元用于在台湾和印太地区抗衡中国。

为了争取更多的票数,在众议院掌握多数党地位的共和党人还在这项一揽子计划中增加了一项议案,要求社交媒体应用软件抖音的海外版TikTok的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在一年内出售其股份,否则有可能将其封禁。

参议院两党领袖在最终表决前先后发言,称通过这一系列对外援助法案对美国和自由世界至关重要。

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在法案通过后旋即发表声明说,法案一送到办公桌上,他就会签署并发表讲话。拜登强调,本周就可以开始向乌克兰运送武器装备,以满足他们的迫切需求。

拜登感谢两党领袖和投票支持的议员,“这项重要的立法将使我们的国家和世界更加安全,我们支持我们的朋友,他们正在对抗哈马斯等恐怖分子和普京等暴君”。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发帖表达感谢及期待法案尽快签署,“拜登总统向我保证,军援计划将很快获得批准,而且威力强大,能够加强我们的防空及远程和火炮能力”。

台湾驻美代表处在社媒平台X上表达感谢并说,台湾将继续进行国防改革,增强自卫能力,并加强与美国等伙伴合作,维护台海现状。台湾国防部表示将与美国协调相关预算的应用。

中国国台办发言人朱凤莲星期三(4月24日)在例行记者会上对此表达“坚决反对”。朱凤莲批评美国国会有关议案“塞入涉台内容”,“严重违反一中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规定”,“向台独分裂势力发出错误信号”。

美联社、美国之音等综合



from 博聞社 https://bowenpress.com/news/bowen_340448.html


Monday 22 April 2024

美中军费比较,谁在穷兵黩武

来源:
美国之音

上周五(4月19日),中国宣布成立一支新的兵种,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话说,信息支援部队是解放军“统筹网络信息体系建设运用的关键支撑”,是党中央和中央军委为了强军事业、加快国防现代化的重大决策。该新兵种和部队的成立,从一个侧面说明尽管中国经济不好,但国防预算仍连续多年保持在7%以上增速的原因了,因为现代战争打的就是钱,新兵种要尽快形成战力,必然要投入大量的国防预算。

中国当局经常批评美国穷兵黩武,证据之一就是美国的军费高。中国官媒称,以2024财年为例,美国防预算8860亿美元,比排在后面的中、俄、印、英等9国的国防预算总和还高出20%。

如果只看数字,很多人确实会误信中国当局的说法。但中国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把水搞浑,以掩盖中国也是高军费国家的事实。根据3月两会披露的数据,中国今年的军费预算开支达16655亿元人民币,折算美元2345亿,比去年增加了7.2%,也比它后面的俄、印、英等国的总和还多。

有人会说,中国的军费预算虽是世界老二,但相比美国是小巫见大巫,不及美国军费的三成,而中国去年按美元计算的名义GDP是美国的65%,扣除通胀的实际GDP更高达美国的79%,因此数据支持美国是穷兵黩武的国家。

结论似乎是这样。然而,考虑美中的通胀因素、两国军费的支出结构、GDP的构成,以及未来军费的增长空间,事情就完全不是如此,穷兵黩武的帽子可能得戴在中国头上。

从美中通胀水平计算

在过去两年,美国的物价涨幅高得惊人。2022年全年CPI涨幅高达7%以上,2023年再上涨3.4%,今年前3月的涨幅也在3%以上。三年(截至今年3月)加总物价上涨达13%以上。反观中国,2022年CPI全年上涨2%,2023年涨幅只有0.2%,今年前三月,1月同比涨幅是-0.8%,2月为0.7%,3月则降到0.1%,三年(截至今年3月)加总物价上涨2.2%。美国物价涨幅是中国的5.9倍,换言之,美国的通胀是中国5.9倍之多。

为什么要用这三年的通胀来比较?因为美国的通胀正是在2022年大幅上涨的,该年CPI最高涨幅达9%以上,去年在这一基础上又上涨了3个百分点以上,今年据预测也很难回落到3%以下,以致美联储拟议中的降息一再推迟,甚至今年可能不降息。而反观中国,在这三年,物价只有微幅上涨,市场担忧中国走不出通缩。以美中的通胀衡量,粗略估算,如果中国的通胀达到美国的水准,三年中国军费高达约39401亿美元,比美国军费整整多出13961亿美元。虽然从商品的实际购买价格看,并不是每样商品的价格涨幅都一样,有些高,有些低,有些可能还下降,但即便打一个折,以美国通胀计算的中国军费也要在目前的基数上提高3倍。

可见,将通胀因素考虑在内,中国的军费无论怎么计算,都不会比美国少。

美军人员开销占开支大头

再从军费开支的结构看,中国军费支出主要由人员生活费、训练维持费和装备费三部分组成,美国军费支出由作战与维护费、军职人员开支、装备采购费、研发费用四块构成,虽然分法不完全一样,但内容差不多。军费支出结构有些属于机密,不会对外公布,很难得到准确的数字,然而,人员费用都是军费开支的大头。中国军队的总兵力超过200万,美国军队的总人数超过150万。最近10多年,中国军人的待遇有大幅提高,尤其是士官和军官,收入比同级国家公务员和官员要高很多。但军队人数最多的是士兵,两国都实行募兵制,不考虑汇率因素,美国士兵的起薪比中国要高出近一半。

另外,美国在海外有庞大的军事基地,虽然所在国要负担一部分,可大头还是由美国支付。而海外人员的开支也包括随军家属在内,以及用于医院、学校等的费用。美国国防基础预算的将近一半用于军人和非军事人员的薪酬,这里面就包括海外军事基地在内。但中国没有这块费用。所以,虽然中国军队的总人数比美军要多,但人员总支出可能比美国少,即使比美国多,可能也多不了多少。

这就使得中国用于武器采购和研发的费用比例要比美国高。根据一些学者研究,自2000年以来,中国的实际军事装备开支比军费开支的增长速度要快2.6倍,比美国国防采购预算高6个百分点。这就是中国的军事现代化何以进展迅速的原因。

中国人认为美国GDP“虚胖”

要计算美中军费的实际高低,也要比较两国的GDP构成。表面上看,这两者的关联度不大,不管GDP内部的组合如何,军费是真金白银的,但实则不然。各国统计GDP的方式,都大同小异,由第一产业即农业、第二产业即工业、第三产业即服务业三块加总。

美国GDP中三个产业的比例是高度失衡的,农业占比1%,工业占比18%,服务于占比高达八成;中国农业占比不足一成,工业占比不足四成,服务于占比超过五成。美中军费比较最值得关注的就是第二产业的制造业占比。在中国民众和经济学界看来,制造业被认为是实体经济的代表,制造业占比高说明经济增长的含金量高,制造业占比低、服务业占比高说明经济增长的含金量低,GDP是“虚胖”。中国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看法,制造业才创造价值,而服务业不过是转移价值,它本身不创造价值,或者它创造的GDP是虚的,对国家的长远发展并不会带来真正的帮助。

最近十多年,中国制造业的占比一直在扩大,美国制造业的比重则在不断萎缩。前者占GDP的比重三成,占世界制造业的比重高达四成;后者占GDP的比重只有一成,占世界制造业的比例不到两成。假设中国人的这种观点是对的,美国27万亿的GDP就要挤泡沫,因为它是虚的,美国的军费也要跟着挤泡沫,因为它大部分是由服务业创造的。从而也就提高了中国军费的实际含金量,也就是说,中国军费比它代表的数字实际要高。

上述比较还没有考虑美中的汇差因素。假如人民币相对美元大幅升值,在其他一切不变的前提下,凭空就能创造出万亿规模的GDP来,中国军费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两国军费的差距会大幅缩小。

中国军费还可能大幅提升

最后,尽管用美国通胀水平计算的中国军费比美国还要高,但比起美国军费来,中国军费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美国军费占其GDP的比例长期维持在3%以上,占财政收入的比例接近10%;中国军费占GDP和财政收入两项比例要低得多。

1979年,中国军费占GDP和财政收入之比曾分别达5.43%和17.37%,历年最高,此后近30年,前者降到2%以内,后者降到5%以上,基本上为美国的一半。北约对成员国军费开支的要求是占各国GDP的2%,美国早已超过这一标准,但也限制了它未来进一步增长的空间。虽然现在进入大国竞争时代,加之又爆发了俄乌战争和以哈战争,让许多国家都加强了军备,但如果不是直接交战,军费占GDP的比例突破4%相当罕见。美国今后增加军费也不太可能超过GDP的4%。而中国军费占GDP之比要赶上美国目前水平,则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从中国的财力看,军费突破GDP的2%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即使提高到3%,阻力也不大。

可以讲,中国还有很大的军力增长空间,美国则到了一个阶段顶点,提升空间有限。换言之,即便不考虑各自的通胀因素,中国军费总量未来也会缩小同美国军费的差距。

因此,外界不要被中国当局的宣传迷惑,美中谁在穷兵黩武,上面的分析和比较一目了然。这还没有把中国当局以其他名目开列、但实际作为军费使用的开支计算在内。适度增加军费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把矛头指向美国,故意引导舆论,以遮掩自己提高军费的目的,就值得外界质疑它的动机了。


from 博谈网 https://botanwang.com/articles/202404/%E7%BE%8E%E4%B8%AD%E5%86%9B%E8%B4%B9%E6%AF%94%E8%BE%83%EF%BC%8C%E8%B0%81%E5%9C%A8%E7%A9%B7%E5%85%B5%E9%BB%A9%E6%AD%A6.html


【译丛】去风险化的盲点:中国把全球公民社会作为攻击目标

任何不重视保护公民社会免受中共干预的去风险战略都将是失败的。

来源:The Diplomat
作者:凯文•希夫斯(Kevin Sheives)
译者:撒母耳


(图片来源: Illustration by Catherine Putz)

自去年 5 月七国集团领导人认可“去风险”(De-risking)这一概念以来,“去风险”已成为对华政策圈的热门词汇。从华盛顿到布鲁塞尔再到东京,重新评估与中华人民共和国(PRC)之间复杂的全球供应链的任务,已成为精英们最关心的问题。然而,这种对与中国经济关系中脆弱性的集中关注,却忽视了一个关键盲点:民主社会及其非政府部门的脆弱性。

中国共产党(CCP)所属的实体已经渗透到世界各地的民间社会团体中,在某些情况下还对其进行补贴。大学、研究人员、媒体机构、海外华人和各种非政府组织(NGO)一直在努力应对中共的审查、宣传、跨国镇压和贿赂策略所带来的影响。

尽管政府可以制定法律和监管程序来实施保障措施,以降低本国经济受中国影响的风险,但在正常运作的民主国家,公民社会的存在本身则取决于政府不对其进行监管。如果没有新的由公民社会主导的倡议,如果民主政府没有更好地努力保护非政府组织免受中共压力的空间,政策制定者将发现这些民主化的关键驱动力被削弱,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南辕北辙。 如果不重视保护公民社会,任何针对中国的去风险战略都将落空。

9号文件对公民社会长达十年的全球涟漪效应(ripple effect)

为了更好地理解中共对民主国家中公民社会的作用的愿景,我们只需看看中共对公民社会的要求。在习近平于2012 年就任总书记的一年后,中共中央办公厅向全体党员下发了秘密的九号文件(DocumentNo.9)。该文件全面否定了可能以任何方式“反对党的理论和政治路线”的公民社会、媒体以及思想市场(market of ideas)和组织的合法性。

作为这种否定的两个例子,以媒体和知识领域(大学、研究机构和智库)为例,它们都是言论自由和政府问责的重要来源。9号文件指出,“媒体和出版系统必须遵守党的纪律”、“注入党的精神”,以防范“境外媒体和反动出版物”。

中国目前具有世界上最严格的媒体环境和最复杂的审查制度。在大学和研究机构的知识领域,党将“意识形态视为激烈的斗争”,要求党员在宣传习近平思想时“掌握领导权和主导权”。中共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将大学和意识形态精英置于其控制之下,这一运动在今年1 月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果,大学的“党组织”现已与校长办公室合并,以确保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在中国大学校园中始终占据思想主导地位。

自9号文件发布并在2017年制定专制的境外非政府组织法以来的十年间,与中国国内同样的意识形态和做法已经走向全球。中共在国内加强对公民社会的镇压,其涟漪效应现在正波及到渴望从与中国接触中获益的国家和非政府部门。

在2021年6月的政治局讲话中,习近平重申了9号文件对中共党国参与世界事务的适用性,并指出“对内对外宣传体系”应“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集群”。用习近平的话来说,党的“意识形态战场上的斗争”是“扩大知华、友华的国际舆论朋友圈”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共认为非政府实体——除了商业领域的一些例外——根本没有什么合法性,这一立场对中国境外的独立公民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

在全球范围内,中国共产党控制的广播、新闻、社交媒体公司和电视媒体已大规模扩展到新的全球市场,并达成了许可、内容共享和广告协议,以影响外国关于中国的叙事。中国驻外使馆利用这些布局,对发布中国政府不喜欢的新闻或观点的媒体进行骚扰和施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经过深入研究的《北京全球媒体影响力报告》(Beijing Global Media Influence report)发现,在他们调查的30个国家中,有16个国家存在此类高度压制性的策略。

即使在巴西这个相对开放的社会,与中国中央电视台和 24 小时有线新闻频道 Bandnews TV 在内容上的合作,也导致记者对与中国相关的话题进行自我审查,并更积极地报道中国在巴西和拉丁美洲的参与。

在许多民主国家的知识部门,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的中国研究项目是由中国教育部或其他党的附属机构支持的。西方社会的许多孔子学院关闭后,一些孔子学院只是在中共的新指示下重新命名。即使在国外的大学校园里,中共胁迫海外华人和研究人员的能力也让许多人觉得“生活在中国境外就像生活在中国境内一样”。这些补贴和恐吓手段造成了无处不在的自我审查,在这种情况下,公共知识分子没有说的话可能远远多于说中国的话。

中共针对公民社会的持续施压运动远不止于大学和媒体的官员。9 号文件将“国内持不同政见者视为反政府势力”,这是其对敢于直言的中国公民进行跨国镇压的全球运动的根源。中共在全球范围内对任何不属于中共旗下的中国政党的压制,具体表现为迅速扩大中共领导的政党与各种意识形态政党的交流,以及在坦桑尼亚的一个新设施中对非洲政治家和外交官进行一党执政的培训。

公民社会的力量和独立性

正如世人在自然灾害中一再看到的那样,非政府组织往往最先到达现场。政府不可能(也不应该)独自完成所有工作。另一方面,公民社会可以做到快速、具有创业精神并且反应灵敏。当非自由主义领导人或政党掌权时,由活动家、抗议运动、调查记者、学者和反对派团体组成的公民社会能够防止——并且已经防止了——独裁化。

强大的非政府部门以及对政府决策的问责和监督是民主国家的竞争优势。如果很大程度上不受政府监管,它们就会保持这种状态。受到政府或执政党压力或被其拉拢的媒体机构,不会追究该政府的责任。一所大学如果无法提升不同于政府主流观点的话语权,就会干脆选择不提升话语权——或者更糟糕的是,让它们保持沉默。公民社会的力量在于其独立性,这使其在公共领域具有公信力,并对公民需求和不断变化的公众舆论保持敏感。

政府支持公民社会的最佳方式首先是保护他们的活动空间。自由独立的媒体需要一个有利的法律法规环境,以确保媒体能够蓬勃发展,记者受到保护,新闻采集权得到维护。大学和研究机构需要采取措施确保其知识自由、教育公众的空间,以及——如果需要——不对其政治观点进行控制的资助。

让公民社会摆脱来自中共压力的风险

在一个健康的民主国家中,公民社会享有不受政府管制的自主权,这为应对来自国外的对非政府部门的压力提出了独特的挑战。

与中国的经贸关系一样,中国实体参与到几乎所有国家的社会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将中国的媒体、大学、学生和非政府组织与世界脱钩不仅站不住脚,而且很可能对其他关键目标,如维护言论、结社和新闻的民主自由产生反作用。美国当前关于TikTok的辩论就是一系列政策选择的缩影。你是允许一个受中共影响的社交媒体平台在你的自由社会中公开运作?还是完全切断社会与该平台的联系,包括与该平台所有良性方面的联系?或者是否有一个适当地平衡风险、价值观和机遇的中间地带?

民主国家的公民社会也处于类似的选择十字路口,而且正处于特别脆弱的时刻。过去20年来,中国与世界交往的速度超过了政府、公民社会和企业适应和证明其民主模式韧性的能力。这些脆弱的社会需要有效的、支持民主的战略,以消除中共国对其非政府领域的威权主义恶意影响的风险。

这些韧性战略超越了用于击退威权主义倾向的传统机制和角色。它们涉及公民社会内部以及与政府实体之间的跨部门合作,针对这些脆弱性的坚定信息传递和曝光运动,以及资助者、商界和民主支持团体与中国在非政府部门的海外投资之间的激烈竞争。

10多年前,中共将矛头直接指向中国公民社会,几乎造成致命打击,随后它又开始将矛头指向海外公民社会。公民社会、政府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现在迫切需要保护自己,并证明其民主社会在这种威权主义压力下的韧性。

作者简介:
凯文•希夫斯(Kevin Sheives)是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国际民主研究论坛的副主任,该基金会是世界上支持自由、民主和公民社会的最重要的基金会。
他协助监督该论坛的工作人员以及有关威权主义影响、虚假信息、新兴技术和跨国腐败的研究工作。此前,凯文在美国政府工作了近 15 年,曾在国务院中国事务处和全球参与中心工作,并在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国防部和美国众议院任职。他的文章曾发表在“War on the Rocks”、《外交官》、《日经亚洲》和“国际论坛”的平台上。

原文链接:
https://thediplomat.com/2024/04/de-riskings-blind-spot-chinas-targeting-of-global-civil-society/

【译丛】去风险化的盲点:中国把全球公民社会作为攻击目标最先出现在议报。

from 议报 https://yibaochina.com/?p=252842


程翔:中共開始對香港進行「社會主義改造」?



程翔 RFA 【洞察國情】20240422


最近,十三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央港澳工作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中共中央港澳工作辦公室、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主任夏寶龍在「兩會」期間接見港區政協委員時,提出香港要有「零起點思維」。根據有線電視引述政協委員何漢權的話,夏寶龍說:「面對未來他提出一個『零起點』的思維,即是重新面對複雜形勢,重新出發。」何漢權的引述語焉不詳,也未見官方報導,所以究竟什麼是「零起點思維」,目前還沒有權威解釋。

從字面上看,「零起點」有「從零開始」的含義,有「從新來過」或「從頭做起」的味道,更有「告別過去、從新開始」的意義。

從夏寶龍在多次講話中都盛讚香港是中共的「掌上明珠」,又力數香港的十大優勢(4月15日在國家安全日的講話)、香港與內地其他城市的十大不同(2月26日接見工商界人士的講話)等等,在在都顯示中共對香港這個資本主義城市感到滿意,沒有太大的抱怨。那麼有什麼需要「從零開始」呢?筆者認為,「從零開始」就是要建立一套過去所沒有的制度。香港過去所沒有的是什麼呢?就是一套讓中共可以直接管理香港的政治制度。

為了說明這個問題,必須提供一些背景資料。早在2017年,即香港「回歸」20周年時,中共就通過一些御用學者提出要制定「基本法2.0」的建議,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強世功一篇文章:「中央治港須認真面對高度自治難題」,指出香港社會出現的種種政治、經濟、社會問題,皆因為中央政府囿於《基本法》高度自治的的束綁,無從著手幫助香港解決這些問題,造成社會不穩定,給佔中等社會運動有可乘之機。強世功是香港政策白皮書的撰稿人之一,在白皮書裡首次提出中央對香港擁有「全面管治權」這個嶄新觀點,所以他的言論代表中共官方的看法。他認為,為了解決《基本法》第一版高度自治條款(即《基本法》第二條)對中央政府形成綁手綁腳的局面,是時候考慮制定基本法2.0版本。 他在結論中說:

「香港回歸二十年的實際既證明一國兩制」的成功,但也暴露出其中的問題,尤其是中央治港面臨的「高度自治難題」。基本法是在20世紀80年代的特殊歷史環境下設計出來的,而經過30年的發展,時代主題、國際形勢、國內中心工作、香港在國家戰略格局中的定位、香港的現實問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就意味著「一國兩制」作為「道」可以不變,但體現「一國兩制之道」的基本法作為一種「術」需要與時俱進。這種「術」的變化並不是要修改基本法的條文,而是將基本法作為一種「國家治理術」,用新的理論、原則、方法和技術來充分運用基本法、豐富基本法的內涵進而發展基本法。而這一切就需要直面「高度自治難題」,運用基本法的思維和法律手段來解決這些難題,從而把20世紀80年代形成基本法1.0版本升級到2.0版本,豐富和發展「一國兩制」,把「一國兩制」事業推進到新的歷史時代(見強世功:「中央治港須認真面對’高度自治’難題」,載《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學報》第3期(總第207期),2017年6月。文章洋洋灑灑達接近16,000字,十分詳盡地分析了為什麼中央需要透過修改基本法2.0才能夠落實對香港的全面管治。

根據他的理論,中央受制於《基本法》賦予香港的高度自治權,以至無法進行種種改革,例如:

    政治問題上無法克服日益惡化的國家安全危機;
    行政問題上無法在香港建立一套高效的管治機制;
    經濟問題上無法為香港規劃長遠的發展戰略;
    社會問題上無法協助香港解決它的「深層次矛盾」;
    思想問題上無法落實「去殖民化」和培育愛國主義,使人心回歸。

他認為,回歸20年以來,中共對香港是「統而不治」,因此才出現上述種種問題。修訂《基本法2.0》就是要改變這種「統而不治」的局面。這種論調,在香港回歸20周年的時候甚囂塵上,除了強世功外,另一強硬派學者、北京航空航太大學法學院副教授田飛龍也說,回顧回歸20年的香港治理,對香港承擔的國家義務在法理與政策上體現較少,更多處於模糊的主權法理及實踐性學習香港現代化經驗的層面。與中央惠港安排形成鮮明對照的是,香港對國家義務長期持有負面態度,如23條立法、國民教育、違法佔中、旺角暴亂、立法會港獨宣誓等。因此,他認為應以今年(即2017年)為基點,未來30年需認真思考香港新的歷史定位與功能,將香港的「一國兩制」實踐推進到「二期工程」或2.0版本。令「一國兩制」與時俱進。

這些資料說明,自從2017年開始,中共就念茲在茲地要部署修改《基本法》賦予香港高度自治的規定,讓中央可以名正言順地干預香港的內部管治。這些背景有助於我們理解夏寶龍的「零起點思維」。

「基本法2.0 」的提出是在2017年,是2019年「反送中運動」之前兩年,當時中共已經開始在謀劃改變香港的“高度自治”。所以,有沒有「反送中運動」,中共遲早是要改變《基本法》賦予香港的高度自治權。「反送中運動」只是加速這個日子的到來。中共藉著鎮壓「反送中運動」,趁機強行推動《國安法》,剝奪香港的高度自治權,從而解決強世功口中「統而不治」的問題。

2020年的「港區國安法」和2024年的「23條立法」為中共建構了一個可以讓中央直接在香港行使職權的政治架構,這個嶄新的政治架構有三大特點:

第一,在特區資本主義架構內,強行植入一塊「社會主義」式機構,這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維護香港特別行政區國家安全公署」(以下簡稱「國安署」),它有以下特點:

    它的組織和人事是由中央直接任命,不受特區政府節制(NSL 48,即國安法第48條,下同)
    它可以直接在香港辦案(NSL 55,56)
    它辦案時可以適用大陸的法律和司法程式(即採用大陸的公、檢、法系統)(NSL 56、57)
    由它簽發的法律文書在特區具有法律效力(NSL 57)
    它在香港辦案時不受任何香港法律規範(NSL 60)
    它在香港辦案時香港政府各個部門需要予以協助及配合(NSL 60)
    特區政府在任命警務處危害國家安全部門負責人(NSL 16)和律政司國家安全犯罪案件檢控部門負責人(NSL 18)前行政長官必須書面徵求公署意見(直接插手特區人事任命)
    必要時可以從內地調動武警進入香港協助其執行任務(NSL 16)
    必要時按照55-57 規定,犯罪嫌疑人可能被送到大陸受審,但這並非正常的“引渡”,所有涉及“引渡”的司法限制(藉以保障嫌疑人的權益)都變成無效
    加強對在港的外國、國際組織、非政府組織、媒體的管理(NSL 54)。

從這些特點看,國安公署實質上成為特區的「太上王」,不但中共的專政機器(公、檢、法)可以直接伸入香港,而且香港的專政力量(警隊)直接聽命於北京。由於它位於法律之上,無形中就成為香港的太上王。

除了這些條文具有強烈的社會主義色彩外,23條立法還輸入習近平的「總體國家安全觀」作為香港的國家安全指導思想。中共官方傳媒都已經指出習近平的「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核心是政治安全,而政治安全的核心是中共的執政安全和社會主義制度的安全,這種以立法形式來保證執政黨的執政地位,是社會主義的特點,絕非資本主義所有。所以說,國安署的成立,是如假包換地把社會主義政治制度嫁接到香港,違背了《基本法》第五條關於香港不實行社會主義的承諾。

第二,在香港政府原有內閣之上,架設一個「超級內閣」,即「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安委」)。

過去殖民地時期,「港督會同行政局」是港督的內閣,回歸後,「特首會同行政會議」是特首的內閣。《國安法》在特首內閣之上架設一個國安委,變成特區的「超級內閣」,其超級地位見諸如下特點:

一,從組成看它的「超級性」

國安委主席是行政長官,成員包括原有行政局(內閣)三司(政務司長、財政司長、律政司長)、所有“強力部門”的負責人,例如:保安局局長、警務處處長、警務處維護國家安全部門負責人、入境事務處處長、海關關長,都是成員。這個架構比原有「特首會同行政會議」要龐大得多。

二,它設立一個顧問:國家安全事務顧問,由中國國務院指派,目前由中聯辦主任鄭雁雄兼任。這樣一來,鄭雁雄就有兩個身份:中聯辦主任、港區國安委顧問。很明顯,他將成為特區實質的最高領導人,名副其實地是香港特區黨委書記。同以前比,理論上雖然他是(地下)特區黨委書記,卻沒有直接參與特區政府工作的機制,現在有了國安委顧問一職,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參與特區政府的各方面的決策。

三,從法律地位看,國安委不受香港任何監管制衡也不必向香港任何人負責,例如:

    工作資訊一概保密(NSL 14)
    其決定不受司法覆核(NSL 18)
    其開支不受立法會審批或審計署核數(NSL 43)
    接受國安公署指導、監督(NSL 53)
    最終決定國安案件的「制定法官」(NSL 44)

四,它的權力範圍涵蓋多方面

    國安法賦予它的三項職責(NSL 14)

    分析國家安全形勢
    規劃維護國安工作
    制定相關政策

    (換言之,凡屬政治、意識形態和維穩等問題都歸國安委管)

    排查國安隱患:特區政府要對「學校、社團、媒體、網路採取必要措施,加強宣傳、指導、監督和管理」(NSL 9)

    進行國安教育(NSL 10)
    監督香港警務處國家安全處的工作(NSL 43)
    對參加各級選舉的參選人進行政治審查
    任命國安案件的檢察官(NSL 18)、建議國安法的指定法官(NSL)

所以,它的恒常工作就不止於偵查緝捕犯法事件而是要對社會廣泛領域進行監控。

五,它集「專政力量」於一身

它把政權的「專政力量」(套用中共的術語)集中在一起。在大陸,所謂「專政力量」是指公、檢、法三大系統,在香港則主要指三大紀律部隊,(員警、入境處、海關),他們歸保安司管轄,這個超級內閣的成員,除了保安司長外,還有三大紀律部隊的最高負責人都集中在這個超級內閣裡(NSL 13),他們屬於大陸系統中的「公」,律政司司長及其下屬專責檢控國安案件的部門(NSL 18),則屬於大陸系統的「檢」。大陸系統中的「法」,雖然沒有代表在內,但國安法規定特首可以直接任命審理國安案件的法官(NSL 44),所以實際上特首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法」的功能。這個集公、檢、法三大系統的「專政力量」在一身的國安委,就自然而然地成為「超級內閣」。

第三,徹底摧毀香港過去實質上享有的三權分立的政治體制,建立特首一權獨大的政治制度、立法和司法附屬于行政的三權合作機制。

一,國安法和23條大大增加特首的行政權,大大削弱司法的獨立性,例如:

    他有權決定某一案件是否屬於國家安全案
    他有權決定某些資料是否涉及國家機密
    他有權決定海外律師(或者其他特定律師)能否為被告作辯護
    他有權決定某一指定的國安法官來審理涉及國安案件(但從來不公佈國安法官名單及其任命的標準)
    他有權決定某一檢察官來起訴涉及國安案件的被告
    他有權決定不設立陪審團,而僅僅由他委派的“三人合議庭”來進行審理
    他有權越過立法機關而自行制定新的實施條例
    在涉及國安案件中,他的所有決定不受司法覆核
    他可以授權警方截查通訊及進行監控而無需法庭批准

(以上資料均來自《基本法》23條立法)

二,國安法和23條大大削弱司法的獨立性

    公:警權擴充
    檢:特首可以指定檢控官來處理國安法罪行
    法:特首可以指定法官來審判國安法罪行
    律師:特首可以拒絕特定的律師出任被告辯護人
    庭審:特首可以決定不設立陪審團,改由他指定的「三人合議庭」
    案件性質:特首可以決定案件是否涉及國家安全、是否涉及國家機密
    證據認定:由特首出示/由國安公署發出的法律文書可以作為證據,具有法律效力
    被告保釋權:由法官來保證(實際上即是沒有保釋權)

三,國安委負責對各級選舉(特首、立法會、區議會)的候選人進行政治審查。國安委將根據所謂「正面行為清單」和「負面行為清單」來確定某人是否符合「愛國愛港」標準。這就實際上營造一個「橡皮圖章」,使立法會變成政府的附庸機構。

從以上分析看,(一)中央通過國安公署植入一塊社會主義式的權力架構,違反了《基本法》第五條關於香港不實行社會主義的承諾;(二)中央通過國安委直接介入特區事務,違反了《基本法》第十六條關於特區自行處理特區事務的規定、以及第二十二條關於內地機構不得干預香港特區事務的規定;(三)違背了《基本法》第二條關於香港實行高度自治的承諾。這些違反了《基本法》立法原意的安排,其實就是為了在不改動《基本法》任何文字的表像下,實現了修訂《基本法2.0》的願望。

建立了這個全新政治架構後,中共就可以按照它的意圖來改造香港。怎樣改造呢?夏寶龍在2023年12月22日在全國港澳研究會成立十周年慶祝大會上發表了近一萬字左右的談話,透露了未來香港要改造的地方,包括:

一, 建立一個「有為的政府」,體現「三權合作」的政治機制;

二, 通過政團、社團、新組成的區議會,把政府的權力延申到基層,鞏固政府在基層的 穩定性,徹底清除基層的反政府力量;

三, 工商界要為解決香港深層次矛盾作出具體行動;

四, 對青年人進行洗腦性的“愛國主義教育”。

這些措施都同中共在內地的做法十分相似,所以筆者覺得,「零起點思維」實際上就是要開始對香港的政治權力架構、政治運作模式,經濟結構,乃至意識形態進行「社會主義」改造,香港市民對此應有所警惕。

from 新世纪 NewCenturyNet https://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24/04/blog-post_67.html


Sunday 21 April 2024

梁文韜:港共政權應學習以數據說香港淪落的故事


梁文韜
RFA 【文韜政論】20240419


港共政權的所謂「由治及興」不是口號,而且真的成功了,所謂「由治及興」就是在專制統治下的順我者「興」。大家不妨參考一下香港的法治排名從《國安法》立法前的十幾名大幅滑落至2023年10月的「世界正義工程」報告中的23名,港府發言人當時卻竟敢辯稱排名維持「一貫高位」。評分下跌的領域包括「對政府權力的制約」、「開放政府」及「民事法律正義」等範疇。港共政權當然認為這些評等是一種錯判,發言人更表示會繼續加強世界對香港法治的「正確認識」,說好香港故事。法治沉淪、專制統治抬頭的後果自然是經濟下墜,只有用數據佐證的事實可以說好香港經濟下墜的故事。

根據報道,《港區國安法》生效前,在2017/18年度至2020/21年度,公務員辭職人數達到每年1,333人至1,863人。《港區國安法》2020年6月生效後,公務員被要求簽署國安聲明,公務員辭職人數在2021/22年度急升至3,743人,辭職率達2.2%,為1997年主權移交以來的新高。在2022/23年度流失的1萬100名公務員,主要原因是退休,佔總人數約58%,另有近4000人辭職,辭職率逾2.2%。據《明報》報道,辭職率為香港主權移交以來最高。

奉行「順我者興,不順我者滾」的政策,港共政權要求公務員簽署國安聲明,難道不知道會引起反彈?公務員用腳投票,2021年3月以來,公務員空缺率由7.9%逐步上升,翌年3月達8.7%,到去年12月創10.3%新高。對北京來說,要消滅反對聲音是最重要的,必要時可以請中國人來港加入公務員行列,這些人定必效忠中共及港共傀儡政權。事實上,警隊職缺不斷上升之下,2022年起的招聘活動已拓展至廣東省及福建省,但招募人數仍持續下滑。

香港經濟每況愈下,數據會說故事。公務員空缺上升,大量中產移民,自然會造就了相當多的就業機會,但失業人數則由去年12月至今年2月的10萬2300人,升至今年1至3月的11萬1700人,增加約9400人。另外,渣打中小企營商指數在2024年第一季跌至43.7,顯示以中小企業為骨幹的香港經濟發展形勢嚴峻。2024年首季IPO只有50億,跌至第十位,營商及融資環境一潭死水。

根據航運界研究機構Alphaliner近日公布的數據揭示,香港貨櫃碼頭去年首次未能進入全球十大貨櫃港口的行列,居第十一位,這是有記錄以來的第一次。港口的吞吐量只有1434.2萬個標準箱,比前一年下降了14.1%,連續第七年下跌,與2019年相比大減了21.6%。相比之下,上海、新加坡及寧波港的吞吐量去年分別增長3.9%、4.6%和5.8%,穩居全球前三位。這表示香港的差勁表現不能歸咎於全球經濟大環境,也不能歸咎於中國經濟下滑,畢竟全球經濟仍然成長,而中國GDP第一季增長更達5.3%。

商業、金融及轉口貿易持續萎縮,港府無計可施之餘就只能大搞政治管控,《基本法》第二十三條通過後,港共政權可以安枕無憂了,大可乾脆趟平,經濟再差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完成了政治任務,北京對於樂於效忠的傀儡當然是相當肯定的。

- 梁文韜 (台灣成功大學政治系教授)

from 新世纪 NewCenturyNet https://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24/04/blog-post_66.html


七国集团外长就中企对俄转让军民两用材料、武器部件表强烈关切

4月17日至19日,七国集团(G7)外长会在意大利卡普里岛举行。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会后在出席记者会时表示,在莫斯科继续入侵乌克兰之际,中国是俄罗斯国防工业基地的“主要贡献者”,向俄罗斯转让军民两用材料和武器部件。与此同时,七国集团外长和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通过会后发表的联合声明,就中国企业对俄转让军民两用材料和武器部件表达了“强烈关切”。

七国集团外长和欧盟高级代表就“坚定支持乌克兰”的声明中写道:“我们,七国集团的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联合王国和美利坚合众国的外交部长以及欧洲联盟高级代表,强烈谴责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持续侵略战争。我们重申坚定不移地支持民主的乌克兰捍卫其在国际公认边界内的自由、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我们向为自由与民主未来而战的乌克兰人民的勇敢和坚韧致敬”。

声明指:“自俄罗斯非法占领克里米亚并在顿巴斯部分地区建立未经承认的傀儡政权以来,十年过去了,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已进入第三年,我们要求俄罗斯联邦立即、全面、无条件地从国际公认的乌克兰领土上撤出其所有军事力量和装备。俄罗斯今天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我们呼吁所有国家维护国际法,绝不认可或纵容俄罗斯违反《联合国宪章》基本原则,企图以武力获取领土的行为。我们绝不承认俄罗斯过去或将来在乌克兰临时被占领土上举行的所谓‘公投’或‘选举’的合法性,也绝不承认其结果。在乌克兰主权领土上非法举行俄罗斯总统选举是对国际法的粗暴践踏”。

声明表示:“我们将继续支持乌克兰的自卫权,并重申我们对乌克兰长期安全的承诺。根据我们于2023年7月在维尔纽斯赞同的《支持乌克兰联合声明》,我们正全力以赴敲定并落实与乌克兰的具体双边长期安全承诺与安排,一些七国集团国家和其他伙伴已经签署了这些承诺与安排。我们正在加强对乌克兰的防务和安全援助,并提高我们的生产和运载能力,以协助该国。我们还支持努力协助乌克兰建设一支能够自卫和威慑一切侵略的未来部队”。

声明提及:“俄罗斯必须为其造成的损害和破坏付出代价。我们谴责俄罗斯最近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和乌克兰各地城市发动的导弹和无人机袭击。我们决心确保全面追究责任,我们支持乌克兰就俄罗斯侵略造成的损失、伤害和破坏获得赔偿。我们欢迎启动俄罗斯联邦侵略乌克兰所造成损失登记册。在俄罗斯停止侵略并赔偿其造成的损失之前,俄罗斯在我们管辖范围内的主权资产将继续被冻结”。

声明续指:“我们欢迎欧盟通过关于私营实体直接从俄罗斯被冻结的主权资产中获得的特别收入的法律法案,这也是为了探索如何使乌克兰从这些收入中获得最大利益。我们将继续探索一切可能的途径,根据我们各自的法律制度和国际法,帮助乌克兰从俄罗斯获得赔偿。应与会领导人的要求,我们将继续开展工作,并在(七国集团)阿普利亚峰会之前,根据我们各自的法律制度和国际法,就利用俄罗斯无法动用的主权资产支持乌克兰的所有可能途径和可行方案提出建议”。

针对莫斯科在这场战争中得到来自朝鲜、伊朗等国的武器援助,及中国的物资贸易和支持同样是七国集团外长与欧盟高级代表重视的议题。

声明指,“我们以最强烈的措辞谴责朝鲜向俄罗斯非法出口武器并用于乌克兰。我们尤其谴责朝鲜出口和俄罗斯采购朝鲜的弹道导弹,这直接违反了联合国安理会的相关决议,并呼吁它们立即停止此类活动。我们呼吁伊朗停止协助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努力。伊朗向俄罗斯转让弹道导弹和相关技术的任何步骤都将意味着实质性、物质的升级,我们将以协调一致的方式迅速作出反应,包括对伊朗采取新的重大措施。我们呼吁所有国家防止向伊朗的无人机计划提供支持俄罗斯战争努力的部件或其他物品”。

声明续称:“我们对中华人民共和国(PRC)企业向俄罗斯转让军民两用材料和武器部件表示强烈关切,俄罗斯正利用这些材料和部件推进其军事生产。这使俄罗斯得以重建和振兴其国防工业基地,对乌克兰及国际和平与安全构成威胁。中国应确保停止这种支持,因为这只会延长这场违反《联合国宪章》的非法侵略战争,并增加俄罗斯对其邻国的威胁”。

七国集团外长和欧盟高级代表在另一篇关注更为广泛的国际及区域性问题所发表的联合声明中亦提及:“我们重申必须维护《联合国宪章》的全部原则。在这方面,我们呼吁中国迫使俄罗斯停止军事侵略。我们对中国企业向俄罗斯转让军民两用材料、武器部件和军事生产设备表示强烈关切”。

该声明同时表示:“我们认识到与中国保持建设性稳定关系的重要性。我们重申有必要与中国坦诚接触,并直接向中国表达我们的关切。中国是应对全球挑战的重要对话者,我们愿与中国在共同关心的领域开展合作”。

此外,布林肯周五在会后出席新闻发布会时就会议议程介绍称:“我们还致力于加大力度阻止武器转让以及对俄罗斯国防工业基础的投入。说到武器,我们看到的当然主要是朝鲜和伊朗向俄罗斯提供东西。但说到俄罗斯的国防工业基地,目前的主要贡献者是中国。我们看到,中国分享机床、半导体和其他军民两用产品,帮助俄罗斯重建国防工业基础,而制裁和出口管制曾大大削弱了俄罗斯的国防工业基础。现在,如果中国一方面声称希望与欧洲和其他国家保持良好关系,那么另一方面就不能助长冷战结束以来对欧洲安全的最大威胁。你们不必只听我说,这是我在七国集团(外长)会上听到的”。

布林肯稍后还告诉媒体说,“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集中精力拓展新的合作伙伴,其中包括在印天地区,我们正在努力促进一个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在这里,我认为俄罗斯从中国、朝鲜和伊朗获得的支持非常具有启发性,这表明欧洲安全、亚洲安全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安全是不可分割的。它们之间有着深厚的联系。这也是我们在过去几天的会上所听到的”。

此外,布林肯在答记者问环节中表示:“关于中国和俄罗斯,听着,我认为我们看到的是这两个国家之间关系的产物。你们已经听到他们谈到了这一点,包括就在俄罗斯侵略乌克兰之前。我们已经向中国——许多其他国家也是如此——明确表示,他们不应向俄罗斯提供武器,用于其对乌克兰的侵略”。

布林肯称:“我们没有看到直接的武器供应,但正如我所说,我们看到的不仅是直接供应,而且是为俄罗斯国防工业基地提供重要的投入和零部件,这使得两件事得以发生:它允许俄罗斯继续侵略乌克兰。它还在帮助俄罗斯全面重建其国防部队和国防能力,而乌克兰人以及我们的制裁和出口管制对其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这意味着俄罗斯不仅是乌克兰当前的威胁,也将是其他欧洲国家的持久威胁”。

布林肯续称:“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中国不能二者兼得。 它不能一方面声称希望与欧洲各国建立积极友好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助长冷战结束以来对欧洲安全的最大威胁。这一点从我们在会议桌旁的谈话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我相信欧洲人已经表达了这一点,并将在今后几天和几周内继续向中方明确表达”。

布林肯将于下周赴华访问,寻求讨论对上述问题的关切。据政客新闻网报导,他将于4月23日启程,进行为期四天的访问。此行还正值北京与华盛顿之间的紧张关系加剧之际,尤其是在贸易问题上。

 

from RFI https://www.rfi.fr/cn/%E4%B8%93%E6%A0%8F%E6%A3%80%E7%B4%A2/%E8%A6%81%E9%97%BB%E5%88%86%E6%9E%90/20240419-%E4%B8%83%E5%9B%BD%E9%9B%86%E5%9B%A2%E5%A4%96%E9%95%BF-%E5%B0%B1%E4%B8%AD%E4%BC%81%E5%AF%B9%E4%BF%84%E8%BD%AC%E8%AE%A9%E5%86%9B%E6%B0%91%E4%B8%A4%E7%94%A8%E6%9D%90%E6%96%99-%E6%AD%A6%E5%99%A8%E9%83%A8%E4%BB%B6%E8%A1%A8%E7%A4%BA%E5%BC%BA%E7%83%88%E5%85%B3%E5%8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