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 volcanoyun
在这个日历上最重要的日子里,他的6个已经成年的子女没有一个会让他进屋,这些子女都出生在强制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之前。
孝道在这里深入人心,因此当老人在外面度过四个晚上并因此而生病之后,官方为其提供帮助以起诉他的子女。
中国将很快迎来越来越多的何大兴们。老年人数量迅速增长,年轻成年人数量萎缩,而且这些年轻人在抚养老人时能力不足,有时是意愿不足。
中国人预期寿命迅速提高的同时,因为严格的生育控制政策,生育率骤然下跌。2009年超过60岁以上的老年人有1.67亿,约占总人口的1/8。2050年将会是4.8亿,同时年轻人数量会下降。“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位于北京的清华-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丰警告说。
人口红利——异常高的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此前激发了中国的经济奇迹。在人口老龄化的同时,人口膨胀也成了一个问题。2000年的时候,6个工人对应一个60岁以上老龄人口,但是到了2030年,只有2个劳动人口对应一个老龄人口了。其他国家也在逐渐老龄化,同时生育率更低,但是中国是第一个来面对未富先老的问题,且以2-3倍的速度前进。
“中国是独特的,未富先老。”世界银行中国社会保障组专家王德文说。
上千万的劳动力已经进城,使得农村地区呈现更加糟糕的失衡状态,此前农村地区已经因为低收入、糟糕的公共服务和极少的社会安全保障而饱受苦痛。
那里的绝大多数老人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劳动和子女养老。中国不仅需要养活更多的老人更长时间,而且还要拓展养老事业到新的社会群体。世界银行的研究者们指出,有可能推进的是,比如国家农村养老金计划和健康保险的拓展。
中国可以通过提高退休年龄来帮助解决日益提高的养老成本,目前只有大约1/5的城市女性55岁还在工作。提高教育同样应该提高生产力。一些专家相信,类似举措足以清楚人口欠债,一些则怀疑中国是否会开始欢迎移民。
王丰认为,中国一直以来太胆小了,为未来的留存了麻烦。“乘着经济繁荣,领导人已经大量地获得并且支出了财富,大量地建设基础设施,都是硬件,比如铁路、大桥。”
“(未来)他们就没钱花了,更大的挑战还在于部分政策制定者远离了建设软件——养老金、卫生保健体系。这些对于社会稳定和政权的合法性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这些很难推进。”
目前的五年计划第一次提到了老龄化。但是王说,领导人还未接受这一点:老龄化也意味着要解决生育问题。在独生子女政策下——已经有了一些免除——生育率已经下降到了1.5~1.8,专家们说。这远低于保持人口稳定所需要的2.1的水平。
许多专家已经推动政府转向统一的两孩政策。然而,这个本来只是一代人政策的独生子女政策,已经延续了。
中国1.5亿独生子女面临责任的沉重负担,但是经济变化比如迁移,使得他们很难履行责任。
在许多方面,对于老年人来说,中国是一个好地方,老年人更加积极、融入、尊敬社区成员,家庭纽带依然强劲。
“中国文化里,有一些没有责任心的子女或者是变成没有责任心的孩子,是很丢脸的事情。”奥斯陆大学博士刘凤书(音)说,他研究过两代人的关系。
社会已经不再是自上而下的独裁制家庭模式,但是依然期望子女满足父母的生理和心理需求,经常在经济上资助他们。
她访问过的一些年轻人认为,孝心是对配偶的最基本要求。
官方一直致力于推动这样的理念,一些甚至推动立法,要求孩子经常回家探望父母。刘坚称,这并不仅仅是处于经济上的考虑。他们认为这有助于保持稳定和社会协作。
在一个更加个体化的社会里,人际关系面临新的挑战。子女和他们的配偶会发现父母的需求是过度的,也打扰了自己的生活。
何大兴的女儿们抱怨说,他之前偏爱儿子。甚至当两代人关系不错,现实也会是个阻碍。子女可能在远离父母的地方工作,就像何的儿子们,或者仅仅是缺少时间来提供帮助。
“我有一个女儿,但她没办法照顾我。当我老了我会去养老院。” 刘忠利(音)预期说。
她的观念是不寻常的,但刘是长青养老院的院长,这是位于北京北部的一家国有养老院。她说子女依然爱他们的父母,她的养老院每个周末都会被大量参观者给淹没,但是现代生活的压力是巨大的。“即使你的父母和你住在一起,每天你还是早出晚归,因此你依然是把他们单独留在家里。这并不是抚养,也不是孝道。”她说。
增加的预期寿命同样意味着子女也需要照顾自己,就像养老院里最老的老人,刚刚109岁,他的儿子已经88岁了。
对许多人来说,住进养老院里依然是个耻辱。86岁的张家珍(因)曾经试着和女儿一起住在美国,但是她说她在长青更开心。“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真的不喜欢中国传统的养儿防老的观念。”她说,“我在这里可以融入一个更大的家庭。”
这里的设施很现代化,也很舒适,氛围也很友善,退休的人在一起唱歌或者打台球、打麻将。
但是即使你可以付得起长青养老院每个月高达5100元的费用,这里只有600张床位,排队的有1300人。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中国的养老床位只能够满足1.6%的60岁以上老人的需求,但是在发达国家,这个容量是8%。
许多这样的养老院都很糟糕,好的员工极度缺乏。许多员工都是不熟练的,缺乏培训。
长青养老院是潜在解决方案的一个测试场所。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一个小组在试验把一张床变成一个轮椅,给住在这里的老人更多的独立性,一只机器狗做他们的伴儿。“机器人可以和他们简单交流,演奏音乐和吸取,借助合理的控制,甚至可以给他们跳舞。拍它的时候,她还会说,感觉好极了。”张关心(音)研究员说。
这些创新可能可以平复今后的一些富裕的城市居民的孤单,但是,穷人需要中国的领导人提供帮助以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尽管如此,王丰称,家庭会面对额外的压力。
“如果不是因为独生子女政策,那些本来可以有第二个孩子的人们已经错失了机会,当他们变老的时候,政府会如何救助他们,依然不清楚。实际上,我想,很明显的,政府并不能替代家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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