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24 June 2012

《经济学人》在中国假冒商品与身份地位的自由兑换

中国的不良投资已经是众所周知,而中国人的消费习惯也是充满玄机的。

大多数商店的橱窗都用来展示售卖的货品,而在秀水街商店(北京针对游客的购物中心)的橱窗却有所不同。那里张贴着一则政府公告,列有商店内不建议购买的商品,其中包括了 Prada、Louis Vuitton 和 Burber 等知名品牌。这则公告旨在帮助消费者避免无意识的购买假冒商品。但是,很多人是特意来购买这些商品的。你甚至可以说秀水市场因为有了假货才得以维系,尽管市场管理者想努力消灭这些假货。在市场的一楼,一件来自广州工厂的紫色 Paul Smith polo 衫的最初报价是 1285 元(约200美金),而这件衣服最终以 150 元人民币成交。要想从这样的讨价还价中脱身并非易事,特别是当小商小贩抓住你的衣襟时。

全球的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都希望中国能够刺激消费。他们希望此事早日成真,以减少对投资的依赖,去年投资的数额已经达到了 GDP 的一半。如此高比例的投资,根本无法保证投资的正确性。经济学家因此对资金不当使用,或称为“不良投资”,忧心忡忡。但是中国的某些消费方式也存在着问题。

假冒商品极其普遍。调查人员在上海商场每 50 人邀请一人询问他们的购买习惯,在参参与调查的 202 人中,将近四分之三的人承认购买冒牌奢饰品。由澳大利亚科廷科技大学的 Ian Phau 和 Min Teah 完成的报告的名称是“撒旦附着(冒牌)Prada”。一些人将购买奢侈品牌作为展示自我的方式。另一些人则因社会性模仿而购买。他们希望能够穿着和他们羡慕的人一样品牌的衣服。根据香港科技大学詹灵京和复旦大学何燕群的观点,中国人的购买者更多是持有这样心态。另一些研究则表明追求地位的消费者更倾向于购买假冒商品。

Prada 的手包承载着两件事情:一个做工精细的产品,一个成功的品牌。但是一些消费者更关注它所承载的声誉,而非品质。就像加州普林斯顿的 Gene Grossman 和伯克利大学的 Carl Shapiro 在1988年一片颇具创意的文章中指出的:假货让消费者不享有其质量,但可获得其品牌声誉。这种分离会让 Prada 和知名品牌感到崩溃,但对于消费者也许是个福音。

或许,像市场推广的专家 Messrs Grossman 和 Shapiro 指出的,奢侈品牌能代表身份地位,因为创造一个排他的状态。这些品牌受到大家的追捧,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承担的起。购买 Prada 的人为购买这种排他性掏腰包。而身着假冒 Prada 产品的人毁坏了这种排他性,模糊了购买奢饰品人群的界限。

当仿冒者忙于仿冒他人品牌时,品牌拥有者正在为把自己与仿冒者区分开来而奋斗。在最近的报纸上,凯洛格商学院的易潜研究了中国鞋子的品牌制造商的应对之策。当中国政府将打假的努力转移到更加重要的事情上,例如查抄假冒食物和假酒假药时,假鞋充斥市场。许多制鞋商通过改进产品质量,从意大利进口压纹机,使用像鳄鱼皮之类价格更加昂贵的材料来应对假货。传统观念认为假冒产品会打击创新和投资,而这些举措与这种观念相悖。当然公司也不得不提高售价,因为这些额外措施增加了成本。如此一来,购买假货的人让购买正货的人支付更高的成本。这使得这些品牌更加昂贵,而非更加独一无二。

但是,购买正品的奢饰品有可能造成一种现象。地位终究是一种‘潜在’的商品。为了人前显贵,有好东西是不够的,你需要比其他人都好。那些买了更加昂贵的手表和车子的人会迫使其他人不甘落后,而花更多钱。购物时,他们会掂量他们的花销会挣到多少面子,然而他们不会考虑其他人会多花多少钱,来维持他们的地位。‘军备竞赛’的结果是,中国人在奢侈品上花费更多的金钱。根据贝恩咨询公司上周的数据,中国的消费只占世界的6%,而奢饰品消费却占世界的20%。

可很可怜的消费者

在中国,这种耗费财力的身份游戏不仅局限在衣着光鲜的精英中。在中国农村,人们通过为自家举办昂贵的婚礼、葬礼或其他仪式,或是给别人赠送价格不菲的礼物,来巩固他们在社会阶层中的地位。康奈尔大学的 Xi Chen 和 Ravi Kanbur,还有国家研究所食物政策的张晓波对广州山区 18 个贫困村的礼品单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最穷人家(每日的购买力低于1美元)30% 的支出用于庆典和节日上,是印度相似人群的两倍。当一个家庭获得意外收入时,比如得到征地赔偿金时,他们会花费更多,这迫使其他人花更多的钱,来跟上步伐。中国的投资往往毁于地方官员浪费巨大的政绩工程,经济学家为此忧心如焚。而中国的消费也许并无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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