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国内需市场大好,即将迈向消费大国,但是前方仍然是乌云重重,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其中最大的问题是高成长时代即将结束,累积二、三十年的制造业人口将何去何从?以及政治上的新人上台,新的领导班子全世界都关心,他们会在国际事务上扮演什么角色?而我们更关心的两岸关系发展,是不变?更好?还是变坏?
新的一年,中国怎么走,将牵动台湾与台商,更将会影响世界的经济。2012年也是十二五时代来临,与中国新领导团队上台的一年,中国将是一个充满希望却又不安的一年。
2012年,中国关键报告的四大特色是:老人上舞台,光棍跟着来,出口换进口,新人接大位。
关键字一:老年人口增 劳动薪资上升,台商制造业更凄惨
2012年,中国关键报告第一个要提出的是,中国经济高成长时代宣告结束,物价拐点出现,中国全面推动社会福利;由于人口老化,劳动薪资上涨,也宣告台商代工制造更凄惨的一年来临了。
2011年底,各家银行与外资单位纷纷提出新一年度的中国经济成长率预测,普遍落在8%上下,跟中国官方的预测数字并无太大落差。但2012年,中国过去那套看经济成长率的方法,不再那么重要,因为中国追求高成长的时代结束了。
同时结束的还有过去那种花大钱搞投资、搞大建设的时代,中国不会再利用大量资金的投资来拉动经济成长,使得民间资金不再泛滥,过去狂炒黄豆、玉米、蒜头与猪肉的现象,2012年可能不会再出现。因此中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年增率可望落在4%上下,民众不用再担心买不起猪肉了,2011年年底,在上海与北京的猪肉真的降价了。
新的方向,中国要做的是全面投入社会保险、公共教育与医疗养老,实施重点就是社保五险一金(住房金)统一征收、个人养老保险可以移动携带,简单地说,过去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有养老保险、都有保险与住房津贴,2012年起要开始落实到每个人。
2012年中国增长最快速的项目之一是老龄人口,65岁以上老年人口将达1.2亿人,比德国一个国家的人口还多,而且还以每年增加800万人的速度增长,带动中国社会快速的老龄化。
相对减少的是劳动力,中国19岁到22岁的劳动力在2009年达到1亿人的顶峰之后开始快速减少,预计到2018年只剩下5000多万,也就是说最有活力的劳动力在6年之内下降一半,这在人类历史上是绝无仅有。
老人增加、劳力减少,但还不用太悲观,再看两个数字,中国的扶养比(编按:指幼年人口加高龄人口对青壮年人口之比率)是37.64%、工作人口的比重达72.65%,仍然领先全球,这两个数字的意义就是说,中国仍保有全球最大的劳动人口来养活老人与小孩。
台湾智库咨询委员董立文说,中国大陆是人口出现拐点,但仍然处于人口红利阶段,也就是说经济发展仍可以享受人口带来的好处,人口数量依然可以创造中国经济的荣景。
因此十二五期间,中国的目标就是让劳动人口变成消费人口。淡江大学中国大陆研究所所长张五岳说,中国在教育、医疗保险与社会保险,三大项民生指标占GDP比重远低于先进国家标准,有的连先进国家的一半也不到。因此在未来5年,中国势必要加大这部分的投资。
目的一是提早因应未来人口老化危机,二是藉由完善的福利措施,让民众更愿意消费,是激发中国的消费力。
人口逐渐老化、2010年底开始推5年薪资涨一倍,2012年又要推动全面社会保险,谁会遇到冲击?张五岳:“台商制造业会很惨。”昔日充沛劳力与低工资时代将一去不返了。
关键字二:出口变进口 政府鼓励买外国货,精品市场大开
第二关键报告,是中国要从出口大国,改扮演进口大国的角色。台商如果无法因应中国提高价值链的战略,将成为第一个被淘汰的目标。
全球工厂的中国,出口不再受到中国官方的青睐,甚至要压抑廉价出口,鼓励进口消费,中央最高领导还亲自带头宣示,未来精品市场崛起将会是另一个看点。
2011年12月11日,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10周年活动上,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发表谈话时说,中国将坚持进口和出口并重,把积极扩大进口做为转变外贸发展方式的重要内容,胡锦涛强调:“中国将努力促进国际收支平衡,不刻意追求贸易顺差。”
就在胡锦涛发表讲话的前一天,中国官方刻意公布数据,中国11月份贸易盈余(出口顺差)已从10月份的170亿美元缩减至145亿美元,同时公布中国进口总额从10月份的1404亿美元,增至11月份的1599亿美元。
这些的数字背后是什么意义?再看中国官方的经济学家吴敬琏的说法,他说中国需要扭转“中国买什么,什么就贵;卖什么,什么就贱”的畸形现象。什么叫作买什么都贵、卖什么都贱?
就是过去那种进口中间原物料利用中国廉价劳力再加工,最终出口到欧美市场的商业模式。上网看中国网民怎么说,讨论最激烈也最反弹的经典案例,就是台商替美国代工智能型手机,付出大量劳力却只拿到最低利润的商业模式。
2012年,中国不再欢迎这样的商业模式,首当其冲的对象之一就是台商,因为绝大部分的台商就是这种制造基地,在中国替欧美品牌代工。所以以后的出口补贴,不再是人人有奖了,未来中国会从价值链的角度来看出口型产业。
张五岳说,未来台商出口型产业还要有竞争力,就要看是不是制造高附加价值的产品出口。
关键字三:光棍人数增 对社会和经济形成重大隐忧
2012年关键报告,第三个要看的是中国增长最快的项目之一:光棍。
2012年,光棍也将快速增长,症结是中国自1979年开始实行独生子女政策,造成性别比不断攀升,因为传统中国家庭观念就是生男传宗接代,所以过去20多年中国男性出生人口远大于女性。
如今,这些独生子女从2012年开始将进入适婚年龄,在男女出生相差悬殊下,也代表明年中国讨不到老婆的光棍将快速增加,到2017年超过3000万,2022年接近4000万。
未来10年间,中国将有近台湾两倍人口的适婚男性讨不到老婆,光棍增长的高峰将落在2030年,男性人口超过女性人口30%以上,预估整个中国将有5000万光棍,几乎是一个中等人口国家的规模,恐怕会成为中国社会严重的隐忧。
同时,也使得中国老年化经济问题更严重。一胎化政策已经让中国出现所谓的“四二一”扭曲型家庭结构(意即四名祖父母与两名父母皆由一名独生子女扶养),又被中国戏称为七个人的年夜饭,就是两对父母、一对夫妻、一个独生小孩,一起吃年夜饭。如果这个情况没改变,未来中国将面临壮年人口不足、老人过多的严重现象。
因此,人口逐渐老化、光棍激增让社会不安因素越来越多,逼着未来一年的中国将开始进入社会转型与经济结构调整的时代,台商与台湾也必须跟着改变,否则将成为中国结构调整的淘汰对象。
关键字四:新权贵报到 领导班子全换,牵动各省,国企换将
而关键报告第四个要看的是,新领导班子将上台,可能出现动荡不安的中国。
中国10年一次的政治大换届来了,更大特点是这一次权力更迭不仅是10年一次,还是自1978年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次权力核心——中共中央政治局有这么大的变化。
董立文说,过去政治局常委九人换届是补几个新的中常委,但这一次是全部换新的,这样的变动在过去并没有。更大的变量是,到目前为止,中常委名单只有习近平与李克强两个人是确定的,其余七个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2011年下半年以来,中国官场频频走马换将,从各省领导、省市县的官员,到中央机关与国企都出现了更换潮。这个现象会一直持续到2012年10月才会正式宣告结束。
董立文观察,中国正面临新旧之间的角力。旧方喊出一个声音,就是当前国际局势并不乐观,有全球二次衰退危机、欧债等风暴,中国内部又有经济转型的问题,需要有经验的人来协助处理,如果一口气换掉全部领导人,恐怕新人会经验不足、无法因应当前局势。因此主张不要换掉所有政治局中常委,而要保留几个席次。
但反对的声音认为旧的人留任,恐怕就会打破过去七上八下的政治惯例,也就是67岁的政治局中常委可以留任,68岁则一定要退休,留任制造的问题更大。况且2002年换届时,当时国际危机与局势也相当严苛,中国还不是照样走过来。
新旧之间出现角力,新一代也等着要上舞台,董立文分析,中国官场第二个角力点,谁是代表第六代接班人进入政治局常委中,目前各方人马正在竞逐中。
这个不确定性最快要到2012年底才能宣告落幕,所以未来新领导人的政治风格与如何领导未来经济走向,到现在都不知道。董立文建议,台湾此时不应过度依赖中国大陆,中国大陆的政治不确定性的风险很高,台湾的风险就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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