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踏進2015年1月,美國《原子科學家公報》雜誌的執行董事賓尼迪(Kennette Benedict)與眾科學家將「世界末日鐘」推前「2分鐘」,即距離世界末日午夜12時只剩「3分鐘」,理由是「不可控制的氣候變化和各國間的核軍備競賽,已經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生存威脅。」戰爭的號角似乎已響起,環顧國際形勢,呈現一片亂局。自巴黎《查理週刊》遭恐怖襲擊後,上星期再有持刀巴勒斯坦男子在特拉維夫公交車上刺傷十多名乘客,加上近日日本人質被伊斯蘭國斬首、挾持,生死未卜,及菲律賓近年來受伊斯蘭武裝份子「莫洛伊斯蘭解放陣線」(Moro Islamic Liberation Front〔MILF〕)威脅,這兩天的對峙已釀成四十多名菲律賓警員犧牲。因種族、宗教、政治而起不斷擴散連連殺戮與侵襲,令人感到不安。後冷戰時期,身處於歐洲、東南亞地區猶可置諸度外,休理中東國家紛亂的局勢,以為戰火不會蔓延至遠方的家園。然而,《查理週刊》事件引起的軒然大波,在於衝擊歐洲等國家這世紀的普世核心價值,同時激發起不少穆斯林群起示威,以示對西方世界之不滿,激化西方世界與穆斯林世界的對立。你有你百多萬人上街,加上各國領袖手挽手的「政治秀」式的遊行;我有我的伊斯蘭國家,一呼百應,至少有巴基斯坦、加沙、阿富汗、伊朗、尼日利亞等民眾反對《查理週刊》「褻瀆」先知穆罕默德行動。原本各自有表述的自由與空間,透過辯論而宣洩不滿,一旦訴諸暴力而大動干戈,戰爭可能一觸即發。
事實上,已有些時事評論員大膽指出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展開了。假若世界大戰真的爆發了,其中主要的導火線將會是意識形態之爭。
先簡單以西方世界定義歐洲聯同美加澳紐等國,倡導人權、自由、民主的思想,成為整個西方國家的核心價值。而提倡言論自由、宗教自由、男女平等、同性婚姻合法化等,正衝擊著一些傳統價值觀,就以男女平等為例,在大部分伊斯蘭國家,男女就不曾平等。女性為男性的附屬,沒有任何獨立性可言,所謂的婦女獨立、男女平等的主張,簡直離經叛道,影響伊斯蘭教的家庭及宗教傳統。在十多廿年前,某些極端保守及極權的國家仍可封閉於自己的國土內,不受西方思潮影響,繼續維持其生態,縱或有少數的女性為擺脫家庭或婚姻的枷鎖而逃亡國外,如荷蘭籍女權人士阿亞安•希爾西•阿里(Ayaan Hirsi Ali),仍屬極少數。但全球化與互聯網發展,促進人口流動,給這些極端國家打開一扇門,了解到外面世界所追求的普世價值,與貫徹嚴守的教條偏差甚大。最終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宗教改革,放寬宗教條例,與西方世界接軌,或俗稱所謂「共融」;二是避免世俗化,確保宗教純淨,採取不妥協態度,唯有更嚴守教條,堅持信仰原則。當走向另一極端,為免其崇高的教義被稀釋,便主張全面宗教化,讓其他教外人士皈依,才能達到最理想的國度。甚至以聖戰為名誅除異己,務求令全球伊斯蘭化。這些宗教國家有別於西方社會高舉個人主義,他們沒有獨立的個體,每個人的生存必需緊緊結繫家庭、宗教、種族那強大的紐帶關係。即使不少穆斯林移居海外,如在法國等地落地生根,接受當地的教育,但他們依然保留濃烈的宗教、家庭傳統,不易被「西化」,他們的根依然在故國,思想上從未真正植根於海外。他們面對西方文化的衝擊,較大多數不是被同化,而是反抗文化的衝擊。居住在巴黎的朋友說:「即使愈來愈多的穆斯林移民,甚至他們的下一代生於法國,成為公民,但他們從不視己為法國人。對法國等歐洲生活與文化沒有歸屬感。」
另一方面,西方的言論自由亦衝擊宗教倫理的底線,《查理週刊》一貫以尖酸刻薄的手法,肆無忌憚地諷刺各宗教,不時露骨地嘲諷梵蒂岡的性醜聞,繪畫一群紅衣主教集體行淫,或者穆罕默德與猶太拉比苟合等,不勝枚舉的漫畫正觸動保守或極端宗教人士的神經。無怪乎教宗譴責暴力之餘,亦勸告傳媒要尊重宗教。試想當一個人自出母胎開始,被灌輸一套牢不可破的極端的宗教思想,終其一生奉行宗教律法,難免視西方的幽默為冒犯。一旦輕蔑其至高無上宗教領袖,被視為十惡不赦,乃孰不可忍,欲除之而後快。當然恐怖襲擊傳媒也衝擊西方世界民主進程,法國被視為民主自由的先驅,自十八世紀末的法國大革命啟蒙了其他國家從君主專政至步向民主政制。
回望第一次世界大戰,因高漲的民族主義抬頭;二戰則有極端的民族主義而起,自恃種族優越的日耳曼民族對猶太人種族清洗的納粹主義,及後又有反共產與共產國家等多種意識形態之爭,二戰結束後,冷戰時期的韓戰與越戰,可說是透過軍事解決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之爭。
今天(2015年1月27日)正值解放奧斯威辛集中營70週年紀念,戰後的倖存者本可帶著希冀,寄盼殘酷的戰爭、野蠻的大屠殺不再重演,可惜,由第一次大戰開始至今剛一百年,戰火似是復燃,甚至蔓延各地。收筆之際,傳來敘利亞向以色列北部邊界戈蘭高地發射四枚火箭炮的消息,對以軍日前空襲炸死黎巴嫩真主黨六名武裝份子及伊朗將領,以示還擊。中東的亂局,加上以美國為首在中東政策上陷入的僵局。或許,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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