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改落幕了,評論文章例必如雨後春筍,絡繹不絕。筆者只想為現況和香港未來政局稍提以下數點。
務實的溫和民主派,將要消失了。因為香港的政治生態,已經不再容許他們有生存空間,不容許他們再作為穩定的力量,不容許他們作橋樑,不允許他們「中間」。 年紀稍長的溫和泛民朋友,相信對湯家驊議員的感觸哽咽,也只會是萬分唏噓,悲從中來。因為香港從此不一樣,不會再是他們熟悉的香港,變化將會加速加劇,建 制泛民之爭只會更加激烈。
若說2017行政長官政改被否決是香港輸了,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認同。最起碼,建制派贏了,他們的利益保住了,他們能把所有政治代價轉嫁到了泛民主派身 上,他們可以繼續尸位素餐,每月輕而易舉最得近8萬月薪,還有難以計算的政治利益。而且即使香港將來數年發生任何政治危機、經濟危機,他們可以堂而皇之推 卸責任,是的,慘不忍睹,可恥的,但建制派贏了。
689梁振英沒有輸,自上年928雨傘運動開展後,梁振英沒有一日是不在為自己在盤算。而今日的否決,梁振英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沒錯,因為他惡貫滿盈, 但香港人對他無可奈何。他只需要為自己負上最少的政治代價:繼續在香港人唾罵下完成任期(甚而被指使再競逐下屆特首選舉)。
支持泛民的香港人贏了,但只贏了良心,輸了政治。至少,香港輸了一個5至10年。不知道有多少老一輩的民主派人士要在看不到香港有普選而終老,又不知有多 少中年人要等待至老去。良心是核心價值,公義是核心價值,捍衛是天經地義,但代價卻是未可知的重。根本上而言,行政立法關係決裂只會加深,而不見修補,立 法會的拉布只會更見嚴重。貧富懸殊、官商一體、地產霸權、產業單一,未來數年並不會因示威遊行而有大變化,所以支持民主的香港人贏了,但贏得很苦、很苦。
而這未來的5至10年時間,最重要的除了建制、泛民的世代交替以外,關鍵不言自明,在香港的年輕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吃喝玩樂,醉心於衣著打扮、去旅行、談 戀愛,而極少時間看課外書的香港年輕人,80後、90後、2000後,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思想離地」,剛踏入社會以至未踏入社會的你們,準備好要在讀書 競爭學位以後,還要不斷進修。在每天至少接近10小時的工作之後,還要留意政治、參與政治,還要不斷學習不同的知識嗎?年輕人,將來父母,以及祖父母輩的 醫療支出、安老支出,還有人口老化伴隨而來的稅務壓力,預備好了嗎?更重要的是,現實是,有部分你們仍在醉心工作假期,享受生活的時間,北京、上海、深 圳、廣州已經確確實實用他們的方法追上,甚至在部分領域超越香港。香港的大學生、香港的中學生,你們有足夠的實力嗎?假如年輕人們你們生活在中產家庭,你 們可慶幸最嚴峻的競爭與你尚有一小段距離,但大部分的基層學生,當高官們都利用他們的財力和人脈把自己的子女送離香港讀書,你們有的是甚麼?如果事實就是 你們在一個不三不四的教育制度下成長,你們可以如何自處?你們自覺了嗎?如果自己香港自己救並不只是一時的空話,那麼你們有足夠的決心和拼勁在「拯救」自 己的命運以後,再承擔起與香港,你們所成長的土地的命運,與香港共同進退,走這一條至少長達10年,崎嶇滿途的民主路嗎?
事實上,香港的整體實力在全球一體化和中國崛起的時代背景中明顯下降是一個現實。這並不是要長他人志氣,而是在謀求進步的時間,必先理解形勢,看清自身優 點、缺點。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香港風已經不會用同一方式出現,往事只可回味,香港未來將要走一條怎樣的路便要看香港年輕一輩有多大的決心、韌力和實力, 途中會有極多的引誘和困局,亦必然會有多次的分分合合。
年輕人們,你們會走向本土派作勇武抗爭?(可以抗爭到何種地步?需要抗爭到何種地步?)還是繼續走泛民主派走了30年的路?(定還是在和理非?)抑或要最 終覺得政治過於紛紛擾擾,而寧可讓自己在雨傘運動中來之不易的公民覺醒重歸沉睡?年輕人們,不論何去何從,走上述哪一條路還是另外的路途,現實是講求實力 的。因此強壯起來吧,你們的挑戰只會比老一輩來得更大更多,世界已沒有太多空閒讓你們休息娛樂、兒戲下去,亦沒有時間讓你們意志消沉。年輕人,成熟起來, 肩負起上一輩未能負起的責任,不要走上只懂抱怨的路途,無畏無懼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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