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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谈网
(博谈网记者赵亮编译)中国的对外援助项目在规模(比其他国家大得多)、广度(包含6个地理区域92个新兴市场国家)及组成(集中在矿业和自然资源的出口及配套基础设施)上都是突出的。伴随的报偿条件也很独特:例如,明确提出提高产量及把矿产资源出口到中国,回报条件的特征是商业投资,而非双边对外援助。
在过去6年里,中国承诺的援助幅度从910亿美元(2012年)到3170亿美元(2013年),平均每年1740亿美元。相比之下,美国在2012年的对外经济援助总额是370亿美元,包括对经济发展、国际麻醉品管制、国际难民和儿童生存方案的援助。值得注意的是,美国的援助表示提供的资金是赠款,而中国的援助主要代表承诺放贷。两国的数字均不包括安全援助。
中国的援助是如何按照类型、地区和国家划分的,提供了一个粗略的指示,从中看到北京的目的和重点。中国75%的对外援助致力于自然资源(主要是石油、天然气和煤炭)及基础设施项目。一些基础设施(如公路、铁路、仓储)直接支持这些资源项目,而其它的基础设施(学校、办公楼、住宅、体育场)是分开的。剩下的25%包括医疗用品和服务、人道主义援助、技术援助和培训。
中国商务部把受援国分为6个区域。从2001年到2014年,这些地区接受的中方援助总额为:非洲3300亿美元、拉美2980亿美元、东亚1920亿美元(不包括对朝鲜的援助)、中东1650亿美元、南亚1570亿美元和中亚690亿美元。
下表显示了在过去14年里(2001年到2014年)接受中国援助总额最多的6个国家:伊朗(1430亿美元)、巴基斯坦(1350亿美元)、委内瑞拉(1260亿美元)、尼日利亚(1100亿美元)、巴西(800亿美元)和印尼(610亿美元)。人均接受中国援助最多的6个国家是:新加坡(人均8954美元)、委内瑞拉(人均4372美元)、伊朗(人均1774美元)、马来西亚(人均920美元)、阿根廷(人均840美元)和巴基斯坦(人均687美元)。
新加坡人均受援数字排第一,反应了这个城市国家的重要性:它是印度洋和南中国海之间的贸易中转站、东南亚国家协会(ASEAN)的一个主要成员,以及它的人口少(低于500万)。
资金主要是由中国进出口银行和中国国家开发银行提供。这些贷款的条款包括2%至3%的年利率及在15到20年内偿还。要估计这些条款中的隐性补贴很困难,因为这92个受援国中,大多不够格从国际资本市场上获得长期贷款,不论利率。在另一方面,其中几个信用等级相对较好的受援国(如印尼、巴西和印度),它们可能只够格贷到高于伦敦银行同业拆放利率3%到4%以上。对于这些国家来说,中方贷款的隐性补贴为3%到5%。
中方交付设备和服务明显远远滞后于它对援助的承诺。这种滞后并不奇怪,因为工程实施中涉及到地质勘测、土木工程、采矿作业、施工和后勤安排,绵延数年。这些项目通常会引入数以千计的中国工人(这是中方援助方案的一个独特要求,往往不受受援国的欢迎),因此需要额外的住房建设和后勤支持。从承诺援助到交付,通常滞后大约6年:在2001年到2008年作出的承诺相应要到2007年至2014交付。美国提供无偿援助的支付期通常要短得多。至2014年,中国累计提供的援助占2001年至2008年承诺的95%以上。我们可以预计,中方在2009年至2014年期间作出的承诺将导致在2015年到2020年之间交付5000亿美元。
这预示着怎样的未来?兰德公司(RAND)较早的一份研究考虑了一系列可能影响中国对外援助规模的因素。例如,中国可能会增加援助,通过增加向受援国的出口及受援国增加向中国提供能源来刺激中国本国的经济增长。在另一方面,中国可能会倾向于减少对外援助,来缓解资源的约束,及降低国内的收入差距。我们猜测的结论是:中国将继续维持大规模的对外援助,或许在未来几年里有些许减少。
最近,中国已推出了一个新的机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简称:亚投行),以增强区域的一体化和贸易,以及加速整个亚洲地区更广泛的经济发展。亚投行将覆盖中国商务部列举的6个区域中的3个:中亚(包括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南亚和东亚(包括韩国和东盟国家)。中国已设定亚投行的初始资本为1000亿美元,其中中国的份额略低于1/3;第二大股东是印度(84亿美元),其余股份由亚投行另外55个成员认购。美国不是亚投行的成员。亚投行是否会寻求在商业信贷市场募集资金将由其57个成员来决定。
中国国家开发银行(简称:国开行)是否会在亚投行中扮演积极角色或做到什么程度,目前尚不清楚。值得注意的是,国开行已经在单独管理中非发展基金。把亚投行再加给国开行来负责,这不大可能,但并非不可思议。目前明确的是中国将在这家新银行(亚投行)的重大决策中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亚投行将如何影响国际资本市场,或受国际资本市场影响,还有待观察。该银行的前景并不显得尤为耀眼。目前已有过多的多边和双边渠道向新兴市场国家提供补贴援助,其中包括世界银行集团、亚洲开发银行、非洲开发银行、金砖五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以及众多的双边援助机构和在美国、英国、欧盟、日本等地受政府支持的银行机构。供应方如此丰富,几乎任何精心构思及合理配置的开发项目都可以有资格从这些金融机构中获得支持。因此,很可能亚投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会互相竞争,向潜在借款人提供有吸引力的条件。其结果很可能是借款人不公平地比较放贷方,在众多选择中看谁提供最好的“便宜货”?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工程质量和财务条款走向“底部”。其结果可能是借款人背负着他们无法支付的债务,而放贷方持有应收的账款,他们无法收回或不想去收。不要奇怪:再过5到10年,中国可能会视亚投行为一个沉重的负担而后悔。
(本文译自兰德公司国际经济学特约主席CHARLES WOLF JR. 发表在《旗帜周刊》2015年Vol. 20 No. 41的文章,题为“中国的对外援助攻势:北京将从其庞大的对外援助项目中得到什么”。译文有删节。)
原文China’s Foreign Aid Offens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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