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24 June 2012

选择正义

记得有一道测试题,说是一座皇宫和一栋民宅同时失火了,你会去救哪一个?有人说去救民宅,因为皇帝老儿有钱,皇宫烧了还可以再造,而百姓没钱,房子烧了就会流浪街头。可我想去救皇宫,因为不论皇宫还是民宅,都是人类的财富,如果皇帝体恤民情,说不定在救下皇宫之后还会散些钱财下来救济百姓。当然,我要救皇宫的前提是这个皇帝还不是太坏,甚至有些英明。如果这个皇帝是专制的暴君,皇宫烧了估计是没人救的。
还有一道女人常用来拷问男人的话题:“我和你妈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答案是千奇百怪的,但有一个答案尽管残忍,却又让人觉得不无道理:先救媳妇,尽管母亲于已有生养之恩,但她毕竟老去,陪我走完人生道路的还是媳妇。
在哈佛大学,开有一门叫做“正义”的哲学课,迈克尔.桑德尔教授在第一堂课上会讲起这样的一个故事:
假设你是一个有轨电车司机,你的电车正在快速行驶,忽然,你看到前面轨道上有五位工人在工作,你想停车,但刹车坏了,这时,你发现轨道右边有一条岔道,但那条岔道上也有一个工人在工作,如果你把电车开上岔道,前面轨道上的五个工人可以躲过一劫,但右边轨道上的那位工人就会被撞死。
“我们应当怎样做才对?”面对桑德尔教授的发问,大多数同学同意转向,他们认为:为了挽救五个人的生命,值得一个人去牺牲。
桑德尔教授又讲了第二个故事:还是那辆失灵的电车,不过这次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你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电车撞向五位工人而无能为力,突然,你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大胖子,胖到他如果卡在轨道上,电车就会停下,五名工人就会得救,当然胖子肯定会被轧死。
“大家是否同意把胖子推下桥去?”面对教授的提问,大多数学生都不同意将胖子推下桥去。教授追问:转向和推人下桥,都是“牺牲一个人胜于牺牲五个人”,为什么许多同学前是后非?
这才是真正的哲学课、智慧课,因为我们在生活中随时都可能会遇到“刹车失灵”这种“两难”选择,它需要我们的慎思明辩,它考验着我们的智慧。它不像我们的考卷,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但每一个作答者都会认为自己的答案更接近正义。
十多年前就流传是邓公所说,后来《开国大典》放映,又被认为蒋公所说的“反腐败亡党,不反腐败亡国”,似乎也是一个两难选择。事实上,当时的执政党也是在反腐与否的问题上左右徘徊,而最终导致失败。国民党所说的党国,是把党放在国之上的,但没有国,党又何存?坚定的反腐,有可能会亡党,但党亡了,国还存,党可以再造。而不反腐,国会亡,国亡了,党也就失去了执政的可能。
许多政客在建党时常说要“立党为公”,这个“公”就是全体国民,就是国家利益。这就是说,为了国家利益,可以牺牲党的利益,而如果把党的利益放到至上的位置,超越国家利益,那就不叫“立党为公”,而是立党为私。立党为他们那一个利益集团服务,他们选择的就不是正义。


参阅文献:《桑德尔的“正义”》,载《中外文摘》2010年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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