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5 August 2015

自诊:帮你警惕恶性心理操控

作者: Sylar

(一)心理操控的环境条件

心理操控的基础是不允许被控制者独立思考、独立判断,使被控制者陷于绝对被动,其极端形式就是我们说的洗脑。极权、邪教性质的封闭组织,以全方位操控他人来巩固自身权力稳固、实现自己的目的,他们最怕民众(信徒)获得精神自由、自主行动,经常用恐吓的方法把「违反规定的恶果」展示在人们面前,企图以此覆盖独立自我的尊严需求。

是否容易被心理操控,决定个体将度过哪一种人生。审视心理操控的原理,帮人们认清人性中的弱点,这些弱点如果被恶意利用,将出现可怕的后果。了解陷阱和危险因素,提高免疫力,反极权从看清操控手段开始。

容易接受心理操控的人格特征

一个人的人格特征是其能否易于操控的主要内因之一,「培养目标人格」是操控者的需求和手段。极权和邪教都具有类似手段,它们用制造恐慌的方法将个体长期置于提心吊胆的环境里,令其感知自身懦弱,于是对周边过于敏感、寻找依靠「求稳定」的需求便会覆盖住对尊严的需求。这便是接受操控的大环境——依赖型人格产生的背景。

依赖型人格缺乏自我意识,过于在意周边他人的感受,对亲近与归属有着过分渴求,并且这种渴求是强迫的、盲目的、非理性的。宁可掩饰自己、抛弃个人趣味和人生观,也要迎合他人和周边环境。戴着面具生活,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也就是常见的国人奴性——即便能感受到委屈,也是期待清官明君,而不是追求自由民主。依赖型人格一旦形成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压抑感,阻止个体的自我成就,失去创造力。

教育模式和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人格塑造有着绝对性作用。依赖型人格者从幼年开始就过度抑制自己,环境能令个体感受到「不同意见的危险」时,有恐失去依赖的焦虑感上升,他们就开始拒绝思考。极权用应试教育标准答案的模式抑制个体的独立自我,分数低会被羞辱,仿佛尊严更加难以实现。也就是植入了一个概念:思考是可怕的,会丧失被认同感。于是他们长大后依旧对「标准答案」有盲目认同,不敢提出不同意见,恐怕被排斥,「思考的惰性」不如说是对思考的恐惧。

依赖型人格一旦与对方产生依赖,便会深信自己离开对方无法生活。他们自信度很低,即便自身有足够的能力和魅力,也会认为自己离开他人或团队就无法成就。时刻审视舆论的「大方向」,继而捕捉、无条件认同。依赖型人格的人会主动去寻找那些比自己强大的人来控制自己。他们看起来是队形整齐的贡献者,是言听计从的「好公民」,实则也是被利用和榨取的最佳目标。

如上述,依赖型人格容易被操控,此外表演型人格和境界性人格也同样易感。表演型人格对关注反馈有贪欲,且自身具备某方面特性。表演型人格以吸引关注为目的,不惜编造和撒谎,是因为他们往往辨认不清现实和空想,会自动陷于幻境中,这种状况下如果暗示趁虚而入的话,便很容易显效。比如常见的养粉的大V、各种秀和晒,他们暴露出对改良的不切实际幻想,如果是出自真心的话,则有可能是在当局的心理操控下形成的。

境界性人格的特点是被心情和环境所左右呈现两极反应,在某种情境下发作,在另一种情境下正常,有人格分裂倾向、主体性暧昧不清。这类人格对被抛弃极为敏感,还具有强烈的自我否定和自我破坏意识。由于对自己和对他人的境界模糊,被暗示操控是很容易理解的,只要操控者营造能令其发作的情境,操控便可如期实现。此外,自恋型、反社会型、妄想型人格都具有容易接受心理操控的特质。

易感、孤独和压力也是操控者的目标

易感是指容易受到暗示,暗示经常发生在无对抗情绪的条件下,用含蓄、间接的方式对人的心理或行为产生影响,作用在人的观念、情感、心境、情绪、兴趣、意志、行为等方面,使其转向附和暗示源的预期。

《盗梦空间》里,柯布的任务是在费希尔的脑子里植入一个想法,以其改变他的行为。最初这个任务被认为难以实现,因为人们的逆反心理,「如果我告诉你不要去想大象,这个时候你脑子里会出现什么呢?肯定是大象」,这指的是人脑对灌输的排斥性,但最终还是完成了植入,或可见暗示对心理操控的效力要比灌输更强。

容易接受暗示的人群缺乏独立判断能力,也就是说他们无法自行判定获取的信息是否可信,或者说,容易不加思考的信任,于是按照接收的指示做出行为,忽略自身意愿。相对的是不容易接受暗示的人,不会轻信,有批判性思考习惯。

情境对心理操控作用

精神心理状况和生存环境也在起着作用,心理压力、疾病、贫困等环境下,心理操控更易显效。恐慌、强烈的不安全感、失落、茫然,孤独、缺少精神寄托,让人们更倾向于寻求依赖。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缺乏情感沟通,利益圈子的封闭、阶层固化,都会提升孤独感强度,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成为心理操控的牺牲品。

希特勒是心理操控方面的专家,希特勒上台的时候,德国正沉湎于一战的失败中,德国人的心理是需要一个强人(政治精英)来扭转,希特勒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令其惯于使用极端的举措,极端集体主义、民族主义、被利用的爱国主义也是纳粹和中共的共性。对比极权营造的社会环境、舆论环境,便不难理解国人奴性的来源了。

奴性在贫困状态下更为突出,经济衰退引发生计压力会触发反抗意识的思路,如果用政治心理学理论审视则难以成立。朝鲜金氏王朝的治国方略就是典型的例证。

(二)洗脑和反洗脑

极限环境经历者立场人格发生了逆转

很多被抓捕关押和长期监禁的异议人士,在获释后出现人格违常、理念逆转等现象,人们惊异的发现曾经的同道已变为陌路,「坐牢坐傻了?」其实是极限状态对人的改变所起的作用。

1924年,列宁格勒发生洪灾,巴普洛夫实验室被大水淹没。实验室里饲养的小狗在洪水里挣扎,命悬一线。关键时候,巴普洛夫的助手进入实验室救出了小狗。待洪水退去,人们惊奇的发现,小狗的条件反射不见了,任凭怎么摇铃也无动于衷。当多次刺激后,小狗又恢复了条件反射,此时巴普洛夫再次让小狗溺水,再救出,条件反射又消失了,并且更明显的是:小狗们的性格与早前变得完全相反,原本性情温和的小狗开始狂躁乱叫,而原本狂躁的那些变得异常老实……这是精神病学里一个典型的实验案例,用其来相比遭受非人待遇的异议人士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正相反,是为能让人们认识到极权之恶,非人环境是极权造就的,揭示这种改变人格的手段,让大家明白应该恨谁,谁才是罪魁祸首。

很多实验证明,人被逼到极限状态后,不管原本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行为都会出现180度逆转,也就是人脑在发生系统崩溃,需要重新编写新系统。不论是洗脑显效,还是个体的「洗心革面」,外环境的极限刺激都起到了绝对性作用。

各种目的的洗脑术都在运用这样的程序,把人逼迫到极限状态,不让睡觉、严重缺乏营养、隔离在孤独的环境里,只能进行残酷单调的行为,承受责备、自我否定、辱骂、暴力羞辱等经历,剥夺一切快感。虽然每个人的承受极限不尽相同,但那只是延续恶劣环境的时间问题。

加拿大一位心理学教授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将被试置于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四壁皆空,带上手套、脚套,耳机里播放类似耳鸣的声音,也就是人为造成切断感官。结果显示,被试离开实验地之后出现幻视、幻听,适应和感觉能力障碍,出现被迫害妄想。如果耳机中播放的是政治演讲或宗教理论的内容,原本完全不信任该政治理论和无信仰的人会变得相信它们。

牢狱就是一种近似切断感官的环境。相关实验证明,人在被切断感官之后,对外界信息刺激的接收比平时更为敏感,它会对大脑和精神产生无法想象的影响,而往往当事人自己认识不到。当极端环境在当事人无意料状况下忽然逆转时,洗脑就实现了。参见《国土安全》里,基地组织高层阿布·纳吉尔对美军战俘尼古拉斯·布罗迪施以的胡萝卜加大棒式策反术。

洗脑:心理操控的真相

信息对于人的大脑来说是一种刺激,实验证明,人的大脑需要在不断的刺激下才能正常运转。如果存在于信息极度匮乏的环境下,人的大脑会无条件吸取任何信息,类似饥不择食状态。哪怕那些信息是完全违背自身信念的,大脑也不会拒绝它们。其结果便是,人的原始信念被改变。这就是洗脑的原理之一。参见文革时期「破四旧」。这种洗脑的方法在互联网时代被不攻自破,但GFW的建立令其再次趋向起效,于是对翻墙的持续呼吁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一种完全相反的洗脑,就是过剩信息重复刺激。在连续出现信息超负荷的状态下,大脑会失去思考和判断能力,即使是人们一直以来强烈反对和抗议的观点,只要不断的和他们说同样的话,最初的反对意识就会被消磨。「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是真理」的由来。如果和上一种洗脑结合使用,显效会更为明显。参见极权政府对信息的管控和灌输:GFW、敏感词——营造信息荒漠;党宣变身新媒体,结合传统官媒入驻社交网站、包括墙外社交网站、五毛大军——信息重复过剩。

诱供和渗透,是作用于人的社会性上的心理操控。实施操控的人对目标故作亲密,强调是朋友,积极展示出爱和共鸣,便有机会将操控目的植入潜意识。当人们感受到快乐和谐时,就会希望再次感受,对给予自己快乐感受的人或场所赋予亲切和依恋,此时的认同并没有通过思考,警惕性被放低。

这种手段往往伴随着前期的环境铺陈——离析。当一个人被熟识的群体莫名排斥时,归属需求被剥夺,孤独感会增加对亲热暗示的敏锐捕捉,于是出现盲目信赖。异议群体中如果发生无理据主观排斥的现象(拉小圈子、挑拨),应该提起警惕。

反洗脑协助

心理操控有两面性,一面是毒药,一面是解药,它可以被邪恶目的所利用,也可实现正面引导。反洗脑协助就是后者。

心理操控的基础是令目标陷入依赖状态,丧失自我意愿是依赖的本质,反操控协助便是介入并剥离这种依赖状态。反洗脑的方法首先是让被操控者感知到操控源的本性,对极权加以解构的价值正在于此。人们在没有深刻领悟到是什么操控在他们时,是很容易接受控制的,一旦认识到,操控便会崩溃,但依旧难以摆脱。继而要调动其说出对操控源的正反两种感受。

被野蛮女友操控的男友,并非不想分手,但对分手充满恐慌,认为自己做不到、无法承受依赖剥离,这是来自于情感的心理操控。药物操控也一样,成瘾性药物的依赖者并非不想戒断,于是出现反复。当他们能了解到放弃依赖的感受并不可怕、甚至利好更多时,就会考虑摆脱。

前文提到的环境对洗脑的作用,反洗脑介入就要用相反的环境令依赖者意识到还有不同的、更好的生存状态。比如习惯于自我审查的人,会慢慢意识不到自己存在于压抑中,将其置身于言论自由的环境里会有所帮助,但前提是:被试能认识到曾经的操控源。

(三)独立人格和社会动员

人之所以陷入依赖,是因为欲求在先,对被爱的欲求、对快感的欲求、归属欲求等等,让人们主动去寻求某一种「供应源」。人情社会潜规则下焦头烂额,与他人之间的关系无法融洽,自我实现难以达成,人们就会陷入依赖,沉迷于那些能满足他们的东西。极权为培植奴性所做的铺陈细致到对社会整体价值观和社会关系模式的铸造,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究竟是小圈子的表面融洽重要还是独立人格重要,满足感是来自于自由自尊还是粉丝崇拜?或许独立意识差的人难以理性选择。

然人类有对尊严有天生欲求,尊严是人类的自我意识,是人的全部价值的体现。国人自嘲「支那豚」,不愿做中国人因为没有尊严,这是反抗极权压制的良好开端。自由独立才能获得尊严,社会动员首先需要让人们认识到尊严被剥夺的根源和获取渠道。

独立人格 摆脱依赖

独立,不只是生活上的独立,更包括思想上和心理上的独立。行为由思考来支配,不会随意附和他人意见,有创新意识、批判性思考方式和强烈的自我实现愿望。并非是我行我素、全面拒绝他人帮助,也并非无视他人观点、没有竞争意识。自信心和独立意识正相关,自信心强的人有强烈的自由独立欲望和自我成就能力。反极权压制的政治立场,在思考之下则更加坚定。

在判断和决策中,结合环境限制,「自我」的部分起的作用越大则越显示个体的独立意识。成熟是从依赖走向独立的过程。而即便是真正成熟的人,也并非能保持一贯的高自我,每一种人性都有其脆弱的一面,而这些弱点在环境恰当的时候便会给心理操控者提供机会。

大多数人可以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虽然有些时候并不能准确表达出来,盲目崇拜、爱慕、无条件取信,都可视为从对方的优势上发现了自己的弱势时出现的情感投射。认为对方比自己强大,依赖于对方便是从对方身上摄取自己不足的那部分,用来弥补。连嫉妒也差不多,嫉妒的背后并不是单纯如口头上所表达的那种排斥,还有偷偷效仿,以期有朝一日能得到同样的尊重。如果对方是智者,便可形成正面引导,如果是恶意者,心理操控的结果会很可怕。于是,正视自己的缺陷,接受它们,强化自信,才能保持独立判断能力,选择接受哪一种影响。

在第一篇中我们分析了几种人格特征,可见依赖性强、缺乏主见、心胸狭窄、独立性差、自卑的人更容易接受暗示,情境压力下,脆弱感突出,对外界的信息有特别的敏感时也容易被操控。智力水平和文化程度与易感程度没有直接关系。

独立自我才是自由人,或许会孤单、得不到公平的认同,然孤独是这个时代勇者的注脚。当人们需要彼此圈子化的认同,为内心的怯懦赋予点赞的支撑,此时的勇者,则对虚幻的温暖弃之不顾。他们孤独地实践着信念,并因此愈加坚定。时代永远不缺乏亲民的智者,也永远缺乏孤独的勇者。

自卑、自恋和自信

就如我们都知道的,自卑是人性之普遍,自恋是自卑在一定程度上的表现形式,同样是自信心不稳固,自我调适能力低,强烈欲求完美以维护脆弱的自尊,遇到现实挫折时情绪反弹很大,也就是心理操控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

自信首先是自知,了解自己的强项和弱势,清楚应该规避什么,而不是盲目掩饰、虚构美化,有竞争意识而不是攀比心,能发现他人的优势,学习弥补自身之不足,而不是盲信盲从,或者一味排斥。

自卑和自恋都缺乏在应激状态下维持思考的能力,大多通过感受直觉来判断信息和指导行为,而直觉的背后是心理预期,于是操控者如果能了解到目标人的心理预期,便可以很轻松植入理念,且不易被感知到。政治理念的普及也是一种影响,如果希望达成预期首先要摸清民众的需求。极权政府的欺骗用的就是这种手段,抗争动员只要能指明欺骗所在,就能让人们醒悟放弃幻想,继而看清自身欲求的实现渠道。有独立自我意识的思考者则不容易被植入,最重要的是清醒,具有对正误影响的判断力。

在自由港的栏目介绍一文中,我们对嘉宾的要求里写到:熟练使用批判性思考,观察显示大陆舆论场整体批判性思考能力很低。有读者留言说:「中文社交网站上经常掐的很厉害啊,不就是互相评判吗?只认同自己人」。其实批判性思考有两种,只为捍卫自身观点、以驳倒一切质疑为目的,是弱势批判性思考,它背离了批判性思考不断进步的特征。

与之对应的强势批判性思考:以提升为目的,防止直觉的干扰,在信息充分的前提下判断,在立场一致的情况下形成切磋,无关群体内所谓「气氛和谐」、不介意被批评,有理智平衡的认同需求。自信心强的人可以不断反思不断提升,而缺乏自信并不完全阻碍思考,但依赖欲求对行为产生的影响使思考无法促进提升——「原本可以用提问的方式将既有观点演进,但怕说错话被误会,为了圈子面子还是不说更好」。

社会动员与反洗脑

如果能将人们潜意识中对自由和尊严的需求挖掘出来,便有希望实现在非局部利益下的反极权社会动员。这在长期极权管制之下的社会环境中会比较难以达成,政治观察者通过对线上表态的收集,认为「民智已开」只欠东风,这个判断或许与事实还有一定差距。

态度无法直接指导行为,而行为一旦发生便很有可能会改变态度。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很常见,曾经有一个经典的行为心理学实验,分别询问一个村子里的基督教徒:「周末你会不会去教堂」,并把那些回答「会去」的人及他们回答时的表情细节记录下来,周末时再去教堂记录真正到场的人。多次在不同村落里验证后发现:那些声称「一定会去」的人很多并没有来,而当初犹豫不决的人有部分真的到场了。再次询问那些承诺到场却没有到的人为什么时,会能收到很多理由。「承诺会去」是态度,「到场」和「没能到场」都是行为,态度没有能真正决定行为,但行为出现后态度就改变了——为行为的选择而辩解。

「幸运」的是,极权当局的强势网络维稳将网上发言视作「反对行为」,加以严惩,这便是人为做成了态度和行为的直接相关,对积累抗争信念是利好之势。但也有两面性,另一面则有可能深化犬儒和恐慌触发的奴性。于是,淡化恐慌是有必要的,让人们认识到极权制造恐慌的目的、极权不断被消耗的实质以及能令维稳失控的情势。网络时代的社会动员最好能唤醒民众对自由和尊严的需求,一旦需求清晰化,个体便更有可能主动去争取。

不可轻视极权政府为国人打造的人格模板,它是为维系极权命脉而特别定制的,大到奴性,小到圈子依赖、沉迷于粉丝追捧,遏制进步的主动性,打破这些依赖并不容易。提升意识曾经被认为是启蒙的重要一环,但意识并不一定能全部形成需求,只能指导态度,与具体行为还隔着几个广场。

只有切实的需求才是行动的原因。需求是出自本心的,并不需要如政治立场、观点那样去引导,只要打破依赖屏障,追求自由的意识便可以显露出来。理想化、充满士气的总结的确有鼓舞人心的力量,但盲目乐观的同时也有可能忽略了技术上的谨慎。而一味鼓舞还有可能触发紧张情绪,勇气只有在被忽略存在的时候,它才真的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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