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13 August 2012

《经济学人》北韩:太阳在东方落下

西米/译

作为一个充满人为灾难的国度,北韩最近又遭遇了罕见的洪水侵袭。官方通讯社本周报道说,这场39年来最大的暴雨造成169人死亡,二十多万人失去住所。大约六万五千亩农田被水淹没,使北韩持续的粮食短缺状况更为加重。粮食短缺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造成高达百万人的死亡。洪水和饥荒很大程度上都与政府的过失有关;如果说最近的灾难能给人带来任何慰藉的话,那就是对政府改革其灾难性的统治方式抱有的微弱希望。

即便没有今年这场暴雨,由于政策失误,农人和羊群对可耕地的过度利用已经使北韩的山丘失去植被,洪灾几乎年年发生。同样,粮食短缺也是经济政策失误的结果。北韩的GDP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下降了几乎百分之五十,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使北韩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外国的粮食援助。

现在北韩政府已经向联合国提出申请。紧急援助这个三分之一的儿童患有营养不良或发育障碍的国家。其实早在这次洪水之前,世界粮援助计划已经预料,在10月收获季节之前每年一度的“青黄不接”时期,北韩人的生活将非常困难。在这段时期,向三分之二的全国人口供应食物的公共配给系统,减少了配给定量,而且没有什么办法来弥补短缺。

作为年轻的独裁者和其父(十月去世的金正日)的“伟大继承者”,假如金正恩没有违背二月份与美国达成的协议,北韩的粮食状况本来会好一些,因为美国在这个协议中承诺了粮食援助。但是,协议签署之后仅两个星期,金正恩政权就宣布了发射卫星计划,从而违背了联合国对北韩的禁试规定。

尽管在这件事上金正恩的行事风格很像金正日,但此后他显示出一些个人的特色,似乎是个与他父亲不同的人。他在外表上给人一种随和的印象;而且人们知道,他曾在瑞士求学两年,以北韩的标准,这已经算得是富有国际生活经验了。最近他曾在一个游乐场露面,与一个年轻的英国外交官和中国大使一起乘坐了缆车。这似乎对外界和本地的观察者释放了某种信号。英国大使凯伦-乌尔斯坦霍姆说金正恩政权表露了一点儿“更为开放”的迹象。

在与日本、南韩和西方国家发展经济关系和增进政治互动方面,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更为开放”的迹象。但本周日本和北韩的红十字会官员将在北京会晤,讨论归还日本战死者尸体问题。有些人甚至预料,双方在朝日关系的一大障碍——确认全部被北韩劫持的日本公民问题上,也将有所动作。

对南韩的开放态度,要等到南韩总统李明博离职之后。李明博仍在等待北韩对2010年击沉南韩潜艇和炮击平民的事件作出道歉。他在北韩眼中是一个特别被痛恨的人物,但他的任期在今年12月的大选后就会结束。不管谁是他的继任者,即便是来自他的保守党派的继任者,都会更期望与北韩重建联系。一些大企业如现代、三星和浦项制铁等,据信已经在策划与北方做生意的各种预案。

经济改革的迹象更难以被察觉。当局已经选择了三个县进行新型小农场的试验计划,参与实验的农场将被容许获得包产产量的30%和超额产量的全部收益。金正恩还对贱卖北韩资源的做法进行了批评,但他并没有提到这些资源几乎全部卖往中国,也没提到很多卖者是来自一百二十多万人的军方。北京的一些学者称金正恩正在努力“恢复”对经济的中央控制,削弱军方和基本上是非法的私人部门经济。

看来,这种加强中央控制的倾向确实比任何激进的改革更具可能性。对削弱政治控制的担忧阻碍了对经济政策的放松。正像北韩的官方通讯社所说,“对…‘改革开放’…的期盼,完全是愚蠢的梦想,就像期盼太阳从西方升起一样。”当然,这种说法是基于这样的假设:北韩是完美无缺的,根本不需要“改革”。但是,即便它也在赞扬“新战略战术政策”以及“新发明创造”,只有上帝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做出一些新鲜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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