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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4 August 2012

薄熙来倒台后的“死结”将军中南海

作者：牟传珩

随着薄熙来倒台，“重庆模式”破产之后，重庆公民方洪因发“一坨屎”微博被劳教一年案平反后，再次引爆重庆黑打律师李庄“伪证罪”案舆论沸腾。此案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司法进程中的标杆性公共事件。

李庄案已成律师的心结

去年三月六日全国人大开会期间，被毛式左派封为“总书记”的薄熙来，在接受采访时针锋相对反击舆论对重庆“唱红打黑”的质疑，说李庄案庭审程式非常合理，完全符合法律程式，李庄认罪。之后，薄熙来更被一些背景诡秘的媒体炒得大有功高盖主之势。

为此，中南海里的“集体元首们”吴邦国、李长春、习近平、周永康都先后去重庆，力挺薄熙来。特别是中组部部长李源潮在渝考察撂下狠话：“打黑除恶，为民除害，就是应该狠狠打，而且要一直继续打”。于是李庄“伪证案”的续集又紧锣密鼓地在重庆再次导演上戏了。这也是李庄案“死结”至今难以破解的后台背景。

国内《财经》杂志曾撰文称重庆上演“李庄案第二季”。该文写道，“此案早已超越案件本身，在司法界引发巨大关注，更被指事关中国法治进程”。报道中还引用中国法学会民主与法制社副总编辑刘桂明的文章称，“李庄案已成律师的心结、死结。”

司法部阉割中国律师

早在前年一月十日，上海就曾举行了一次李庄“伪证罪”案报告会，吸引了上海、浙江等地众多律师参加，场面火爆，影响巨大。会上，李庄辩护律师陈有西做了一次惊爆重庆司法构陷李庄黑幕的揭露性演讲。他在会上竭力呼吁：“要千千万万个李庄站起来！”同时他也“希望我们的司法部门有点声音，希望我们全国律协发出声音”。

然而，李庄在重庆蒙冤被捕后，司法部曾面对全国各省二十多名律师联名紧急上书，呼吁为保程式公正，要求李庄案异地审理而未予理睬，反于二○一○年三月十九日，全国两会闭幕不久，发出就李庄案警示教育全国律师的通报，为薄熙来对律师“带有某种政治目的整肃”背书。司法部通报要律师时刻牢记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工作者”，必须始终自觉坚持党的事业至上。通报指出，“各级司法行政机关、各地律师协会要利用李庄案件在律师队伍中认真开展警示，深刻剖析李庄案件的产生原因，正确认识李庄案件的问题实质和危害”。司法部为此决定，利用李庄案件在全国律师队伍中开展一次警戒教育，并召开专门会议进行部署。

此司法部“通报”一经见报，随即遭到网上迎面痛击，网上各论坛跟贴不断。评论道：文革党八股的范例司法部，在向未来的政法委书记邀功求赏。

其实，自吴爱英上任司法部长以来，司法部面目越来越左，其各项工作都要时时刻刻政治挂帅。她曾一再强调“律师要讲政治、识大体、顾大局，确保律师工作正确的政治方向”。却绝口不提党的各级权力机构必须“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吴爱英如此左丑形象，一直为律师界业内人士普遍诟病。因此不少网友在网上留言：“做太监吧”、“把所有的律师都阉割掉”。司法部也因此被蔑称为“私法部”和“死法部”。

律师协会是伪自律组织

在司法部的管理下，中国“保障律师依法执业，维护律师的合法权益”的各级律师协会，都对李庄被薄熙来、王立军政治迫害案件装聋作哑。全国律师协会对李庄案始终熟视无睹，一言不发；北京律师协会虽在“李庄案”审理期间派人去重庆了解相关情况，但对于重庆有关方面肆意侵害当事人权益的做法，陪送笑脸，眼看着自己的会员遭人构陷而无动于衷。

在中国“红色记忆”的土地上，一向没有人权立法和律师法庭辩护豁免权传统。即使是改革开放恢复律师制度后，也仅仅是把律师视为花瓶，摆在法庭上好看。律师要真正发挥作用，就会被视为异类，以至于律师执业风险越来越大。今日中国，律师无论在刑事诉讼中还是其他诉讼活动中，因依法执业而遭到打击迫害的事例屡见不鲜，有的还相当严重。且不说近年来高智晟等一批维权律师因涉及政治案件被判、被打和遭到律师证不予注册等处罚与打压，即使那些非政治案件的律师辩护，每年也至少遭遇十几起乃至几十起被非法拘留、逮捕以及驱逐出庭的事件，包括本作者因坚持人权理念，被剥夺律师资格至今。由杜钢建、李轩所着的《中国律师的当代命运》（法律出版社一九九七年十一月版）一书就透露：律师有在执业中被人陷害而锒铛入狱的；有因发表不同意见被法院工作人员非法拘禁的；也有因代理案件被对方当事人毁容的，甚至被抠出眼珠的。总部设在美国纽约的人权组织“中国人权”二○○六年发布报告说，根据大陆官方全国律师协会的数据，中国大陆有超过五百位律师被拘押和骚扰，这个现象和中共官方的依法治国的许诺相去甚远。

李庄蒙冤是司法部与律师协会的共耻。在如此“中国特色”法治生态中，如今大陆一些律师仅仅满足于做法官与当事人之间的“经纪人”，拉拉扯扯，请吃行贿，哪有仗义执言、“敢为天下先”的操守与气节。这与今天中国律师界新涌现出一批敢于挺身护法的人权律师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正是这样一批律师，不避风险，敢于碰硬，给中国律师界注入了不少阳刚之气。

李庄“伪证罪”案将军中南海

“李庄案”第二季发生时，中国律师界就已经组成了包括张思之、江平、何兵、魏汝久等著名律师在内的顾问团。律师界泰斗、八十四岁高龄的张思之律师曾对《德国之声》表示，李庄案体现了公权力的任意作为，和中国律师面临的生存困境。法学专家贺卫方教授也曾不负众望，刊出了《致重庆法律界的一封公开信》，对重庆非法妄为强烈质问。

中共“十八大”前，李庄“伪证罪”案能否被推翻重审，现已成为爆炸性话题。李庄一旦被证明无罪，被掌掴的不仅是薄熙来、王立军，更是中南海里的那些权贵、司法部与律师协会，以及无法无天的“中国特色”法制现实。因此，即使薄熙来倒台，李庄冤案的重新审理仍受到强力压制。

李庄刑满出狱后深知维权难度，但也一直为申诉冤案，频频出招。他曾在自己的微博中写道：“忆当初，雾都红歌嘹亮，律界万马齐喑。各地司法局和律协纷纷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律师‘不参与李庄漏罪案，不要做李庄的声援团和辩护团，不要在网络和媒体发表言论’，中国辩护制度奄奄一息。”然而，如今李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已形成从法律界到新闻媒体以及民间力量，共同致力于推动中国法治进步的统一战线，正在与那些践踏国家法治秩序与公民权利的公权野蛮进行顽强的对决。

《财经》杂志二○一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发表采访文章报道，司法界泰斗江平坚称：“我支持李庄平反，我同意做给他平反的顾问。”于是，李庄微博便发出这样的感慨：“看今日，同仁抱团取暖，焦距法治热地。手挽手筑起了依法治国的众志成城──坚持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