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H.Chen (独立撰稿人)
一些独立人士曾揭露08年奥运会之前,官方操纵了北京的空气污染数据。当时至少北京蓝天的存在避开了数据是否真实的讨论和查证。如果不是2011年底美国 驻华使馆在推特上发布空气质量指数,不会引起随后信息公开的激烈讨论,以及影响中国政府修订空气质量监测体系并在多大60个城市开始PM2.5的检测和发 布。去年年底颁布的《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也标志着政府对大气污染的重视和行动。该规划涉及到上万个重点工程项目落实节能减排,势必要求 社会监督,反过来又要要求真实的空气污染数据信息公开。所以当北京和其他城市PM2.5爆表时还“选用”指数500内的数据,造成对民众知情权和健康权的 一种伤害。居民由于缺乏确切数据和预防提醒,无保护暴露在空气污染,因PM2.5导致各城市每年“早死”达8000余人也被现状和研究证实。所以网民对大 雾、爆表、爆肺、人肉吸尘器等无奈的吐槽,也在情理之中。
南方周末事件本身也显示信息被操纵,公开再到操纵的过程。南周内部揭露新年致词被篡改引发抗议,公开了几乎无书证可寻又滴水不漏的新闻审查的存在, 以及当局对宪法至上政体改革的敏感。随后被环球时报攻击以及中宣部定性,使其上升到一个非常的政治敏感高度。对南方周末事件的定性,把“党管媒体”的潜规 则反转成明规则,不仅开脱了始作俑者,还矛头直指过时的意识形态主义下“境外敌对势力”的介入。
联想到当年美使馆发布空气质量指数,中国政府立即将其上升到外交政治层面的冲突。具有外交豁免权的美使馆应该也属于“境外敌对势力”吧。公权力在保 护环境和民众健康方面不作为,在政改法制、新闻自由方面的不作为,用“境外敌对势力”为借口搪塞明显缺乏法律、道德、严格的理论依据。掩饰蒙蔽的后果,只 是让更多良知公民站起来,更无畏。
环境和社会带来的窒息
在北京有生活经历的人,一定领略过春天沙尘暴,夏季桑拿天和冬天大雾带来的窒息感——透不过气儿来。20年来日益加重的空气污染,水污染和土地污染已经让 中国人身经百毒,无处可逃。除了十大全球最污染城市中国占据八大外,各中小城市和农村也普遍污染加重。水污染已经逼近甚至超越了危险临界点:七大水系无一 幸免,成为倾倒有毒废水的公地,瞒报偷排比比皆是。催生不断蔓延的癌症村并且城市的饮用水都不能直接饮用。无怪乎海外华人回国容易感冒肠胃出问题。另外土 地直接受到农药、重金属等有机无机物的污染,并间受水污染的二次污染。特例据说是有的,面对有害雾霾笼罩,北京环保部最直接的行动竟是公开招标“采购空气 净化器”。此举使得特权阶层使用特供产品的猜测更加坐实。借用大雾版《北京,北京》的歌词,“谁在强调发展, 只顾眼前利益,谁在疯狂开采,不管遗留问题?谁在标榜幸福,偏又疏于管理?”
中国环境问题背后的根源复杂,但是原理很简单:生态环境是经济发展的基础,经济发展至上造成了环境恶果。经济和环境又是建立在自由、公平、民主的社会环境下以期达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目前的中国社会状态下,新闻工作者感受到严格审查带来的窒息、法律界人士体会到缺乏司法独立的窒息、私营企业主领教到国进民退的创业热情的窒息,甚 至文艺界艺人苦笑其言辞行为受限制的窒息……南方周末事件只是其中具有代表的反抗案例而已,其余波让我们在定性后重新审视过去现在和思考未来。
无宪法之上, 无生态文明
欣喜听到高层表态空气污染治理“必须有所作为”。然而现行法律和经济模式限制空气治理的力度和强度。原因在于:一、现有政策承诺好空气至少要等20年才能 达到;二、一切唯GDP增长模式依然存在,污染强治理弱;三、中国的环境诉讼法并为放宽对环境民事和行政诉讼的限制,因此污染成本极低;四、基于自由市场 机制的污染物排放交易体制在各地作用不大,污染物排放沦落为地方环保局创收主要来源,而温室气体排放交易尚未实际形成;五、最后且最重要的一点:宪法至上 保障各方利益博弈的平衡,并由违宪审查或宪法法院支持,这是南方周末被删文章诉求的梦想,也是法治而非人治的核心。因为宪法是根本大法,不能沦为一纸空 文。
以上五大点主要在于依法治国、司法独立、自由市场、媒体自由监督上齐头并进,加大力度和强度,那么无论采用哪国成功的污染治理的方式都可以尽快见效。否则又要浪费10年20年,“让我们的祖国山更绿,水更清,天更蓝”成为空谈。
联合国新浪微博写道:“在阿拉伯之春前,我们被告知突尼斯是‘一个最公平的社会’和‘改革力度最大的国家’,但人们往往只看到增长、市场和私人投资,很少关注平等,几乎没有关注公民、政治、经济和社会权利,没有正视免于恐惧和匮乏的自由——至少不是大多数人的自由。”
要求有尊严的生活以及免于恐惧和匮乏的自由,这是普通百姓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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