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28 January 2013

和解50年后法德依然貌合神离

自50年前签订友好条约以来,法德历届政府都力图努力克服或者忽略两国间的差异,但两国关系从未像一些人期待的那样亲密。

柏林——法国和德国最近发行了一张联合邮票,作为纪念《爱丽舍条约》(Élysée Treaty)签订50周年庆典活动的一部分,该条约是两个从前的敌人达成的里程碑式的协议。整个庆典活动为期一年。

两国的邮票完全一致,只有一个显著的区别。每个国家的版本,都含有一张一男一女的图片,两个人肩并肩,透过蓝白红和黑红金的镜片向外观看。但是法国的邮票价值0.80欧元,而德国版本只卖0.75欧元。

这一年充斥着象征性姿态和4000次纪念活动,包括周二的议会联席会议、联合内阁晚餐和音乐会,而这5分钱的差异是一个提醒,即便拥有几十年的友好关系和巨大的日常合作,重大乃至恶性的分歧依然存在。

戴高乐(De Gaulle)曾把欧洲称为“一辆马车,德国是马,法国是车夫。”自从他在1963年与德国总理康拉德·阿登纳(Konrad Adenauer)签订了这一条约之后,两国历届政府都曾努力克服、或者忽视两国间的差异。

但两国关系从未像一些人期待的那样亲密。德国新闻媒体在周二庆祝这一条约签订50周年,称之为欧洲联盟和德国繁荣的基石;而法国的语调就要严厉一些,《费加罗报》(Le Figaro)称之为“破裂的友谊”,因“外交和经济的紧张关系”而摇摇欲坠,同时《世界报》(Le Monde)称这一活动为“一场虚伪的庆祝”。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曾让两个民族在几个世纪内相互杀戮的战争,在现在看来就像西班牙宗教裁判所一样不可思议。

“从一个充斥着冲突与战争的悠久历史走来,他们已经成功地紧密交织在一起,以致于到了今天,我们已经无法想象,除了双方紧密合作之外,还有任何其他选择,”德国外交部长手下的法德合作专员格奥尔格·林克(Georg Link)说。

周一,保守派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和社会党人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开始了庆典活动,与大学生展开问答互动。两人并肩而坐,显得挺放松。这是自奥朗德去年5月执政以来第一次。他们谈笑风声,并且彼此直呼名字——这在公开场合还是首次,也是一个有意义的转变。

然而,纵使两人成功地建立起一种更好的关系,权力集中、国家主义的法国和联邦制的德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也仍旧真实存在。其中包括一些欧洲问题,例如欧元区危机和航空航天巨头BAE系统公司(BAE Systems)与欧洲宇航防务集团(EADS)的合并失败,此外还有外交政策问题,例如对在利比亚和如今在马里的军事行动的分歧。

法国官员称,两位领导人的关系不错,在根本性问题上有共识,并在各层面保持着频繁的日常沟通。他们说,前法国保守派总统尼古拉·萨科奇(Nicolas Sarkozy)过于顺从默克尔,损害了欧元利益和经济增长;而奥朗德和默克尔通过妥协,反而实现了更多的发展。

奥朗德毫不掩饰他和默克尔之间的差异,但他列举了一些事例来说明两国之间的新关系,如在认可财政纪律条约的同时,达成了一个“发展协定”(财政纪律条约是由默克尔倡议的)。双方还能就欧元区单一银行监管体系的问题形成共识。默克尔表示, 他们计划在5月会面,在下一届欧盟峰会于6月举行前,达成在经济合作、增长和竞争力等方面的共同立场。

法国曾和西班牙以及意大利领导人密切合作,以寻求在欧盟内部实现权力结构的“再平衡”,并弱化了德国提出的预算纪律和债务削减计划中的类宗教性质。

但不变的是,对于欧盟事务,默克尔的话比其他任何一个领导人的话都更有分量,这不只是因为德国的人口结构和经济实力。欧盟各国都明白,没有德国的同意就成不了事,而经济实力较弱、负债更严重的法国在欧盟发挥的作用则要小一些。

在周二庆祝活动之前发布的一份两国民调表明,尽管80%的德国人和70%的法国人都给予了对方很高的评价,但刻板印象依然存在。调查采访了德法两国的2.5万名民众。

法国人依然认为法国是欧洲政策创造力的中心,认为德国是过度谨慎,而且越来越不舍得出钱。然而,德国人认为谨慎是他们最大的长处之一,抱怨法国不愿大力改革其社会福利体系和减少对核能的依赖。

巴黎和柏林之间长期的纽带,即他们相信,欧盟对维持和平繁荣的局面相当重要。双方领导人都认识到,两国之间的这种稳固的纽带让他们的欧洲盟国感到担忧,比如英国就想要重新协商其欧盟身份。

“欧洲人对德法关系有一种特殊看法,”奥朗德笑着告诉一群学生,“我们关系好的时候,他们担心这会对他们不利。但我们关系不好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才是对他们不利。”

坐在他旁边的德国总理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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