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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15 August 2012

“摄政王”张成泽决定朝鲜未来走向？

据朝鲜官方媒体朝鲜中央通讯社报导，朝鲜政要张成泽于8月13日前往中国，就在两国边界建造合资工业区的问题进行磋商。

张成泽是朝鲜年轻领导人金正恩的姑父，被普遍认为是该国至关重要的政策顾问。朝鲜中央通讯社报导称，张成泽带领着一个朝鲜访问团前往中国，准备就罗先和黄金坪岛两个经济特区的共同开发与管理展开谈判。

近来关于金正恩打算推行变革，以重振朝鲜奄奄一息的经济的新闻报导传得沸沸扬扬，张成泽此次的访问就在此期间。近几周，韩国媒体引用朝鲜境内匿名人士的信息称，改革将剥夺朝鲜军方手中可以带来丰厚利润的商贸特权，并鼓励农民提高生产能力，允许他们保留自己年产量的30%。

韩国分析人士广泛认为，现年66岁的张成泽是金正恩近期驯服军方的一系列举措的幕后策划者。在此期间，次帅李英浩突然在7月被免职；同时，分析人士认为，张成泽被金正恩委以重任，负责促进朝鲜经济复苏。

2011年6月，他带领朝鲜代表团参加了黄金坪岛的破土典礼，该地区位于朝鲜西北角，朝鲜计划在这里和中国共同建造一座工业园区。20世纪90年代，朝鲜还在位于该国东北角的罗先市开辟了一个自由贸易特区。但是，由于当地基础设施薄弱，再加上核计划和导弹计划所引发的政治不确定性，朝鲜在吸引外来投资者方面几乎是一筹莫展。朝鲜与韩国在位于朝鲜西南部的开城拥有一个合资经营的工业园区。在这里，朝鲜为韩国工厂提供了廉价劳动力。韩国原本有扩大该经济区的打算，但是朝鲜近期的军事挑衅使两国关系趋于紧张，该计划也随之搁浅。近年来，随着国际制裁变得愈加严厉，朝鲜对其冷战时期的盟友中国，在贸易和投资领域的依赖程度进一步加深。

据报道，朝鲜目前的幕后最高领导人张成泽年轻时曾是一名迷人的手风琴演奏者，当他在大学邂逅朝鲜开国领导人金日成之女金敬姬,不顾金日成的反对与她结婚后，他的人生就此改变。

张成泽在经历并克服了清洗运动、痛苦的宫廷阴谋和个人悲剧后，现在最终成为其侄子金正恩的首席顾问。金正日去世后，金正恩成为了朝鲜第三代领导人。尽管公众对朝鲜金氏家族所知甚少，但熟悉张成泽的人、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韩国人以及分析人士均表示，张成泽可能会指导年轻的金正恩逐步推动朝鲜开放。

美国前助理国务卿希尔在接受路透采访时表示：“他相比其他人，似乎对朝鲜之外的世界更感兴趣，似乎对世界其他地区兴趣更浓。”但希尔也表示，这一说法还需要有更多证据辅佐。希尔说：“张成泽很有趣。”希尔在2005-2008年担任美国核特使期间曾多次访问朝鲜。张成泽的官方头衔包括朝鲜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该委员会也是朝鲜中央最高权力机构。

韩国官员和其他消息人士表示，张成泽的三个特点使他适合管理或至少在管理朝鲜方面发挥影响力：他了解朝鲜权力结构的机制；他非常了解韩国；他在拥有120万兵力的朝鲜军方人脉广大。

曾在2002年接待过朝鲜代表团的韩国前农业部长韩甲洙表示，张成泽有点羞怯，但绝不可轻视。他还很爱喝酒。韩甲洙对路透表示：“显然，大家的焦点都在张成泽身上，但他从不走到台前。当我们试图拍照时，他尽力往后挪。”但有天早晨，因为前一晚喝了很多酒，张成泽没能按时出现，没人敢去敲他的门。韩甲洙说：“我当时就想，哦，原来人们都不敢叫醒他啊。”

张成泽生于1946年。一名作家和一些朝鲜“脱北”者表示，他并非出身于朝鲜精英阶层，也并非金日成理想的乘龙快婿。《战争与和平：金正日死后的朝鲜将走向何方》一书的作者Jang Sung-min表示：“他酒量不错，也很有趣，而且手风琴拉得很好。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所以很多女孩都很喜欢他。他非常有魅力，难怪金敬姬会爱上他。”

“脱北者”Joo Sung-ha表示，张成泽与金敬姬是同班同学，尽管金日成反对两人交往，张成泽也转往另一所大学，但两人继续见面。

外部观察员认为，目前摆在张成泽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辅佐金正恩顺利接班，甘做二号人物。二是取代金正恩独揽大权。

但在回答这一问题之前，首先要提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金正日生前对张成泽有何想法？金正日也可能对张成泽抱有同样的怀疑。

从确立接班体制的2009年初到2011年12月去世，这3年来金正日内心究竟有何想法呢？在过去的3年里让金正日最揪心的问题，或许就是如何创造自己死后也能让儿子顺利接班的条件。

金正日为金正恩如何建立接班体制，可以根据张成泽的历史轨迹进行分析。

金正日从1995年起走先军政治之路，把军方地位提高至凌驾于党的位置。这与金正日在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重视党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独裁者不能过于依赖一个势力。军部在1995年先军政治后不断扩大影响力，2004年鼓吹对高英姬的个人崇拜等，最先提倡权力世袭。高英姬是金正日的第三任妻子，也是金正恩的生母。如果军部对选定接班人也能行使影响力，这对独裁者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金正日从2005年开始大力扶植党势力，以削弱军部的影响力。在这一过程中张成泽于2006年复职，并扮演了重要角色。为牵制军部而扶植党势力的工作在 2010年9月举行的党代表大会上初步完成。

以张成泽为首的民间党干部势力制定了削弱1995年后在先军时代提升的军部经济、政治影响力的计划。民间党干部势力一方面在2007年与美国推进无核化谈判，另一方面在当年10月与韩国举行了第二次首脑会谈。当时韩国总统是卢武铉。与此同时，党干部势力在内部大力强调计划经济，并严格限制市场活动。张成泽也晋升为行政部部长。

金正日和民间党干部势力的国家战略基本构想是，在内部加强反改革和公安统治，并大力发展赚外汇事业，以赚取维持体制所需的外汇。民间党干部势力计划通过掌控外汇资金来源，支撑国家经济，并从金正日手中接过建立接班体制的主导权。

但2008年开始南北关系恶化，这给了军部再次掌握发言权的机会。军部取代民间党干部势力负责对南关系，并实行军事化管理。而就在军部大显身手的时候，金正恩接班工作从2009年开始提速，军部对接班过程的影响力也得到增强。这意味着金正日的计划出现了差池。以张成泽为首的民间党干部势力从2010年起修改旧国家战略，重新推进。在内部加强反改革和公安统治的战略没变，但把赚外汇事业合作对象从韩国改为中国。

2010年6月最高人民会议召开时先军时代的主要功臣都被大幅削权，军部也进行了大换血。此外，在2010年9月举行的党代表大会上对中央党进行了整顿。先军时代不得志的张成泽阵营人物纷纷受到重用。金正日一方面为削弱军部的影响力，扶植以张成泽为首的民间党干部势力，但另一方面也没有忘记打压双方。金正日在把金正恩确定为接班人后，让金正恩在党对军队的监视机构——党总政治局积累经验。金正日让金正恩先掌控侦察总局、国家保卫部、保卫司令部等公安工作机关。此外，金正日在2011年将自己的心腹李明秀任命为人民保安部部长。金正日此举是为了削弱应负责公安机关及司法机关的党行政部部长张成泽的权力。此外，金正日在2010年9月举行的党代表大会上，把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作为金正恩的第一个正式职位。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大多是军人，但金正日硬是把张成泽安插到委员会中。2011年，金正恩亲自指挥了对咸镜北道、两江道、平安北道的长期、高强度的“非社斗争”（对非社会主义现象的斗争）。也就是说，金正恩取代张成泽行使了行政部部长许可权。

从这一系列事件看，张成泽和被视为张成泽阵营的人士的任务和许可权是内治（书记崔容海、干部部长金平海、平壤市党书记文京德）和对南、对外关系（国际部长金永日、统一战线部部长金养健）。有人说，总参谋长李英浩也是张成泽阵营的人，但从李英浩的职责和结构利害关系看，与民间党干部集团不同。总而言之，张成泽的作用非常重要，但也不能夸大其词。军部的影响力可能比民间党干部势力更大。那么，张成泽阵营的民间党干部集团有扩大势力的机会吗？预计这个机会只有在民间党干部主导推进的赚外汇事业取得成功时才会出现。

张成泽似乎热衷于扩大与中国的经济关系。赚外汇事业要想取得成功，首先要保持长期稳定的对外关系。但金正日去世前在朝鲜的让步下，与美国举行六方会谈的条件已经成熟。

中国承诺要帮助大型企业投资朝鲜，释放出强烈支持朝鲜年轻领导人金正恩的信号。据信金正恩正计划改革朝鲜经济。商务部副部长陈健在《人民日报》的一篇文章中表示，要积极稳妥推进中朝双方去年建立的两个经济区的开发合作。

张成泽访问中国，他被视为朝鲜改革的推动力量。陈健写道：“支持有实力、有意愿的中方企业扩大对朝经贸合作，推动双方进一步提升双边贸易和投资结构，探讨大项目合作的可行性。”朝鲜官方媒体表示，张成泽前往中国是讨论两国间的商业项目。

张成泽此行被视为金正恩寻求重振经济的最新迹象。朝鲜经济数年来一直处于滑坡状态，甚至多年歉收，无力养活全国2400万人口。朝鲜严重依赖中国对其经济的支持。朝鲜经济因多年来的管理不善和国际制裁而遭重击。

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虽宣称要改革，但从未真正落实，他担心改革可能会破坏金氏家族对朝鲜的控制。但金正恩展现了一个与其父不一样的形象，据信他希望进行经济和农业改革。张成泽也一直倡导类似改革。

金正恩可能寻求结束被国际社会孤立状态的另一个迹像是，他派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前往越南和老挝。据报导，金永南此行讨论了经济发展问题。陈健表示，中朝双方经济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大。他写道，今年上半年，中朝双边贸易额达到31.4亿美元，同比增长24.7%。陈健并称，据海关统计，2011年中朝双边贸易额达到56.7亿美元，同比增长62.4%。

张成泽赴北京访问标示着封闭的朝鲜正积极寻找重振经济的方式。据朝鲜中央通讯社报导，张成泽访问朝鲜的唯一盟友中国是为了商讨如何制定经贸合作项目。此前，金正恩曾告诉北京，他的首要目标是发展朝鲜衰弱的经济。

一名不愿具名的美国官员指出，继本月初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王家瑞访问朝鲜，张成泽此次访华具有重要的外交成分，同时也是为了修补两国出现裂痕的关系；今年四月，朝鲜无视中国的公开警告发射导弹。朝鲜最后称发射任务失败，卫星未进入轨道。

朝鲜是全球最封闭的国家之一，除了朝鲜国家媒体的报导外，外界对朝鲜领导人及其政策知之甚少。然而，在金正恩和朝鲜二号人物张成泽铲除反对变革的军方高层李英浩后，朝鲜开始展开农业和经济改革的试验。

外界猜测，支持朝鲜实施经济改革的张成泽访华意味着朝鲜的新领导阶层希望改变该国的经济管理模式。中朝曾计划在鸭绿江开发新工业区，但因为双方意见分歧，兴建新桥梁的工作暂时停滞。据信，中国在即将进行政治权力交接的前夕，对于与朝鲜建立新的经济合作一事态度谨慎保留，而且平壤方面仍拒绝将发展军力的稀有资源转移至其他项目上。

除中国外，韩国是朝鲜在商业发展方面的唯一其他合作伙伴。位于朝鲜和韩国边境北部的工业园区内，共有约120家韩国企业雇用当地的廉价劳动力生产产品。但韩国的现代集团已发觉，与朝鲜的商业合作充满风险。该集团在朝鲜观光胜地金刚山进行投资，但2008年一名游客在当地被开枪击毙后导致旅游项目暂停，朝鲜更在2011年取消了现代集团垄断经营权的条款。

由政府集权控制的朝鲜经济过去几年不断走下坡，即使在丰收的年头也无法供给2400万人民足够的粮食。在联合国因朝鲜不顾国际警告进行导弹和核试验对其实施经济制裁后，朝鲜的经济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纽兰敦促中国说服新的朝鲜政府结束锁国政策。纽兰表示，美国希望朝鲜新领导人能考虑改变现况，开放国家、遵守国际规范、尊重人权和人民的需求；若朝鲜执意维持现状，他们将会继续受国际孤立、面对苦难。

有分析指出，军队一号人物、总参谋长李英浩失势后，朝鲜实际上成了金正恩的姑父张成泽的“天下”。就是说，国防委员长金正日生前为金正恩掌握政权安排的监护体制实际上被整垮，形成了张成泽独揽大权的局面。

据消息人士29日称，2009年1月金正日提名金正恩为接班人时，把军队、国家安全保卫部、党组织指导部分别交给了总参谋长李英浩、第一副部长吴东恻和身份不祥的年轻亲信。但金正日去世后，李英浩、吴东恻和组织指导部负责人等“权力三人帮”全部被肃清。韩国国防研究院责任研究员白承周说：“金正恩没有理由不到7个月就完全推翻父亲安排的格局。在28岁元帅背后晃动着张成泽的影子。”

张成泽排除政敌2010年就有迹象。张成泽的最大政敌——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李济刚，2010年5月在张成泽晋升国防委副委员长前几天因一次可疑的车祸死亡。去年初保卫部副部长柳京访问首尔后被打成间谍肃清。据说，柳京也是张成泽的竞争对手。反过来，被认为张成泽一派的人物却占据了金正恩时代党政军要职。总政治局局长崔龙海、党中央书记文景德、党中央劳动团体部部长李英洙、朝鲜驻中国大使池在龙、体育相朴明哲等都与张成哲有着二三十年交情。

与张成泽搭上“关系”的人也安然无恙。代表人物就是金正日的最后一任夫人金玉。金玉2008年8月金正日因脑卒中躺倒时，守在病床前行使了“病室”权力。对北消息人士说，据了解当时金玉尊重了张成泽、金敬姬夫妇的意见。因此在金正日去世后，她获得了一定的地位。金玉在4月召开劳动党代表大会100多天后重新在朝鲜媒体亮相，在人民武力部部长金正阁和国防委副委员长金永春之间可见到金玉。

然而也有些人对张成泽的地位持怀疑态度。一消息人士表示，在朝鲜权力只允许属于“白头山血统（金氏家族）”，张成泽的权力也许在金敬姬在世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