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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7 November 2012

廖建明:美国真的重返亚洲了

美国总统奥巴马成功连任後不足两星期，首次外访的目¬标就是亚太地区。他上星期以泰国为首站，接着破天荒访缅甸，最後到柬埔寨出席东亚峰会，然後才打道回华府渡感恩节。美国要重返亚洲，似乎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美国总统出访任何地方前，一般的惯例都是由白宫高层官员举行吹风会，介绍行程的内容与目标。今次由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多尼隆（Thomas Donilon）亲身上阵，到“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详细讲解美国对亚洲的政策，值得参考。

奥巴马上台时，检讨过美国在全球战略利益的分布，发现有明显的不平衡。多尼隆透露：“总统的判断是，我们过於着重一些地区（例如在中东的军事承诺），但同时又严重忽视另一些地区，尤其以亚太地区为甚。”环顾全球，再没有其他现存或可能的对手，比美国拥有更多盟友。因此，美国除了致力巩固联盟之外，更决定更深入参与国际及地区组织来伸展利益。他说：“要重振我们的领导，这也表示重新去均衡外交政策来确保我们的焦点和资源，是与我们的重点优次配合。这代表我们会像镭射般专注长远利益。”於是，国务卿希拉莉上任後首次旅程就往亚洲，而奥巴马首任时接待的首位客人也是来自亚洲：日本首相。

多尼隆直接道明美国的基本立场：“美国是太平洋强国，我们的利益是与亚洲的经济安全和政治秩序不可分割。美国在二十世纪的成功，就是与亚洲的成功连在一起。”由此可见，美国的态度认为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一份子，参与区内事务是理所当然的。多尼隆当仁不让，直指亚洲过去数十年惊人的经济增长与发展，美国功不可没。美今次重返亚洲，更加是“徇众要求”的结果。多尼隆表示，区内很多国家要求和期待美国领导，而今天的要求热烈程度更是“前所未见”。多尼隆强调，美国是次调整均衡策略，军事虽然是重要的一环，但牵涉的绝不止此。他阐释了五大方向如下：

1. 巩固盟友：美国已把跟日本丶韩国和澳洲的联盟关系“升级”。
2. 冒升国家：美国也继续争取加深与第二线国家如印度和印尼的关系。
3. 多边组织：美国积极参与G-20峰会丶东盟等多边组织。多尼隆特别指出，美国除了在全球转移力量往亚洲之外，还在亚洲之内调整均衡注意力。由於历史及其他因素，美国在亚洲一向较着眼东北亚，但现已专注东南亚与东盟。
4. 中美关系：美国追求稳定与建设性的美中关系。多尼隆承认，美中关系既合作也具竞争：“我们的一贯政策是要去平衡两者，增加我们与中国合作的质量和数量，以及我们竞争的能力。与此同时，我们设法以健康而不是扰乱的方法来处理分歧和竞争。”
5. 促进经济：美国在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和衍生的泛太平洋战略经济夥伴关系协议（TPP），推动公开丶公平和透明的贸易关系。

关於中国的第四点，且让我多记一些。多尼隆提出美国对中国的期望：「北京要多以全球共同关注来定义自己的国家利益，并负责任去帮助国际社会面对全球问题。」随着中国日益在国际组织活跃，中国需要负起与上升国力匹配的责任。美国的一项政策目标，就是与中国合作去巩固G-20丶APEC和东亚峰会等组织来应付地区与全球挑战。奥巴马首任四年来，共与胡锦涛有过十三次面对面会谈。多尼隆他自己也花很多时间与中国领导人打交道。他相信双方已建立了机制去发展有益丶有建设性的关系，美国期待与北京新领导人合作。

多尼隆表示，奥巴马次任首度亚洲之旅，揭开了美国下一阶段的调整均衡策略。他主动回应怀疑美国是否只是三分钟热度的批评，指出美国肯定将在亚太扮演更大和更长远的角色，并且不会光说不练。多尼隆重申，美国削减军费不会影响亚太地区。他预示了一些计划：

1. 未来数月：美国会继续调动资源去保持强大丶弹性和广泛分布的军力，包括转移海军到亚太地区，增强压力和实力。
2. 未来数年：美国将继续建立关岛成为西太平洋的战略要塞；在日本丶关岛丶澳洲和夏威夷设立全面海陆空部队；增加在新加坡的活动。
3. 2020年：正如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Leon Panetta）透露过，60%的美国海军舰队将在太平洋地区和东南亚。

早已有不少理论家表示过，崛起的强国遇上现存的强国，冲突是无法避免的一途；中国与美国也将如此。多尼隆有以下回应：“我们不相信国际关系如物理学般，这里牵涉人的因素与领导，我们正设法建立最具建设性丶正面和有成果的关系。”

虽然多尼隆没有这样说，但我会以一句话来概括美国的对华政策：Hope for the best and prepare for the worst（盼望最佳，准备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