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2 January 2013

廖亦武:我梦想中国解体

今天法国右翼的费加罗报在辩论意见专栏版刊登一篇文章,标题为“廖亦武:我梦想中国解体”。廖亦武在其新书“证词”法文版在巴黎出版之际,接受采访,评论中国现状,并表示不看好中国的改革前景。本文是由卡罗琳德马雷采编、记录。

德马雷:天安门后,你坐牢四年,这四年改变了你什么,让你对中国有什么看法?

廖亦武:我父亲是一名作家,他在1957 年受到“百花齐放”的迫害,因此警戒我,不要批评中国的政体制度。我没有相信他的话,因为1980年代,正是中国大开放的时期。而这四年的坐牢经验告诉了我,权力可以多么穷凶极恶。在狱中,我为自己培养了一个算是正面的自我形象,针对我的勇气,我写了诗作“屠杀”。

但我出狱后,却无人接待我,甚至所有的人都躲避我。中国人只想要赚钱。我只好回到父母家中生活,而他们禁止我出门。警察几乎每天上门巡视我。他们没收过三次我的创作手稿,而每一次,我都重新再写一遍。

我认识了另一种新的关闭的形式,是我在监狱中找到的,那就是写作及音乐,他们让我能够逃离这个自我监禁的精神世界。

随着中国经济的惊人发展,人们以为中国监狱的情况会有所改善;但却惊讶地发现它其实在恶化。在薄熙来事件中,因涉嫌参加黑社会而被逮捕者有300人左右承认、招供,这显示了现今的拷打酷刑比我那个时代还厉害。

德马雷:你是否认为,在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2年,把文学奖颁发给莫言,是一种政治选择 ?

廖亦武:我不能对诺贝尔奖下如此结论,但我看到的是,莫言敢把审查制度与机场海关检查的必要性相提并论。而且他被问到,是否知道有作家因发表对中国的看法而被关在监狱中,他却回答,不知道。

德马雷:在此际审查更加严厉的时刻,你是否相信劳教改造措施将会终结?

廖亦武:在中国是有法律条的存在,但经常被踩在脚下。在天安门时,我对法律的看法,在一刻钟内就完全颠覆了。更何况,西方人对于劳改营的判断被模糊化了。随着时间流逝,西方人的记忆会逐渐淡化,但没有人会与那些沾满天安门血腥的侩子手再度握手,向其屈膝求饶。

审查监控南方周末是中国政府向所有中国媒体发出一个信息。而南方周末一直到2001年都还能自由发言。今天,已经不是西方价值观影响中国了,而是这个人人称为后极权主义的中国,将把它的价值观强加于全世界。

德马雷:你对中国新领导人习近平有何期待?

廖亦武:我们许多中国人都非常期望中国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我们还是处于两者之间的阶段。习近平是中共中央总书记,尚非中国主席。他传给我一个特别沉重的信息:他上任后的首批动作之一是,我的一位作家朋友李必丰只是表达其信念就被判坐牢12年。

德马雷:你怎么看未来几年中国的变化?

廖亦武:中国,这个帝国应该解体。我梦想,中国分裂成二十多个不同的小国。如果你看看中国的历史,分裂时期总体上比合一的时期长。而在分裂成几块的时期,中国的文化发出最强的光芒。也就是这段时期当中,中国出现了大思想家,如:老子、孔子等人。我们为何需要忍受中国共产党?从来没有任何人投票选举出这些的领导人,所以他们不能代表任何人。不是这些领导人可以改变中国,而是由中国老百姓来改变中国。

德马雷:过去,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藏人自焚事件,但我们感觉西方国家对西藏比较不感兴趣了,你认为呢?

廖亦武:中国人是这么地沉浸在经济市场,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自己生活在独裁体制下。我呢,人家很难听到我的声音,我说的话都被模糊化了。

我没有政治意见,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录音机。我不为民主而战,让那些希望活在独裁制度下的人去战吧!而那些希望活在民主制度下的人,他们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做吧!

藏人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达赖喇嘛返回西藏。而中国政府在替自己制造敌人的时候,也就是正在替自己掘坟墓。这也正是我的梦中蓝图。

如果每个省份独立,这就将解决目前的问题。也就不会有人去骚扰别人、去要求归属权。那时,当藏人想从邻近省份划分出来,敬拜达赖喇嘛,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事务。这也就不会有可怕的自焚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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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看中国 http://www.secretchina.com/news/13/01/22/483624.html?%E5%BB%96%E4%BA%A6%E6%AD%A6%EF%BC%9A%E6%88%91%E6%A2%A6%E6%83%B3%E4%B8%AD%E5%9B%BD%E8%A7%A3%E4%BD%93&utm_source=feedburner&utm_medium=feed&utm_campaign=Feed%3A+kanzhongguo%2Fwww+%28%E7%9C%8B%E4%B8%AD%E5%9B%BD%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