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到韩国旅游，参观“三八线”是此行的一个内容。
早在上世纪50年代之初我刚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一条临时军事分界线。没想到半个多世纪以后，整个世界早已斗转星移，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它依然承担着当年的作用。因此，在朝鲜半岛的局势日益紧张的时候，聊一聊它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早在明清时期，朝鲜一直是中国的属国。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当局在“征韩论”的指引下，于1894年发动了中日甲午战争。战争结束后，清朝政府被迫承认朝鲜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随后日本加快了对外扩张的步伐，并于1910年通过《日韩合并条约》将朝鲜吞并。从此，整个朝鲜半岛便成了日本的殖民地。
1943年11月，蒋介石和罗斯福、丘吉尔于在埃及开罗举行会议，并发表著名的《开罗宣言》。三位领导人在宣言中表示：我们“轸稔朝鲜人民所受之奴隶待遇，决定在相当时期，使朝鲜自由独立。”会议结束后，罗斯福、丘吉尔立刻前往德黑兰与斯大林讨论了朝鲜问题。当时“斯大林说他看到了开罗宣言，并且说朝鲜应当获得独立”。后来，美、英、苏三国领导人在雅尔塔会议和波茨坦会议上也提到朝鲜问题，但“从来没有讨论过以三八线作为在朝鲜的分界线这个题目。”(《杜鲁门回忆录》第374-375页，三联书店1974年第1版)
没想到就在1945年8月上旬日本当局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前夕，斯大林首先派军队进入朝鲜北部。与此同时，他把北纬38°作为临时分界线，将朝鲜一分为二。二战结束后，苏联当局“立即开始把三八线当做一条永久的分界线。他们不允许在这条线上有交通往来，除非每次都得到他们的明文批准。”(同上，第376页)当时朝鲜南北社会经济发展极不平衡。朝鲜北部矿产丰富，有一定的工业基础，而南部则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之一。斯大林不仅把朝鲜一分为二，还为朝鲜半岛的经济生活和民间往来埋下了祸根。因此美国总统杜鲁门当时就认为：斯大林“把这个国家这样分开以后，就打乱了它的正常的经济生活，增加了人民的痛苦。”(同上，第376页)
朝鲜的悲剧绝不仅仅是到此为止。杜鲁门说：从1948年开始，“我们就知道在苏联控制下的共产主义世界可能会选择这里作为进攻地区之一。”于是，朝鲜不断扩军备战，不断地向南部派遣游击队，而且在“两军对峙的三八线上，也不断发生事件。”(同上，第392页)
这一年的8月和9月，大韩民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先后成立，双方的敌对态度更加严重。到了1950年春天，“中央情报局不断获得情报说，北朝鲜随时都可能把零零星星的袭击变为全面的进攻。”(同上，第393页)然而这样的情报并没有引起杜鲁门高度重视，于是朝鲜在1950年6月24日向南韩国发动了突然袭击。
当时韩国和朝鲜的军事力量极为悬殊。由于美国不支持韩国总统李承晚统一朝鲜半岛的计划，因此韩国军队没有坦克、飞机等现代化装备，只有一些轻型武器。但是朝鲜在苏联的支持下，却拥有大量的现代化武器。因此朝鲜人民军在战争中占据了绝对优势。此外，朝鲜人民军的许多高级将领以中共党员的身份参加过中国的抗日战争，因此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比如曾经担任过三八线警备旅旅长的崔贤，就是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韩国军队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于是，朝鲜军队仅仅用了三天就占领了韩国的首都汉城。随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先后入朝参战，经过整整一年的较量，双方才同意停火谈判，并且把各自的军队撤离了三八线。随后，双方的军事冲突仍然接连不断。比如1952年10月开始的上甘岭战役，就发生在三八线范围之内。
直到1953年春，战争双方又恢复谈判，谈判的结果是：以1953年7月27日22点的实际控制线为标准，双方各自后退两公里，从而在北纬38°线上设立一个永久性的非军事区域。
这样一来，在三八线附近就形成一个无人区。那天我们在参观三八线的地下隧道之前，还看了一段录像。据录像介绍，在这块大约1000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内，居然会有许多濒危的动物和植物。这种历史的吊诡，让三八线既是人类战争的见证，又是动植物生长的乐园。
说到三八线隧道，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据说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朝鲜就开始挖掘隧道，企图从地下运送军队，对大韩民国实行突然袭击。这个惊人的秘密由一位朝鲜的叛逃者揭露出来以后，韩国才通过各种办法找到了四条隧道。如今，这些隧道已经成为韩国的旅游资源，为世人开放，而隧道的另外一端，还处于严密的控制之中。
这次到韩国旅游，恰逢朝鲜发生几件大事：一是发射卫星失败，并坠入了靠近韩国的大海之中；二是为纪念金日成诞辰100周年，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三是金正日遗嘱突然曝光，让世人大吃一惊！
智效民，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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