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2 August 2012

朝鲜摄政王访中为什么“空手而归”?

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姑丈、“摄政王”张成泽2012年8月13日率团访问北京,就中、朝两国联合开发经济特区,举行第三轮磋商。位高权重的朝鲜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张成泽被一些媒体称为国王制造者。在金正恩表示执政之后的首要目标是改善朝鲜衰退不振的经济之后,张成泽访问了中国。但据悉,他此行未获得中国的任何援助,空手而归。

美联社报道,张成泽此行主要是跟朝鲜最重要的盟友-中国,商谈经济合作。由于张成泽与金正恩的密切关系,外界认为,未来朝鲜将更加依赖中国的援助。路透社报道说,金正恩在执政之后表示会致力于经济与农业改革,这跟他的父亲金正日的形象,大为不同。朝鲜有2千4百万人口,多年来不断遭受饥荒之苦。

朝鲜中央通信社报导,朝鲜与中国将讨论如何加强罗先自由贸易区的合作交流,还有新义州和威化岛两个经济特区的共同开发事宜。新义州和威化岛是位于中、朝界河–鸭绿江口的两座岛。平壤与北京政府在2011年12月,就两国共同合作的两岛经济特区举行破土仪式。朝鲜在今年6月宣布,外国企业不需要签证,就可以进入新义州和威化岛两个经济特区内投资和开发,并且享有减税优惠。韩国联合新闻通讯社今年2月曾报道,中国将对罗先自由贸易区投资约30亿美元。

张成泽对中国进行了为期6天的访问,韩国政府高层相关人士19日说,张成泽这次访中之行未取得任何收获,空手而归。该人士就朝鲜请求中国政府提供10亿美元经济合作贷款一事表示,中国给朝鲜提供10亿美元还是1美元都没听说过,这次中方向张成泽最强调的是“市场原理”。

据新华社报导,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会见张成泽时提及了双方为开发罗先经贸区和黄金坪、威化岛经济区而扎实推进的5项工作:一是加强两国政府对合作的领导和规划,完善法律法规;二是鼓励相关地区积极参与,密切联系和协调;三是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在土地、税收等方面创造良好条件;四是鼓励企业投资,为他们解决实际问题和困难;五是改善海关、质检等服务,为合作提供便利。

张成泽本次访中期间拜见了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并与商务部部长陈德铭和中国共产党对外联络部部长王家瑞举行了会谈。关于张成泽接连拜见胡锦涛和温家宝,韩国政府相关人士说:“胡锦涛和温家宝会见张成泽只是出于礼节,并无重大意义。据悉,胡锦涛对张成泽说的只是些客套话。中方是在与商务部长陈德铭会谈时向张成泽传达重大信息,即北中两国合作中最需要的不是政府援助,而是以企业为本和市场机制的合作开发原则。张成泽和陈德铭会谈后达成的协议中包含,北中双方在罗先开发等事宜上的基本原则是“政府引导”、“以企业为本”、“市场机制”和“相互利益”。

韩国政府消息人士说,张成泽本想对中国说“过去两年里把黄金坪和罗先的开发交给了中国企业,但未取得任何成果,所以请中国中央政府出面”,但中方把“以企业为本的市场机制”原则再次写入了协议,表明了中国政府“不会出面干涉”的立场。

此次会谈是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去年12月去世后两国最高层人士之间的首次接触。据专家分析,因金正日去世和朝鲜发射远程导弹而冷却的两国关系将通过此次会晤走上恢复之路。而且金正恩很有可能今年年末或明年年初首次访问中国。但双方在经济领域出现分歧,朝鲜希望中国进行大规模经济援助,而中国则呼吁朝鲜先推进改革开放。

当天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会谈中,胡锦涛表示:“中国党和政府始终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看待和发展中朝关系。中方愿与朝方一道,认真落实双方达成的一系列重要共识,保持高层交往,加强交流合作,密切在国际和地区问题上的沟通协调,努力把中朝传统友好合作关系提高到新水平。”新华社报导称,张成泽还转达了金正恩的问候,并表示:“由两党两国老一辈领导人亲自缔造和精心培育的朝中传统友谊经受了时代风雨的考验。世代传承和发展牢不可破的朝中友谊,是朝鲜党和政府坚定不移的意志。”

金正日去世后的过去八个月里,两国之间几乎断绝了高层交流。其间朝鲜劳动党国际部长金永日(4月)和人民保安部部长李明秀(7月)曾访问中国,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傅莹(2月)也访问了朝鲜,但两国关系并未改变。主要原因是中国正面反对朝鲜发射“光明星3号”和第三次核试验计划。

关系出现缓解迹象是因为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王家瑞本月初访北并与金正恩举行会晤。张成泽于王家瑞回国十天后,即13日突然回访中国。

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长王家瑞于2012年7月30日抵达平壤,会见朝鲜劳动党国际部长金永日,就两党关心的问题交换意见。然后于8月2日在平壤百花园迎宾馆会见了朝鲜新领导人金正恩。通过过去的三次访朝,王家瑞被认为是朝鲜前国防委员长金正日最信任的中国友人,同时也是关键时刻促进朝核会谈或金正日访问中国大陆的人物,因此这次访朝再次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

韩国方面期待,通过王家瑞的这次访问,会促成停滞的朝核会谈重启,同时为金正恩的访问中国大陆在铺路。

据朝鲜和中国方面发布的消息,金正恩在会见王家瑞时表示,他将继承金正日的遗训,世代传承朝中传统友谊,将两党老一辈领导人亲手缔结的朝中友谊,发展到更高的一个水平。金正恩还说,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是朝鲜劳动党奋斗的目标。上述会谈里没有金正恩访问中国大陆的内容,但韩国方面认为,根据王家瑞之前访朝的前例,金正恩有望于三个月后访问中国。他们推测,访问时间将会在中国18大之后,很可能是中朝两国新领导人在北京会晤。分析的根据是,针对最近的洪水灾害和多年来的粮食短缺,朝鲜需要国际社会的援助,而更需要的是中国的帮助。另外,对于停滞的朝核会谈,六方会谈当事国都需要一个突破口。所以朝鲜需要一个继续提供援助的中国,而中国也希望持续发挥对朝鲜的影响力。

据悉,张成泽在此次会谈中转达了金正恩发展经济的决心,并希望中方提供包括大规模开发贷款在内的经济援助。但中方在当天的会谈中更侧重于呼吁朝鲜更果断地推进改革开放。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对张成泽说,要加强两国政府对合作的领导和规划、完善法律法规、发挥市场机制作用、鼓励企业投资、改善海关、质检等服务。这是最高层会谈中很罕见的场面。胡锦涛“希望双方充分利用和发挥各自优势,积极探讨新的合作方式。”

中国国内很多专家指出,如果朝鲜不制定具体的改革开放日程表,那么提供大规模经济援助等于是在填无底洞。以西洋集团为例,据悉该集团花费了80万美元的费用行贿,其中三万美元用于启动合资企业,8万元支付给负责合资企业的朝鲜企业主,10万元用于当地的公共设施修建。这名朝方企业主和他的代表团每次出行,都要求中方向每个代表团成员赠送价值超过一千欧元的礼物,包括电脑、手机、大量的酒和女子,而送给朝方企业主的礼物则达到一万欧元。

法国《世界报》刊登了该报驻京记者文章,报道中国企业家在朝鲜投资惨败而归的遭遇。这篇题为“贪腐和诈骗,中国投资人在朝鲜的不幸遭遇”的文章写到,辽宁西洋集团在朝鲜的遭遇在朝鲜政权第二号人物出访北京之际曝光。文章介绍说,金正恩的姑父张成泽访问中国,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中朝关于在鸭绿江畔两个无人小岛开辟朝鲜经济特区的第三期谈判,目的是在那里建立一个培养朝鲜人员的制造业或商业特区。中国希望给朝鲜注入一定程度的经济开放,金正日之死让中国更萌生了这样的希望,但中国投资人在与这个“兄弟”国家做生意时却多次遇到困难。西洋集团的遭遇体现了在朝鲜等待中国人的几个陷井。

文章引述该集团一位不愿披露身分的负责人指出,据估计,如果加上准备阶段的投资,这家中国企业在朝鲜的损失相当于三千万欧元,另外还有一家同行业的中国企业损失了将近五千万元人民币,但这是一家国营企业,他们准备就此罢休,可西洋集团是民营企业,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在中国的生产已受到影响,一些工厂完全停止了生产。

《世界报》文章引述中央党校的朝鲜问题专家指出,西洋集团的遭遇是个典型例证。中国企业应当非常谨慎,不能随意花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只发生在中国企业,也正因为如此,很少有国家去朝鲜投资。

2007年,辽宁首富周福仁经中朝政府批准在朝鲜投资2.4亿元与朝鲜合作开发铁矿资源,预期每年可达15亿元净利润。但在建成现代采矿厂、铁精粉选矿厂及相关设施、朝方人员掌握相关技术后,朝方提出各种借口单方面撕毁了合同,周福仁旗下西洋集团150名员工被陆续送回。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西洋集团8月初在博客上揭露朝鲜合作人的贪污腐败。

在周福仁的老家、毗邻朝鲜的海城,的确发生过不少因为朝鲜的投资伙伴不再发送邀请而拿不到签证,最终无法追回投资的事情。“其它人为影响政策的现象也还不少。”但周福仁并不认为这样的来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诀窍是建立直通政府的关系。西洋集团在朝鲜的合作都是与朝鲜政府或者国企合作,朝方在海州铁矿占股25%,端川镁矿占股40%。

对于55岁的辽宁首富周福仁来说,在邻国朝鲜的一段投资经历无疑是场噩梦。此前,周福仁曾频繁往返辽宁海城市与朝鲜瓮津郡之间,来回奔波后,这位中国的民企大亨在那个神秘的国度砸下了2.4亿人民币,但现实并未像其当初设想般美好,如今,这一笔真金白银能否追回仍然不得而知。

作为东北最大的民营企业的董事长,周福仁早在两年前就已完成了在朝鲜的布局。在毗邻朝鲜西海岸的海州,西洋集团拿下了储量接近6亿吨的铁矿资源。彼时,当西洋集团准备挺进朝鲜市场时,有人提醒他:朝鲜法制并不完备,政策风险较大。但这并不足以成为阻止周福仁的理由,他说,富贵险中求,越是不完善的市场,机会越大,利润越高。然而,物是人非,周福仁以及他的西洋集团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在朝鲜黄海南道瓮津郡瓮津铁矿投资2.4亿元人民币兴建的铁矿石选矿厂,却被朝鲜单方面撕毁合同并遭驱逐,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2012年3月2日凌晨2点,正在离瓮津铁矿不远处驻地熟睡的10名西洋集团驻朝鲜员工被突然“造访”的一群人吵醒。岭峰会社副局长金华龙带着20名警察和保安人员将他们强行集中后宣布:“你们必须马上离开!”随后,这10名西洋留守员工被押上大巴车,从津瓮现场直接押运到新义州遣返中国。西洋集团项目副总经理有些无奈地说:“之前是有些预兆的,三天前就已被断水断电,住房玻璃也被砸碎了。”

如此近况远超出了周福仁此前的想象。6年前,正是在辽宁海城总部大楼里,周福仁与来自朝鲜岭峰联合公司负责人李成奎签署了合作协议。2007 年3月,经中共政府商务部批准,西洋集团与朝鲜岭峰联合会社合资设立“洋峰合营会社”。该境外企业注册资本为128万美元,投资总额为3805万美元,其中中方以设备、技术出资2854万美元,占75%;朝方以土地、矿权出资951万美元,占25%。经营期限为50年。8个月后,朝鲜政府贸易省对该项目予以正式批复。

西洋集团项目负责人透露,瓮津铁矿是朝鲜一直没有开发的储量巨大的铁矿,总储量有17多亿吨,是低品位的贫矿,平均含铁量只有14%左右。经过技术改造,首次开车就生产出铁含量超过67%的优质铁精粉。

2011 年4月25日,年产50万吨铁精粉选矿厂开始投入生产。西洋集团将150名技术工人派往朝鲜,与这150名中国工人一起工作的还有500名朝鲜员工。“我们手把手教这些朝鲜工人技术,三个月后他们也掌握了铁精粉生产技术,” 西洋集团项目负责人说:“从这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化了。”

蜜月期过后,双方的裂痕终于凸显。2011年9月6日,朝方突然要求修改16个合同项目并单方面撕毁合同。“他们要求西洋集团支付产品销售额的4%-10%,土地租赁费改为每平方米1欧元,工业用水费为每平方海水0.14欧元,而这些要求合同内都未曾提过。”朝方突然毁约致使洋峰合营会社无法生产,西洋集团150名员工除了10名留守人员也均陆陆续续撤回。

西洋集团人士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朝方合作企业岭峰联合会社急于撕毁合同的原因是朝方掌握了选矿技术,已完全可以自行生产,而股份比例占75%的西洋集团则无疑会大大减少朝方的利润。

一纸协议就此撕碎时,曾满怀信心试图在朝鲜“淘金”的周福仁不曾料到,这个预期利润丰厚的项目竟然会以如此方式被迫终止。

“对朝鲜的投资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西洋集团8月2日通过微博和博客发布了一篇题为《西洋集团在朝鲜投资的噩梦》的文章以表不满。

近6000字的博文称:“西洋集团在朝鲜投资的洋峰合作社是中国目前对朝鲜投资最大的项目,从2007年至2011年,总计投入3000多万欧元,建成现代采矿厂和年生产50万吨铁精粉选矿厂及相关配套设施。朝鲜却提出各种借口单方面撕毁了合同。”西洋集团总部工作人员坦承:“文章内容属实,都是真的。”而对于朝鲜的投资环境,西洋集团项目负责人则称,如果朝鲜投资环境没有改善,今后将不再考虑在朝投资,“这是一次损失惨重的海外投资教训。”……

这次张成泽访问中国表示,希望向中国借10亿美元以上贷款,以发展和改革朝鲜经济。有报道引述北京消息人士透露,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王家瑞月初访问朝鲜时,朝鲜曾提出“希望中方以贷款形式提供大规模资金援助”,以发展经济,王家瑞对此表示“讨论看看”。据了解,中国希望朝鲜拿出具体的改革计划,以保证人民币贷款完全用于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等经济开发领域,以防被挪用为军费或统治资金。外交消息人士透露,中国方面的专家认为,中国向朝鲜提供人民币开发贷款,不违背联合国安理会对朝鲜的制裁决议。

一般认为,在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病故之后,张成泽在巩固金正恩接班权利上扮演了关键性的重要角色。部分西方媒体认为张成泽此次访问中国大陆是打算向中国“学习、取经”以挽救该国濒临崩溃的经济。

分析人士认为,朝鲜如果想要长治久安,中国的协助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中国则是被视为朝鲜在全世界唯一剩下的盟友,在韩国与朝鲜的关系紧张的时候,朝鲜只得寻求中国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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