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通过的财税法案并未真正解决美国的长期债务问题,
甚至可能使情况更糟。
军事和外交专家因此担心美国正在冒险虚掷自己的全球影响力。
而中国正乐见其成。
华盛顿——两年前,即将离任的参谋长联席会议(Joint Chiefs of Staff)主席迈克尔·马伦海军上将(Adm. Michael Mullen)宣告,“我国国家安全面临的最大的威胁是债务。”
在美国举一国之力追击基地组织(Al Qaeda)和入侵伊拉克10年后,马伦上将实质上在说,
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现在,国会和奥巴马总统错过了又一个预算期限,
他们拿出的法案对解决国家的长期债务问题没有什么帮助,
按某些衡量标准还可能加剧了问题,
国家安全圈子的担心被重新点燃。最突出的是,
军事和外交专家揣测,美国是否在糟蹋自己的国际影响力?
“人们有一种感觉,我们一直在和自己的地位玩轮盘游戏,
而这份协议丝毫不能阻止它,”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主席理查德·N·哈斯(Richard N. Haass)在一次采访中称。他的新书《外交始于国内》(
Foreign Policy Begins at Home)是近期一波论著之一,
其主题都是美国弱化的全球雄心与其债务国地位是关联的。
即将发表《可有可无的国家》(The Dispensable Nation)的瓦利·纳斯尔(Vali Nasr)提出,债务和其他经济难题结合在一起,
已使奥巴马和其他民主党人有理由让美国退出国际事务。“
这大大降低了说‘我们做不了更多了’的难度,”身为约翰·
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高级国际研究学院(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院长的纳斯尔称。“不解决债务问题,
未来多年里都会更容易把那个论点说出口。”
美国国务院一名即将离任的高级外交官(要求匿名)
在评述财政危机对抗的结局时表示,未能应对长期债务问题,
将成为“我们退出中东事务,
并在我们转向亚洲的新战略上放低视线”的又一个理由。
这正是中国(
把美国描述成一个管不好本国经济的衰落中的大国符合中国的利益)
正在宣传的主题。“政客们选择把皮球踢到未来,”
官方的新华社周三在一篇评论文章中表示。“皮球永远不会消失,”
文章继续警告称,美国正在“陷入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深渊。”
多数证据显示,美国的债务不会很快酿成危机。未来几年里,
赤字预计将有所缩减,同时,即便美国失去了AAA债券评级,
外国人依然愿意以极低利率向美国放贷。
这是对美国经济充满信心的一个标志,
也说明人们意识到欧洲和亚洲也有各自的问题。
但是,人口老龄化和医疗开支的增加,
很可能导致赤字在未来几十年期间快速增长,
这意味着围绕税收和支出的最艰难选择仍有待做出。
若不对这些问题做出决策,政府将拥有更少的资源,
也会更加依赖外国放贷者——越来越多地是中国人。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关于资源,”
哈斯在谈到赤字对国家安全的影响时称。“
但也是关于降低美国在汇市阴谋和潜在敌对的央行官员面前的脆弱性
。”这些央行官员可选择是否购买美国的债务。
“如果我们看起来失灵,就像近年发生的情况那样,
我们就很难成为自己宣告要在世界上成为的那种民主和资本主义模式
的典范,”他补充说道。
历史表明,债务和美国实力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
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往往有不同的解读。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
联邦债务超出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 简称GDP)的100%,
但战后时期却标志着美国超级大国地位的开端。
冷战时期债务稳步下跌,到尼克松政府结束时,
债务已被削减至国内生产总值的大约三分之一,
可当时的美国正陷入越战后的消沉状态。
在另一方面,现在被视为美国“唯一大国时代”
的20世纪90年代中期克林顿主政时期,
也是政府大力削减债务的时期。
但是历史学家指出,除债务外,
往往还有其他因素驱动着人们对美国实力的看法。
20世纪50和60年代,
美国制造业巨擘的增长推动了美国的崛起。冷战时期,
在一切似乎面临危险时,大多数西方国家等待华盛顿先采取行动,
而不管美国在战后有多大赤字。20世纪90年代,
苏联解体使美国成为唯一具有全球势力范围的强国,
也让减少国防预算变得更加容易,
这似乎表明实力驱动赤字的程度甚于赤字驱动实力。
如今,美国失去了很多这些先前的优势。经济增长更难实现,
要大幅削减预算,唯一明显的方案是对社保、
面向老年人的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
以及1万亿美元的国家安全预算(包括军事、情报、
外交和发展援助)开刀。而无论美国在世界哪个地方决定退出,
相关国家都会转向一个新的投资和援助来源:中国。
在那些等待着曾经许诺的“阿拉伯之春基金”、
以扶持新兴民主体制的国家中,这种情况显然正在发生。
“穆尔西高超地打了这张牌,
他问中国方面是否愿意像投资肯尼亚或者乌干达那样在埃及进行投资
,”纳斯尔在提到埃及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Mohamed Morsi)时称。
“已经发生的情况是,我们可以躲在经济理由背后,
辩解我们为什么不再是民主的风险资本家,”纳斯尔补充道。
from 纽约时报中文网 http://cn.nytimes.com/article/
world/2013/01/05/c05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