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雪莉】
透過朋友的介紹,認識了阿藍。我們自 2018 年 6 月 12 日開始通訊,我開始邀稿,阿藍當時除了幫《立場新聞》寫東西,也曾拿下 SOPA 的特寫新聞獎,她的文字好、思路清楚,我們第一次合作是她在歐洲留學,準備到烏克蘭採訪廣場革命五週年,她那時就很關注長期受俄羅斯威脅的烏克蘭,是怎麼面對俄國有聲與無聲的強大入侵。那時俄方政治宣傳和假新聞滿天,烏克蘭的部份輿論卻無法回應社會情緒。
她為什麼關注烏克蘭?因為她看到傘運後香港的變動,那個被中國有聲與無聲強大入侵的狀態。她想為香港找答案找出路,她想知道烏克蘭廣場革命後幾年,拼上性命的新世代,為什麼仍不敵貪腐體制?
那之後,阿藍就無法專心求學了,香港 2019 年的時代革命把她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裡,她到了現場,拿起筆和攝影機站在前線。她不希望自己的家鄉跟烏克蘭一樣,幾乎被國際媒體遺忘。
我想起 2019 年運動後不久,桂藍幫《報導者》寫的文章,除了烏克蘭外,在香港反送中運動時,她第一時刻,在 6 月 9 後運動發生之際,就寫出〈18 歲迎來「我城終局之戰」〉文章,至今仍擲地有聲。她的看見極精準描繪這一代香港年輕世代攬炒的精神。後來,我們 7 月份在台北見面,第一次見面就聊了好久好久,真聰慧的女孩,充滿了理想與勇氣。香港有這樣的青年守著,是真的美好。
隔了一年,香港劫後不知能否餘生,而她決定參選,我問她,現在還能說話嗎?她說,可以的。於是在 2020 年的 8 月 15 日越洋接受 podcast 訪問,當時《國安法》已在同年 6 月 30 日頒布並同日實施。她在訪談中說到,「香港人集體顯露出來的意志,讓它(中共)不得不採取讓它自己壓力最大的方式」,她說,「DQ 的結果並不是全然悲劇」。她說,「謝謝台灣人支持香港」。
我還記得她提醒我,要把她的稿費捐給在台灣的香港手足。
但我現在想起這些,想起桂藍,想起那一面之後,她們所遭遇的,香港反對青年所遭遇的,我感到慚愧,更感到憤怒。
我再聽了一次阿藍的聲音,希望她能平靜(其實也叫自己平靜下來)。此刻在香港,警察不斷封鎖街道,不讓支持者送車,在台灣的我們,千萬不要讓國際遺忘了香港。希望 47 位反對者能早日重獲自由。
轉載自李雪莉臉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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