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3 February 2015

迷離是MH370的定點

【文/楊善勇】
1月29日馬來西亞民航局總監阿茲哈魯丁(Azharuddin Abdul Rahman)以MH370高級別技術小組(HLTTF)組長的身份,所發佈的聲明,說實在話,所含的技術量,其實很少。內容所述,譯作白話,其實只有一句話,那就是「飛機繼續迷離」。

截至2015年1月28日,經過漫長的327天,馬來西亞、中國、澳洲政府不惜一切代價投入了大量資源,已對1萬8600平方公里水域搜尋的結果,至今還是這一回事。

因為這樣,民航局唯有參照〈芝加哥國際民航公約〉附件12、13的注釋和定義,正式宣佈MH370航班失事,並且「推定機上所有239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已遇難」。

無論如何,相關MH370的明確位置,仍然是一個撲朔迷離的不解之謎。阿茲哈魯丁一再重述,還是之前提及的「現有證據和事實資料的分析,相關資料支援MH370終結在印度洋南部海域的結論」:

「對雷達資料和後續衛星通訊(SATCOM)系統信號的分析表明,飛機位於印度洋南部一片弧形海域,該海域為澳大利亞搜尋與救援區域。該弧形海域接近飛機在燃料預期耗盡時所處位置」。

基於這一資料,民航局總結:「飛機在飛至印度洋南部上空某特定區域時耗盡燃料,目前位於該區域附近的海底。該區域位置偏遠,遠離所有可能的降落地點,且已知水深逾6千米,海洋條件惡劣。」

但是,這些說辭,實是英國衛星公司Inmarsat憑靠六個最後的信號,據多普勒效應(Doppler effect)算計的結果。可是,從區區六個ping值,所做的任何推斷,到底有多可靠?若是可信,仰賴六天的市場變化,我們就能推斷一張股票的價值嗎?

何況,早前《大西洋月刊》報導, Inmarsat分析MH370飛行路徑之矛盾,曾經指出每一個的ping值,都可以告訴你飛機離你有多遠,唯Ping的信號,可能來自任何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Ping信號的傳輸時間對應的是衛星和飛機之間的距離,而頻率對應的是衛星和飛機之間的相對速度,並非這一架飛機的實際飛行速度,而是MH370飛往或者遠離衛星飛行的速度。

若是如此,設想客機在那一刻已經開始逐步墜入深海底層,微弱的信號是否也將斷斷續續發出?參照多普勒定律之效應,偏離地面中心的MH370傳送的頻率是不是因此變低,波長隨之變長,造成MH370繼續飛行的錯覺?

遲至2014年11月26日,www.mh370.gov.my上援引澳洲外部航空調查,10月8日提呈的〈MH370 – 飛行路徑分析進展〉是這麼說的:

「最後一個與MH370有關的初級雷達回波是在 1822 時——這也是客機最後的確切位置。在這個時間點,飛機的路徑是沿著馬六甲海峽西北。衛星弧在 1825 時的脈衝頻率偏移資料顯示,這架客機大約是持續(approximately continued)在這條路徑飛行。儘管如此,在 1840 時從地面撥出的電話,與脈衝頻率偏移資料相關的分析則顯示,這架客機大概(approximately)是往南飛行。這項分析是根據地面撥出電話時,飛機維持同樣的高度飛行所作出的假設。」(頁8)

雖然報告裡提出了兩次approximately,筆鋒一轉,報告又說:「這項分析的結果極有信心(greater confidence)的認為,飛機在 1840 時未接電話之前,是折返往南飛行。」

不管怎樣,報告補充:「儘管有著合理且相當大的信心,但這個範圍並不包含所有可能的導出路徑。」(Although of reasonably high confidence, and relatively large, this area does not contain all the possible derived paths, 頁13)

這麼說來,MH370的地點,恐怕還是回到原點。飛機何在,專家不得而知,我們也不得而解,只能提出凡人理解的困惑:那麼,鳳凰號、輝固發現號、輝固赤道號、輝固援助者號在南印度洋的搜尋,是否類似南轅北轍?

澳洲外部航空的結論,倒是說得小心翼翼:「持續測試和分析衛星通訊資料,還有航行終結的可能情況或類比飛行的工作並未間斷,這一切皆可能影響搜尋範圍內飛行路徑的概率或面積。持續性的定義可能會使到搜尋設備部署有變。」

對照澳洲交通安全局2014 年 6 月 26 日發表之〈MH370–水下搜索區域的界定〉所言,讀者想必猶是難解。當時,記錄顯見1822 客機最後一次出現在一次雷達中的位置(頁9),客機這時是沿著麻六甲海峽往西北方向航行。(頁23)

報告亦言,「1825 航跡弧線的 BFO 資料顯示,客機仍然是往西北方向飛行。無論如何,於 1941 弧線,報告另外指稱,BFO資料指出,「客機往南/東南方向飛行」。

不論西北,或是東南,迷離是MH370的定點。既然這樣,當見澳洲外部航空所說確是:「MH370 的搜尋區域面積依然很廣」,技術小組的工作仍然任重道遠,2014年3月9日阿茲哈魯丁的名言,說來還是適合用在一年之後的語境:

一無所得,一無所見,一無所報(“We have not been able to locate anything, see anything,” Rahman said. “There’s nothing new to re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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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燧火評論 http://www.pfirereview.com/2015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