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文學家,村上春樹作了個恰當而有趣的譬喻,他說那些保釣示威者好像是飲了廉價酒喝醉的人。但他說:「這次尖閣諸島問題,或竹島問題,破壞了我們好不容易達成的成果,作為一個亞洲作家,一個日本人,我深感恐懼。」〔Vic註:村上春樹並非針對中國的保釣示威者而言,請參考後附相關報道。〕
他指的「成果」是,中日韓台的文化人經過二十年的努力,逐漸形成了一個很豐富,又能互相交換的,包括文學、影視、音樂的文化巿場。現在,這成果卻可能因國族對立而摧毀。
畢竟是文化人,在中日韓台的領土紛爭中,政治以外,多了一個文化思考角度,提出他的觀察和憂慮,指出國族主義對立的破壞性。這種思考角度,正是政治人缺乏的,在這麼一個關鍵時刻,村上春樹提出他的見解,是盡了一個知識分子的言責。
另一個知識分子,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大江健三郎在一份呼籲日本和涉事各國「終止『領土問題』的惡性循環!」聲明上聯署。
中國和香港的知識分子呢?在醉酒的喧嘩聲中好像完全缺了席。
此時此地,回應政治事件,有所謂「時事評論員」、有所謂「學者」,但缺乏的是「公共知識分子」──不為現實政治所囿限,理性的站在人文、歷史角度,憑良心發言。他們的位置,不是時事評論員或學者能代替,因為後兩者的工作只在分析事件的前因後果、利害,是頗為技術性的,多不涉於價值判斷;而公共知識分子,視角較廣闊,又具人文關懷,是「社會良心」;在任何歷史時期,都需要這種角色,以平衡政客的功利、民眾的非理性和短視。
即如釣魚台之爭,始終沒超脫民族主義思維,而民族主義的本質是排他,歷史上無數戰爭都是由民族主義引發的;在這麼一個危急時刻,更需要超然的聲音,但日本有,中港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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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香港有劉健威先生說:把釣魚台還給鳥和魚。
村上春樹:爭釣島如喝劣酒宿醉
日名作家投書《朝日新聞》 指政客煽動領土紛爭 讓人腦筋混亂、行動粗暴 憂心阻斷東亞文化交流
2012年09月29日 中國時報 【黃菁菁/東京廿八日電】
日本名作家村上春樹投書《朝日新聞》表示,釣魚台與竹島領土紛爭好比喝下劣酒,讓人腦筋混亂、行動粗暴,第二天只留下頭痛。他呼籲民眾保持冷靜,不要輕易被政客煽動喝下劣酒,也不要採取報復行動。
日本政府將釣魚台國有化,引發嚴重的中日對立。北京市出版當局下令書店撤下日本相關書籍,村上的名著也遭波及。村上在廿八日刊出的投書中指出,廿年來東亞最可喜的成就之一,是形成了固有的「文化圈」。
「文化交換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讓我們體認到『我們縱使說的語言不同,基本上仍是能共享感情和感動的人們。』換言之,是跨越國界彼此心靈互往的道路。身為一個亞洲作家,身為一個日本人,我害怕這次尖閣諸島(釣魚台列嶼)問題或竹島問題,會大大破壞了這個踏實的成果。」
村上指出,只要有國境,就一定有領土問題,但那應該可以從實務上來解決,而且是必須實務地解決的。領土問題一旦超越實務課題,進入「國民情感」的領域,往往就會找不到出口,出現危險的狀況。
村上比喻說:「那就像喝了劣酒後的宿醉。劣酒只要幾杯下肚就會醉,會讓人腦筋混亂、聲音變大、行動變粗暴。理論邏輯變得單純化,一直自我反覆,但鬧轟轟地騷動過後,第二天一早醒來只留下頭痛。」
「面對企圖用那樣的劣酒來煽動民眾情緒的政客和政論家,我們一定要非常留意,大家要保持冷靜。」「政客只不過說些具威勢的言語來煽動群眾就沒事,然而實際受傷的是被迫站在現場的每一個人。」
村上指出,「對於中國大陸書店撤下日本作家書籍之事,那是中國國內的問題,我沒有立場表示意見。身為一個作家只覺得十分遺憾,卻沒有任何辦法。在此只想清楚地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對中方的行動採取報復行動。若是報復了就會變成我們的問題,報復到自己身上。」「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必須尊重其他國家的文化。」
「劣酒的宿醉終有清醒之時,但不能阻斷彼此心靈互往的道路。為了打造這條路,許多人花了漫長的歲月,不斷付出嘔心瀝血的努力,今後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持續維持這條重要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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