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任教育界立法會議員葉建源認為,村校建築多為平房,有空地,與大自然接近,師生人數較少,關係也密切得多。圖為八鄉中心小學草地。(圖片取自八鄉中心小學網頁)
●候任教育界立法會議員葉建源:村校有獨特價值
八鄉錦田和新界其他區域一樣,鄉村小學曾經盛極一時。在六、七十年代高峰期,八鄉錦田有超過十間鄉村小學,今天仍然運作的除了八鄉中心小學,還有錦田的通德學校和蒙養學校。另一邊廂,大量村校校舍荒廢,除了小部分在選舉期間變身投票站外,大多沒有任何活化再利用計劃。就村校發展問題,記者訪問了候任教育界立法會議員葉建源。他認為,村校有其獨特價值,政府應該支持。
問: 過去十年大量鄉村學校被殺,現在政府又為村校建新校舍,這反映了什麼問題?
政府一直看不起村校,在政策層面上忽視村校,所以當學額需求下降時,首先就找村校來犧牲。政府認為村校設施不足,辦學模式落後,到了廿一世紀,特區政府的想法是學校應該愈大愈好。「千禧校舍」就是這種思維下的產物,小學由廿四班變成三十六班,上千人的規模。這些學校校舍光鮮,但充滿了陌生人。老師不能認識所有學生,學生也認不出所有老師。近年新界人口變化,北區和大埔出現學額不足,政府改為視村校為學額增減的「緩衝」﹝buffer﹞。政府為僅餘的村校建新校舍,由平房改為兩層,以應付增加的學額需求。這種「緩衝」的定位對村校不是好事,但至少比過去的殺校做法要好一些。
問: 鄉村學校有什麼獨特價值?
村校有其獨特價值。村校建築多為平房,有空地,與大自然接近,師生人數較少,關係也密切得多。因此,村校能發展出與大規模學校不同的師生關係,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也更緊密。村校沒有大型學校的壓逼感和疏離感,我在教院時曾經見過一些學生,對於主流大規模學校無法適應,甚至恐懼到身體不適,一返學就嘔。但這些學生去到村校就感覺舒服,很容易融入。教育學院的學者曾去信當局指出,村校在關懷學生方面有獨特的功能。另外,很多村校都有其歷史傳統及文化傳承,教學質素亦很高。
問: 政府在政策上有什麼地方需改善?你在議會裏可以做什麼?
政府在教育規劃上應保留一定彈性,對於辦得好的村校,應該協助以小班教學、改善師生比例、平均分配學生等方法,改善運作。現在很多家長認為要為子女報讀有規模的學校,這種主流觀點對村校不利。在議會裏,我主要會透過討論和質詢,點出政府在縮班殺校做法背後很多不合理的假設。另外,議員也比較多機會與官員有非正式的接觸,我可以透過這些機會影響官員。
八鄉河背村育英學校,零二年被迫結束,荒廢至今。像這樣的荒廢村校,新界各區有超過一百間,很多活化計劃都因各種攔阻而無法落實。
問: 有村校透過招收非華語學生及發展特色教育來增加學生,你怎樣看這種做法?
小學教育是要照顧所有人,包括非華語生,令所有學生都能就近入學才是目標。村校收生問題,應由政府透過改善教育規劃及派位制度來處理,我不認為個別村校有責任去特別解決這方面的事。學校的特色是由學校的位置、學生背景和老師的特質來決定,按照自己的情況發展。村校人較少,老師特質較易顯現出來,因此學校特色也會較大型學校多樣化。
問: 荒廢村校校舍可以如何活化?
在北區、元朗和大埔等地區,荒廢村校可以爭取復校,但需要尋找新的辦學團體,也要復修校內設施,需要一定成本。復校需要向教育局註冊,私校限制較少,但學費會較貴,津貼學校的限制較嚴。位於屯門的「鄉師自然學校」就是借用「鄉村師範學校」校址創立的新私校。至於不能復校的荒廢校舍,很多朋友都希望可以活化,成為課餘教育園地等輔助教育設施,但現時荒廢村校由教育局控制,由於制度僵化,很多都沒有新的用途。
●逆轉村校多年劣勢 多種族英語授課 八鄉中心小學獲批建新校舍
八鄉中心小學副校長黎婉姍和三位來自不同國家的同學,手持新校舍的圖則合照。從左起,來自斯里蘭卡的yashoda、來自尼泊爾的hema、香港的劉子純、黎婉姍副校長。
一提村校,便會令人想起暮氣沉沉的夕陽行業,從報章讀到不是縮班就是殺校的消息。八鄉錦田的鄉村教育經歷多年萎縮,今年終於等到好消息:教育局年中宣布,將為蓮花地的「八鄉中心小學」興建一座兩層高的新校舍,工程即將展開,希望趕及下一學年啟用。黎婉姍副校長認為,新校舍代表着教育局認同學校的存在價值,希望可以「有尊嚴地辦學」。
兩層高的新校舍佔地一萬六千平方呎,包括六個課室和四個特別室,與被列為三級歷史建築的學校主樓相對。城市規劃委員會已於七月二十日批准計劃,現已完成地盤勘探工作。這是一九九七年特區政府成立以來,八鄉錦田區最大規模的小學校舍建設,一方面可紓緩學校地方不敷應用的問題,另一方面也代表着,由零三年開始的村校縮班殺校潮終於停止,鄉村教育得到新的支援。
除了八鄉中心小學外,《人口政策督導委員會進度報告書》還決定撥款為另外五間鄉村學校建新校舍及增加學額,包括打鼓嶺嶺英公立學校、上水東莞學校、金錢村何東學校、山咀公立學校和元朗惇裕學校,以應付近年新增的學額需求。
今天,八鄉中心小學最大的特色是非華語生比例高達八成,學生來自五湖四海:尼泊爾、斯里蘭卡、印度、巴基斯坦、英國、菲律賓、印尼、南非、剛果,最近還收了三個來自索馬里的小朋友。在這所「聯合國」學校裏,師生日常溝通都用英語或廣東話,而學校的師生比例較市區學校低,共有一百八十八名非華語學生和二十名教學人員。
黎副校長說,很多人誤以為村校教師年紀大,等退休,其實八鄉中心小學的教師平均年齡才三十歲上下,很多教師擁有碩士學位。相比起市區學校,村校的環境和師生比例,令他們更有條件去嘗試不同的教學方法和組織活動。「非華語生能力沒問題,他們有的只是適應問題。學校要幫助他們以香港為家,令他們的民族在香港活得有尊嚴。」學校也很積極組織中秋晚會等家長活動,讓鄉民認識和接納不同種族的新居民,每年三月更會和非華語生家長北上清遠山區學校做義工。
需要逐漸適應的還包括本地生和本地家長。黎副校長說,之前曾經被派來學生的家長對著「同益學堂」的牌匾哭,要把孩子轉到別校,這幾年反而愈來愈多本地家長希望子女入讀,正是喜歡這裏的校園環境、語言環境和種族多元。
●○三年合併免殺校 靠非華語生重上軌道
非華語小朋友對教育需求愈來愈大,他們的處境各異,圖中兩位小朋友剛剛來自索馬里,只懂當地語言,老師以日常生活入手,讓他們逐步學習中英文日常會話。
八鄉中心小學是由「同益公立學校」及「石湖學校」兩所歷史悠久的村校於○三年合併而成的。黎老師九四年起在同益公立學校教書,當年學生僅四十八人,天水圍學校發展迅速,令學額供過於求,元朗村校面對更大壓力,校長也憂慮前景,鼓勵她盡快修讀教育文憑,以方便將來發展。
到○三年,政府突然推出新政策,要取締所謂「收生不足」的學校,令村校人人自危。同益公立學校及石湖學校雙方校董會為使八鄉鄉鄉民子女有選擇學校的權利,以及為地方保留一間具代表性的小學,於是把兩校合併為八鄉中心小學。
八鄉錦田一直有尼泊爾人聚居,當年一般學校不肯接收尼泊爾學生,他們要到港島和九龍兩間學校上課。○二年起,同益公立學校嘗試接收尼泊爾學生,摸著石頭過河,慢慢在尼泊爾社群中建立了口碑,學生也逐步轉為以非華語生為主。一一年學生人數升至二百,老校舍空間不足,今年終於爭取到新校舍。捱過十年艱辛,黎老師希望新校舍能趕及於明年完工,向即將榮休的莊家良校長致意。
●語言環境佳 學生懂五國語言
八鄉中心小學的多種族多語言環境,對孩子學習語言特別有幫助,也讓孩子學會尊重不同族裔的人,自小培養包容的胸襟。
來自斯里蘭卡的六年級女生Yashoda,特別有語言天份,她在家裏學習斯里蘭卡語及印度語,從學校的正規教育學習英文和中文,又從尼泊爾同學那裏學會尼泊爾口語,一共五種語言。通曉三種語言的同學,校內比比皆是。Yashoda和另一位尼泊爾女生Hema因為熱心校務,獲得民政事務總署頒發的「融和獎學金」。
由澳洲回流的劉子純是校內少數華裔學生。從四年級讀到六年級的子純喜歡學校的多元化和語言環境:「我希望叫多些人來這裏讀書,這裏同學間都以英文溝通,還有,功課沒有那麼緊逼。」
尼泊爾人是校內最大的族群,尼語成為英文及中文外,同學之間交流的第三語言。不同國籍的同學除了學習中華文化,也有很多機會學習彼此的文化。學校的男生會以尼語尊稱女生為「DiDi」,意即姐姐。
●八鄉錦田一相一故事:八鄉同益學堂
八鄉中心小學校舍前身是八鄉同益學堂,為新界第一所接受政府津貼的學校。一九二一年開校時,港督司徒拔(Stubbs,穿白色西服坐在正中者)率領多名殖民地高官和錫克警察﹝俗稱「大頭綠衣」﹞出席典禮。坐在前排地下是當年的學生銅樂隊。這張開校全體照,可說是八鄉現存最早的官式照片。
據校方資料,學堂由八鄉同益堂的父老集資興建,初時學生不超過百人。一九四一年日軍佔領新界,學校門窗被火燒一空,翌年借用附近的江廈圍大宅作臨時校舍。一九四三年春,校舍修復。一九五○年,校舍重修,上蓋改建三合土。一九六一年再大修,課室全部改用鋼窗,加蓋石棉瓦頂,並設籃球場、遊戲場,始有現在之規模。在六十年代高峰期,學生人數有六百之多。古蹟辦於○七年將校舍評為三級歷史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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