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80后,没有经历过除四害的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有时翻看历史书,看很多当事人的回忆,我一直认为那些人可能存在夸张的成分。不过现在,我觉得他们并没有夸张。
下面是 除四害的百度介绍,自然隐去了很多关键信息和很多有趣的细节。
事情是在1955年冬,领导在组织起草农业发展纲要草案时,听到农民反映:麻雀成群,祸害庄稼,一起一落,粮食上万。来自农村的领导决定把麻雀同老鼠、苍蝇、蚊子一起,作为必须予以消灭的“四害”写进纲要。
在《农业十七条》(即《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又称《农业四十条》的前身),其中第13条为:“除四害,即在七年内基本消灭老鼠(及其它害兽),麻雀(及其它害鸟,但乌鸦是否宜于消灭,尚未研究),苍蝇,蚊子。”[1]
在酝酿《农业十七条》的过程中,农业部一负责人曾约见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室研究员、鸟类学家郑作新,就该不该消灭麻雀听取意见。郑作新表示:国内有关麻雀的研究资料很少。麻雀在农作物收成季节吃谷物,是有害的,但在生殖育雏期间吃害虫,是有相当益处的。对付麻雀的为害,不应该是消灭麻雀本身,而是消除雀害。
但是,科学家的理性思考,斗不过农民的所谓经验,郑作新的意见没有被采纳。
随着《纲要草案》的通过与实施,麻雀成为“法定”的被消灭对象,与“过街老鼠”同处于“人人喊打”的命运。
事实上,消灭麻雀运动在1955年冬已经在全国各地展开。甘肃省就有百万青少年齐出动,七天消灭麻雀23.4万只的报道。
具体到各地,那么各地都有各地的高招
1、北京“综合战术”
从1958年4月18日开始,北京市全体市民就投入到了针对麻雀所筹划的“综合战术”当中,甚至多所高等学院停课三天,调集全部师生共同奋战在“歼灭麻雀”第一线。
首先,北京市“参战人员”采用吆喝、广播、鞭炮等声响轰散了栖居在屋檐下、阁楼里、树梢上的麻雀。同时挥舞着以竹竿、彩旗、帐篷布组成的“特殊武器”,令麻雀不得还巢,更不得降落,只能不住地飞动着,直到活活累死。
其次,面对北京市近郊不便轰散的麻雀,北京市市民组织起“麻雀捕杀队”,携带绳网、木棍、皮鞭,对于野外的麻雀进行捕杀、捶杀、鞭杀,再次大大减少了北京地界麻雀的数量。
再次,部分赤脚郎中和药贩子自发配置毒饵,或是出售或是赠送,而后把毒饵放置在平时晾晒粮食谷物的地方以供麻雀啄食。
饱受“轰散”“捕杀”摧残的麻雀群连忙降落啄食毒饵,而后大片大片地死去,至此,成年麻雀几乎一扫而空。
基本实现了麻雀的动态清零。
最后,北京市市民组织青壮年按照麻雀筑巢习性展开搜索,捣毁了大量的麻雀巢穴,可谓是“釜底抽薪”。
除此以外,北京市副市长王昆仑亲自到场指挥,临时组建“首都突击围剿麻雀总指挥部”,还借调了一批神枪手准备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期间更派出了几十辆摩托用以指挥调度,查探敌情,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四害运动”声势虽大,着实荒唐。
等到了4月21日,北京地区“战场”基本停息,此战共斩获麻雀八万余只,尸体堆积如山,林间街道再难听到麻雀嘈杂的叽喳声。北京地区的“首都突击围剿麻雀总指挥部”也宣告解散。
2、上海“步步为营”
作为新中国的第二大城市,上海人民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实际上早在上级指令下达之前,上海南洋女子学校就已经煞有介事地组织了针对鸟类展开射击的专项培训活动。
然而由于上海市人口密集,贸然动用枪械容易引发安全事故,是以该专项培训活动无疾而终。
1958年4月27日,一通广播响彻上海市上空:
“围剿麻雀的战鼓响了,上海的麻雀末日到来了。剿雀大军们严密组织好你们的作战部队,周密部署,严阵以待,绝不放麻雀过门;阵地部队按人分片负责,看见麻雀就追捕,坚守在阵地范围内,坚持在作战岗位上,不让麻雀有一点避难空隙!”
上海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早在行动开始前,上海人民就已经在大楼屋顶上、树上、路旁、田野间设下了无数的岗哨。
活动一经开始,立即统一行动——上海市人民有的从家里拿了铅桶、面盆当锣鼓敲,有的爬到屋顶挥动红旗,目的就是不让麻雀有停下来喘息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上海喧腾得仿佛滚着热油的铁锅,再无麻雀容身之所。
与此同时,上海人民抢占高地布防毒米,跟着雀粪的痕迹寻找雀窝并捣毁,又有弹弓、捕网、草人等工具的协作,被捕杀的麻雀成筐成车。
这一年,上海市开展了两次大规模消灭麻雀活动,近580万上海市民参加,消灭麻雀62万多只。捕杀麻雀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不少意外状况,据上海市地方志记载,在上海消灭麻雀活动中,共有72人受伤,5人因误食了毒麻雀的米而中毒死亡。
此外据房管部门统计,因人们爬屋顶捉麻雀或摇旗呐喊,损坏瓦片达100万块以上。给上海市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了一定的损害。
在上下一心的努力下,上海地区的麻雀在一段时间内也被动态清零了。
全国各地全民动员围剿麻雀时,新闻媒体做了大量报道。
《人民日报》更认为,这是人类向自然开战,征服自然的历史性伟大斗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文艺工作者也奉命讴歌“这场人类征服自然的历史性伟大斗争”。时任中国文联主席、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作《咒麻雀》诗一首,刊于1958年4月21日的《北京晚报》。
诗曰:
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垮下来你不管。
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
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
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
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
你真是个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
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
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
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当时也有一小撮的科学家,发表不同意见,在全国上下众口一声要消灭麻雀的时候,也有少数生物学家挺身而出,为麻雀鸣冤。他们认为定麻雀为害鸟,根据不足。
1956年秋,在青岛举行的中国动物学会第二届全国会员代表大会,召开了一次麻雀问题讨论会。尽管不少人由于灭雀运动是领袖和中央的决策而不愿意发言,还是有几位同志出于科学家的责任感,坦陈麻雀不是害鸟,反对消灭麻雀。
首先发言的是实验胚胎学家、细胞学家、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兼副所长朱洗。他引用了大量史料,尤其是1878年出版的经典著作《自然界的奥妙》一书中“麻雀篇”的许多科学资料。他说,1744年,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也称腓特烈大帝),因为讨厌麻雀每天唧唧啾啾叫个不停,而且还偷吃樱桃园里的果子,就下令悬赏除灭麻雀,谁杀死一只麻雀就可以得到六个芬林的奖金。于是大家争相捕雀,结果麻雀没有了,而果树的害虫因没了天敌,越繁殖越多,把果树叶子都吃光了,结不出一个果子来。大帝不得不急忙收回成命,并且被迫去外国运来麻雀,加以保护和繁殖。朱洗在继续引用美国纽约以及附近城市、澳大利亚为扑灭害虫从国外引进麻雀的成果后说:我们如果公平地衡量利弊得失,应该承认麻雀在某些季节确实有害,更多的时间是有益的。他郑重地提出:是否应该消灭麻雀尚应考虑。
后来在多方的协调下,麻雀被移除了四害的名单,然后把臭虫加了进去。
如果麻雀有灵,应该给朱洗立生祠。而朱洗最后什么下场呢?
1968年8月16日,位于上海郊区的吉安公墓发生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件:五六十人乘一辆旅行车和两辆卡车从市区过来,在已去世六年的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原所长朱洗的坟头开“现场批判会”。“追穷寇战斗队”的造反派勒令朱洗昔日的朋友、学生、同事等揭露朱洗的“劣迹”,然后用绳将其墓碑拉倒,挖墓毁棺,扬散尸骨,将他的墓地毁坏。对,就是因为他指出反对消灭麻雀(与麻雀共存)。
新冠病毒已经消灭不了,最终将与人类长期共存,这是科学常识。
而哪个疫苗效率高,只要眼不瞎,会看论文与数据,也是很清楚的。
到底是病毒危害性大还是封城危害性更大,我想很多人也是清楚的。
动不动全民核酸检测的钱,早就可以建几十万个ICU病房了。
2021年上半年财政收支平衡全国就上海一个城市是收支平衡的,今年全国财政收支平衡的估计也会动态清零。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人定胜天。
你问我什么态度,无论是什么方案,我都支持,加油,给你点个赞!还比个心。
ps冷知识: 除四害运动是大跃进时期的第一场运动。
ps ps,今年申请留美的学生增加了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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