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俄羅斯套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樣,俄羅斯與中國和印度三層關係外面還套著俄美中印四層關係互動。
普京大帝近年來一直很忙,包括赤膊野營釣魚騎馬上天入海和呆在有特殊防新冠病毒通道的官邸裏,還剛剛通過紅場閲兵展示了俄國的軟硬國際實力。但為何南邊中國和印度邊境上打群架的事情進入了他的法眼?
2020年6月中旬中印邊境發生嚴重衝突事件。俄羅斯聯邦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說,克里姆林宮對此表示憂慮,但認為雙方能夠自行採取措施避免那種情況再次發生。
佩斯科夫說,中國和印度都是俄羅斯的親密伙伴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盟友,都是與俄羅斯關係十分緊密、互惠互利、互相尊重的國家。
俄國「老大哥」開口說的套話好像的確有用。隨後幾天內,中俄印外長通過視頻會議方式舉行了三邊會晤,雖然沒有將中印邊境問題作為議題,但商定三國國防部長將在疫情緩和後,於今年舉行首次會談。
另外,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和印度國防部長辛格都應邀到俄國,觀摩兩國軍隊都派兵參加的紅場閲兵。
上述外交套路,似乎顯示出俄國對中國和印度的分別巨大影響力。那普京大帝是否會在幕後斡旋調停互相指責對方的中國和印度的矛盾呢?美國總統特朗普辦不到的事情,普京大帝不一定辦不到,俄國目前與中國和印度的關係看上去好像都很鐵。
中俄兩組套娃
國際歷史有時不堪回首。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建立之初因為內戰和意識形態分歧與美國交惡,一面倒向蘇聯。而北京總被俄國人看成一個比莫斯科小几號的套娃,這種約束讓中國人終於受不了。
到雙邊關係最緊張的上世紀60年代時,蘇聯在中蘇邊境陳兵百萬,雙方在珍寶島上你死我活,錙銖必較。
「蘇修」似乎變回骨子裏的沙皇,要把全球套進它的帝國。這迫使上世紀80年代中國和美國擱置意識形態分歧,聯手抵抗,終於在90年代扳倒蘇聯,把俄羅斯套娃拆散了一地。中美俄大國關係重新拆分組合。
今天,面對世界上剩下的最後超級大國美國,中國和俄國也放棄了意識形態之爭,甚至解決了邊境領土糾紛,關係得到巨大發展。2011年,兩國宣稱將雙邊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係。 在戰略領域,俄國支持中國的「一帶一路」,中方支持俄方倡議的「大歐亞伙伴關係」。在能源領域,俄羅斯成為中國最大原油進口來源國。 這個全面戰略協作,首先是來自於面對美國壓力抱團取暖的基礎上的實際需求。
但這是兩組套娃,不會重新套成一體。在軍事上,俄國保持在軍事裝備技術和武器水平上要大中國一號。中國也已經不是當年的體積。在經濟上,中國邁向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完全可以把莫斯科套在裏面。
因此,俄羅斯對於體積迅速變成大一號的中國,抱有很重戒心。從俄國內媒體和國外專家的分析來看,俄羅斯國內包括軍方對過去小一號的鄰居很不放心,認為中國軍隊的現代化將在中、長期對俄羅斯安全構成最大的威脅。雖然目前中俄之間有相互利用的需要,俄羅斯下決心與中國保持10年左右軍事技術的優勢。
就在此文撰寫之際發生的一則新聞就顯示了這種戒心:俄羅斯濱海邊疆區遠東海關和俄羅斯安全局在邊境扣留了一家俄國企業出口的100多噸報廢鋼鐵,稱之為試圖將報廢核潛艇船體切割獲得的鋼材出口到中國。 這個品牌的金屬熔化並再進行鍛造後,可以重新用於生產軍事裝備。俄方已經起訴涉案出口商。
俄印與美中互動
相比經濟和國際影響已經超越俄國的中國,印度遠在西天,雖然人口即將成為世界第一號,但經濟軍事實力遠遠弱於中國。對莫斯科來說,新德里比其要小不知幾號。所以俄國秉承遠交近攻的地緣戰略,在中俄印三角中關係更喜歡和新德里套近乎。
在政治上,一個獨立於美國和中國並具有國際影響(但並不需要強大)的印度符合俄羅斯的亞洲遊戲。
在經濟上,俄國軍火工業是其國家能源工業以外的一大經濟支柱。印度是進口俄羅斯武器最多的國家。俄國對印度軍事裝備出口總額約佔其近年軍事裝備出口總額的三分之一以上,而印度從蘇聯及俄羅斯進口的武器裝備約佔其全部武器的60%以上,包括航母、核潛艇、戰鬥機、導彈等各種先進武器。可以說,俄國武器妥妥地套在印度軍隊的頭上。
與向中國出口武器嚴格限制不同的是,俄國放手武裝印度,出口到印度的武器系統通常都要比出售給中國的武器系統先進。俄國承諾要和印度合造第五代戰鬥機,並且直接把一些超音速導彈,戰鬥機技術轉讓給印度。因為俄國永遠不需要擔心沒有多少國產能力的印度能有一天反套住自己。
中印邊境摩擦反而有助這種組合。2020年中印邊境衝突發生之際,印度空軍立即加快增購21架俄國米格29和12架蘇30戰鬥機的合同。
此外,俄國近年來還大幅增加了對迫切需要能源的印度的石油天然氣和核電供應。
這種高比例和廣泛深入的軍售和能源貿易自然讓莫斯科套住了俄印兩國關係,讓它不必擔心喜瑪拉雅山那邊大一號的鄰居。同時也要借此避免印度被西方套住,俄國還借此打破美國和西方對俄國的經濟制裁的套子。
但在中俄關係改善的大背景下,莫斯科還需要一組新的套娃。在21世紀到來前夕,俄國就提出了俄中印三角戰略聯盟的建議。在實質上,這就是試圖將其套入中美俄這個大一號套娃中,提升俄國的實際主動地位。
對印度來說,它似乎也明白俄羅斯套娃的奧秘,借助與俄國的聯繫,同時與希望套住印度的美國,以及和喜瑪拉雅山另一邊大一號的鄰居分別討價還價(包括軍火、能源、邊境等等政治經濟利益統統可以談判),在美俄中三國間左右逢源,將自己變成不僅是南亞最大號的套娃,還在印度民族主義者眼中似乎成了世界級最大號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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