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28 June 2020

吳祚來專欄:美國的「政治正確」比員警濫權更濫用暴力

佛洛德之死是因為員警過當使用了「合法暴力」,造成嫌疑人非正常死亡。如果是一個白人員警與另一個白人嫌犯,一個黑人員警與另一個黑人嫌犯,它無法上升到種族問題,也無法引發遍及美國、泛及全球的一場宏大的政治運動。這個過程中,示威者沒有更多地關注案件的法律秩序進展,只用宏大的「黑人命貴」口號,來激起示威抗爭並引發嚴重的局部騷亂。

讓我們看這次因「弗案」引發的示威與騷亂造成的結果,員警涉嫌濫用暴力,致佛洛德死亡,但由此引發的騷亂,卻導致六名員警死亡,更多的人身傷害與公私財產損失無法統計。在一個正常的社會中,理性和平地通過法律秩序來解決社會衝突,才是常態,動輒啟動大規模的激烈抗爭運動,升級暴力,是西方極端左翼製造的災難,也成為西方社會的痼疾。

騷亂者並不是為了「黑人命貴」,而僅僅是為了火中取栗;左翼政客的下跪,是一種表演,他們希望動亂能帶來「大變局」;歐美廣泛的示威呼應,意味著西方世界左翼力量在壯大之中;中共媒體利用美國的動亂來掩蓋自己國家的自然及社會性災難現場,也是習慣性的幸災樂禍;習近平的保守向左,川普的保守向右,中美撕裂與這次動亂亦有著深刻的背景關聯。

一、弗案:抗議者無視法律直奔政治主題

2020年5月25日,在美國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喬治·佛洛德(George Perry Floyd)被員警德里克·肖萬(Derek Michael Chauvin)逮捕,肖萬單膝跪在佛洛德脖頸處超過8分鐘,佛洛德在被跪壓期間失去知覺並在急救室死亡。次日,四名涉事員警被解雇 ,肖萬隨後被逮捕,他被控以二級謀殺罪和二級過失殺人罪,其餘三人亦被起訴協助與教唆謀殺罪。

整個法律追訴程式,都按規則與程式推進,及時快捷,並不受外力影響,也就是說,法律可以解決員警濫權或執法不公問題,法律與制度層面上,不存在種族歧視,也沒有充分證據證明,涉事員警一直是種族主義者。在法醫還沒有完成相關報告時,示威運動已起,並很快演變成暴亂,堵路、店鋪搶掠、破壞公物等現象蔓延至全美30多個州。 6月3日,官方最終屍檢報告顯示,佛洛德生前身患多種疾病,包括感染了中國武漢肺炎,但他無症狀,導致死亡的原因是心臟驟停。遺憾的是,抗議者沒有耐心去等待醫檢報告,也不會去分析嫌犯之死背後的多重原因,他們的眼中只盯著黑與白兩種顏色,然後立即提升到種族政治層面。

從社會學角度分析佛洛德之死,當事員警只是最後一根致命的稻草,因冠狀病毒導致佛洛德失業,因使用假鈔導致佛洛德被舉報,店員還表示,佛洛德「坐在自己的車裡,因為他醉得不省人事」(亦說有嗑藥),因身患病毒與導致身體虛弱,也是導致死亡的因素,但抗議者似乎無意於去尋找真相,或者尋找到有效的規避員警濫權的機制,而是找一頂大帽子,覆蓋所有的具體問題,這個大帽子就是「種族歧視」,因為是一位白人員警「致死」了一位黑人嫌疑人,黑白分明,政治正確的口號「黑人命貴」,最具號召力。
二、弗案被不同政治力量利用

我們聽到理性的聲音也在頻頻發出,包括在佛洛德追悼會上他的兄弟要求人們不要陷入暴力輪回,無助于問題根本解決。其實,員警濫權是一個世界性的難解之題,員警在執法時有一定的許可權空間,或個人隨機的判斷,而美國員警面臨的風險更高,因為美國公眾普遍擁有持槍權,如果不強力制服嫌疑人,員警自己面臨生命危險。

美國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6月4日評論事件,稱有證據顯示與「反法西斯主義」(Antifa)組織有關的極端勢力及境外勢力參與,企圖劫持本身和平進行的示威,巴爾稱自5月30日以來,華盛頓有114人受傷,當中22人需送院。他們大多是聯邦探員,且都是在白宮附近受傷。由於示威者並沒有阻止運動過程中的暴力行為,所以,示威的和平屬性與正當性,被大大減弱, 黑人也是命,當然正確,但其它人也是命,為什麼示威者不能阻止暴力行徑呢?與暴力分子一起魚龍混雜,縱容了暴力對人身與財產的侵犯,使示威抗爭走向了自己的反面,或者展示了他們另有目的與動機。最為嚴重的是,公共場合不同的聲音出現要冒巨大的風險,如果有人打出口號說「員警也是命」,或者所有人都是命,在示威運動中可能面臨暴力對待,運動要展示的,就是絕對的政治正確,其行動不容置疑。近日紐約時報的評論主編因為刊登了與本刊不同的聲音,也只能辭職告退。

利用黑人,就是利用政治正確,利用更可以被利用的人群,黑人群體既有選票優勢,又可以借機造事,政客與暴力分子可共而用之,當然還有善良的人道人權人士,歷史的原因與加現實的狀態,黑人族裔更有利於美國革命,人們看到白宮前製造的騷亂,具有象徵性意義,這些人想攻破白宮,如同法國大革命攻破巴士底獄,以更激發暴力抗爭者的鬥志血性。

如果黑人生命與其它人一樣的珍貴,應該通過法律方式追訴,為什麼突然掀起如此大的衝擊波?示威升級到騷亂就與佛洛德案無關了,甚至與黑人生命關懷也無關了,而是諸多的力量都需要這樣一個突發事端,不是借他人的酒來澆自己心中塊磊,而是借他人的血,來渲泄自己的不滿或滿足自己的政治訴求。譬如說,歐洲的示威者,他們是基於人權人道正義嗎,如果他們真誠的如是,為什麼香港抗爭運動一年了,歐洲也沒有掀起如此宏大的聲援,對世界上最大的獨裁政權中共如此寬容,卻對在國家政策層面上,已無種族歧視的美國如此憤恨?特別可恥的是中共宣傳媒體,幾乎是不間斷直接美國騷亂,關心「黑人命貴」,而在自己的治下,南中國的百姓生活在洪水淊天中,也視而不報。

三、過激的政治正確引發災難

越黑白分明的東西,越容易產生激烈的對抗,越簡單的口號,越有煽動力。我們看到維琪有關「佛洛德之死」的辭條,赫然地寫著,白人員警將一位黑人致命,一個人的非正常死亡,就變成了「黑白」敘事,變成了政治鬥爭的工具或導火索。

黑白分明之後,站隊就得非常鮮明,非白即黑,政治正確隨之跟進,與政治正確異趣的,就是不正義就是無同情心,甚至就是種族主義者或法西斯分子。但持此論者或者參與運動示威者們,又在忽略或者不願意正視這樣的事實:示威活動走向暴力,打砸搶燒在示威運動中如影隨形,高呼黑人命貴的人們,卻無法阻止身邊的暴力,主流媒體不譴責暴力,四位美國前總統支持示威抗議卻絕口不譴責暴力。他們無法勇敢了,也沒有一個人敢在大街上舉牌:人人命貴或員警也命貴,因為那樣必遭遇暴力。

我在推特上說:他們不願意通過勞動改變命運,改變命運的方式可以是政治運動,運動來了,他們可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渲洩憤怒。我思故我在?那太安靜了,我憤怒故我在。不能為個人原因,找一個高大上的口號,然後一起憤怒,最好引發革命,改寫歷史,重構現實。

歐美騷亂分子,是法西斯主義與社會主義雜配的怪胎,他們打著正義的旗號其行為表現卻是法西斯分子加紅衛兵,要砸爛一個所謂的舊世界, 共產黨把紅社會弄成了黑社會 ,極端勢力把黑問題弄成了紅鬥爭, 階級撕裂族群鬥爭他們火中取栗。

一些左翼政客主持的地方,開始要廢除警局,或者削減員警經費,經費更多的支持黑人社區,但問題來了,如果沒有警力、商家與業主財產得不到保證,相關城市的稅收將大打折扣,最終整個城市都受傷害,佛洛德事發城市騷亂嚴重,受傷害的企業認為政府沒有保障他們的安全,所以正在撤離,政客們能自行印鈔解決就業與低收入保障嗎?

明尼阿波利斯一家有40多年歷史、設計和製造聚合物精密金屬部件工廠7-Sigma Inc.,因騷亂而被燒毀,將離開該市,並帶走50個以上工作職位。總裁K·Wyrobek表示他對當地政府失去了信任: 「他們不在乎我的生意, 他們沒有保護我們。我們全靠自己」

致力於騷亂的示威者們的正義是超越法律的正義,是口號正義,他們忘卻了一個人類最基本常識,是勞動創造了財富,政治只是主持瓜分蛋糕的權利,新社會主義者們不再強調勞動,致力於通過口號與選票,以收穫蛋糕,政客與西方社會主義者們完成了一個合作。

運動組織者甚至反對政客們下跪,認為政客下跪使運動者失去鬥志,畢竟捲入示威抗議的人群中,有不少是真誠保護弱勢群體,或基於對一位黑人失去生命的同情,當這些基於人道同情的力量感受到美國社會的寬容,並正在通過正當方式解決問題時,運動中的革命力量就感受到了阻力,從「運動」走向革命,是他們的真正目的。所以,美國司法部長說有極端勢力及境外勢力參與,並不是空穴來風。

電影經典《亂世佳人》被從相關網站上下架,因為內容涉及歧視,有哥倫布雕像被「斬首」,歐洲城市有與「殖民」有關的歷史人物雕像也被推倒,騷亂從打砸搶燒,「升級」到文化層面,進而延伸到教育領域,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有教授因為要求所有學生都同等考試,被指傷害了某族裔學生,而被下崗,一項替這位教授維權的動議也在網上簽名中。政治正確正在違背常識,製造分裂與動亂,人們不知道,這是因為中美撕裂或者全球化失敗,由「黑白」種族問題導致的第一場帶有中國文革式的社會主義運動的預演,還是最後一次回光表演?

限於篇幅,有關習近平的保守向左,川普的保守向右,中美撕裂與這次動亂亦有著深刻的背景關聯,將另文撰述。



*作者為獨立學者、專欄作家,現居美國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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