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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10 December 2012

朝鲜卫星上天，势必红旗落地

近日，朝鲜对外宣称发射火箭，金正恩大幅加强保安，其官邸、别墅和专用列车站等部署逾百辆装甲车，出席活动时大量携自动步枪、手榴弹等重火力武器的警卫布署四周。有消息称，金正恩担心内部不满升温，威胁其统治。

据韩国《朝鲜日报》报导，消息人士说，金正恩最近在30多个他所专用的设施部署百多辆装甲车，又下令加强所出席活动的保安。此后他出现之处都有大批武装部队及便衣人员，在活动现场周边限制车辆和人流，干扰附近手机讯号。而朝鲜人民军保卫司令部近期又紧急购买钢盔、防弹背心和催泪弹等镇压用的装备。消息人士称，此举和朝鲜军民不满金正恩的情绪日增有关。金正恩4月把非军人出身的亲信崔龙海任命为军方最高职位的总政治局局长，引发劳动党元老对金正恩非常不满，形容他是不知现实的“毛头小子”。

此前，朝鲜将前总参谋长李英浩定性为反党、反革命分子。这一罪名在共产政权里意味着一大批追随李英浩的军方将领及政府人士将随之被清洗，朝鲜军方处于动荡之中。金正恩近日也首次召开安全会议，敦促全国严惩“叛变分子”。李英浩曾于2010年被任命为朝鲜党中央军委副委员长，为朝鲜军方的头号实权人物。李英浩也被视为是金正日的托孤重臣，以帮助其子金正恩接班后稳固政权。金正恩于今年7月15日召开劳动党政治局会议，以健康为由解除李英浩的一切职务；又于10月开始放风李英浩在军队内部搞军阀主义、拉帮结派，而他的夫人则涉嫌毒品交易的内幕。有分析认为，在解除李英浩职务三个月后才宣布他是被“肃清”，是因为解决围绕他被撤职而出现的变数和内部对峙花了较长时间。还有分析认为，朝鲜对外宣称即将发射火箭，周边国家也都处于警戒与探测之中，金正恩也极度担心外部力量与内部反叛力量结合，不但毁坏了发射火箭这一提升其个人威望的举措，甚至危及其统治。

朝鲜在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对下准备继续发射“实用卫星”。韩国政府声称若发射其将为此付出代价。韩国分析认为，金正恩接班1年为无“业绩”而感到不安，拟借打着卫星的名号发射远程导弹立威。韩国外交通商部发言人赵泰永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朝鲜利用弹道导弹技术发射火箭是严重违背联合国安理会1718和1874号决议、以及去年4月发布的安理会主席声明的重大挑衅行为。朝鲜如果真的发射火箭将付出相应的代价。赵泰永表示，目前韩国政府正在与相关国家进行协商，重点在于令朝鲜中断发射计划，另外也会与之讨论朝鲜发射火箭之后的应对方案。韩国分析认为，朝鲜当局此举是“打着实用卫星的名号发射远程导弹”，并要求朝鲜撤回发射计划。朝鲜的意图很明确——掌握将核武器搭载到“洲际弹道导弹（ICBM）”上进行运输发射的技术，强化自己“拥核国”的地位。因为发射“卫星”的火箭技术和弹道导弹技术是相同的。

1998年，朝鲜发射了第一颗叫“光明星”1号的卫星，而其他国家一直没有探测到，认为没有卫星，发射的是导弹。2006年，朝鲜又发射了“大浦洞”2导弹。为制止朝鲜再进行这种非常可疑的发射，联合国通过1718号决议，禁止它以后发射与弹道导弹技术相关的物体。

朝鲜当局虽然对外宣布卫星发射计划，但对朝鲜居民仍然封锁消息。《朝鲜日报》报导，朝鲜宇宙空间技术委员会发言人发表谈话宣布将于12月10日至22日发射卫星，只有朝鲜中央通讯社和平壤电视台等对外媒体才报导这一消息，而《劳动新闻》和朝鲜中央电视台等对内媒体全都只字未提。这与今年4月发射卫星时的情况截然不同。当时朝鲜朝鲜宇宙空间技术委员会发言人的谈话（3月16日）被所有官方媒体报导，相关报导、社论和文章直到发射（4月13日）前还一直见诸媒体。《劳动新闻》3月17日甚至整版刊登了发言人谈话和《我们将这样征服宇宙》等来自社会各界各阶层的文章。

韩国政府相关人士说：“4月发射失败时，但凡有一点可能，都能谎称‘发射成功’，可是由于大张旗鼓地叫来了外媒记者，所以只好承认失败。这次可能是吸取上次失败丢脸的教训。”统一部相关人士表示，只要发射以后能飞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那么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对内宣传和庆祝成为“火箭强国”。

朝鲜专家认为此次发射导弹是针对朝鲜内部。分析称，金正恩接班不久，在国内进行大量人员调整，撤换不少军队重要将领，在此情况下，为了国内的安定局面，使朝鲜民众从电视里看到的是火箭升空，是发射成功的画面。无论如何，人民得到鼓舞，政权得到稳固其目的就达到了。韩国媒体报导说，已经执政一年的金正恩因没有什么突出“业绩”而感到不安。因此他认为成功发射导弹是消除这种不安的最佳方式。还有人观测称，在金正恩的压制下意志消沉的朝鲜军队也想通过成功发射导弹来“恢复名誉”。然而，朝鲜两次发射导弹，可供全朝鲜2400万人吃10个月。

就在朝鲜宣布发射卫星之际，11月29日，中国大陆领导人李建国访问朝鲜。而李建国刚离开平壤，朝鲜随即就发表要进行“卫星”发射。外界注意到，大陆高层出现一个明显亲朝的班子，近期高层官员密集访朝，意味着中国大陆对朝鲜金正恩政权的认同和支持。此前，韩国媒体曾报导中共在过去30年间向朝鲜提供了1000亿美元(合约人民币6365亿元)的援助。而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则称，中国政府多年来一直在可能的范围内对朝鲜进行了无偿援助，“是为了帮助朝鲜人民克服经济困难而进行的援助”。据韩国军方推算，朝鲜1998年以后开发和发射远程导弹共花费17.5亿美元。其中包括导弹发射基地建设费用和初期卫星开发费用等。今年在平安北道东仓里发射基地两次发射导弹的费用就接近9亿美元。这笔钱现在可以购买310万吨玉米。这些粮食可供朝鲜2400万百姓吃10个月，相当于联合国推算的今年朝鲜缺粮规模（50万吨）的6倍。

大陆官方尽管常年对朝鲜大量无偿援助，朝鲜当局的“回报”却令中国民众“心寒”。5月8日，中国三艘渔船上的29名渔民，在黄海中国海域捕鱼时，被乘坐快艇的朝鲜武装人员强行带到朝鲜水域扣押，并要求每艘船缴付40万元才会放人，否则对渔民不利。此次事件引发大陆民众强烈反弹。

对于朝鲜此次宣布发射卫星，也引起中国网络的不断关注和评论。大陆民众普遍认为，朝鲜当局绑架朝鲜穷兵黩武，并反对大陆官方慷本国人民血汗，援助朝鲜金家独裁政权。经济学家韩志国认为，一个穷兵黩武的世袭政权成为亲密朋友，是改革30多年的中国的耻辱。他说，朝鲜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忍饥挨饿甚至活活饿死，却在一年之内两次发射卫星，这样的国家没有资格获得中国援助——今年4月朝鲜发射卫星失败，其成本如果用来采购粮食，可供80%的朝鲜人吃1年。耶鲁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陈志武对此表示，官方网站居然还兴高采烈地宣称某某是2012世界最性感男人，价值如此错乱！耻辱。中国知名地产商任志强跟帖称，更无耻的是宁愿饿着中国的贫困农村学生去帮助邪恶。民众、微博用户“徐志成a”说：中国政府是傻瓜政府，中国有几万人流浪在大街小巷，睡在天桥底下无家可归。每年成百上千亿的对外援助，得到的是四方围堵与威胁论，像这样的政府难怪国人纷纷移民国外。……

当然，在中国大陆人向往西方的时候，却出现太多的朝鲜人向往中国大陆。比如不久前韩媒报道，在位于韩国首都首尔的一位40多岁的脱北者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弟弟找到她下落后从朝鲜冒险打来的，他们已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她说，他从靠近中国边境的一个偏远山区打来电话，说是需要钱给另一位处于癌症晚期的妹妹看病。她弟弟在一名中国中介的陪同下，花了五小时翻山越岭，躲开朝鲜的边防人员，拼命寻找有中国移动信号的地方打电话。在朝鲜，与韩国的任何人联系都会被处以死刑。在中朝边境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利用在两边的关系向朝鲜倒卖货币，从事一种非法且高危的行当。这群人的数量不断增多，主要是生活在中国的朝鲜族人，上述中介即属于这种情况。起先，这位身在韩国的脱北者以为是诈骗电话，要求对方回答一个只有她弟弟知道答案的问题。她说，次日上午，她向中介人员在中国边境附近一家银行开立的账户上汇了1.5万元人民币。中介人员的妻子证实汇款到帐后，通知了她的丈夫，这位脱北者的兄弟也在朝鲜拿到了钱。像这样的一笔交易，中介人员通常提成30%。韩国一个针对脱北者的支持和研究机构称，约有70%的脱北者往朝鲜输送过钱。脱北者试图帮助生活在朝鲜的家人，一年流入朝鲜的资金估计有1000万美元，而朝鲜民众的年均收入只有1200美元。多数这种资金经中国流入朝鲜。在首尔的脱北者称，中朝边境的中国省份中，生活着人口达200万的朝鲜族，他们通常为来自韩国的资金提供了入口通道。《平壤水族馆》一书的作者、朝鲜集中营的幸存者姜哲焕称，从韩国流入朝鲜的资金之多，已让它们被冠以“汉拿山溪流”的名称。

还有一位李姓脱北者说，她去年曾汇过4000美元，帮助朝鲜的妹妹支付医疗费，她一年还会分一次或两次汇上1000美元，资助妹妹的生意。这些来自脱北者的资金，在朝鲜促生了一个新兴阶层，他们不再依赖政府或在国有企业工作来生活。在几乎没有表现出丝毫变革迹象的朝鲜，身处统治阶层之外的人们仍要仰仗韩国亲属的接济

随着今年年初金正恩从其故亡父亲那里接掌朝鲜最高权力以来，韩国和中国的朝鲜问题专家普遍认为，诸多迹象显示，该国将出现变革。但朝鲜情况依然故我，平壤让北京继续头痛。《法兰克福汇报》刊登一篇记者发自北京的文章指出：金正恩极力争取中国人投资，同时，未离开其父制定的既定路线，即使在双边经贸合作领域，中国人也吃尽朝方苦头：“朝鲜大力争取中国对双边合资项目的投资，迄今成果有限。中国企业已经不再根据国家的旨意行动，而是遵循经济考虑。9月底，北京举行了中朝投资博览会，30多个朝鲜国有企业派代表赴会，中方企业对朝鲜境内项目的兴趣却不怎么高涨。尽管中国官方明显地是有意散布有关双边合作不断增加的积极报道，但作为邻居和伙伴的中国企业事实上却不得不同朝鲜生意人的狡诈而苦斗。中国企业西洋集团今年夏天首次公开表示，与朝鲜的合作犹如‘梦魇’。因朝鲜单方面取消合资高炉项目合同、没收设备、遣返中国职工，西洋集团损失了4500万欧元。突然间，其他中国企业也大胆发出批评之声。情况清楚了，原来，西洋集团并非受到朝方欺骗的唯一企业。然而，在一份非同寻常的声明中，朝方却驳回批评，并指责中方毁约。……通常避免批评平壤的中国朝鲜问题专家们此后也对朝方的经商行为作出负面评价：朝鲜人在处理外国投资问题上不懂国际规则。”

《法兰克福汇报》指出，不论朝鲜新领导人一段时间以来在包括经济在内的各领域采取什么措施，都难以被解释成，该国将出现重大变化：“所有这些措施全加起来也并不意味着该国正在开放，或是象30年前的中国那样的改革先声。如果金正恩不过是试图通过建立特区、输出劳工和出售原料吸引中国投资，则只是遵循了朝鲜一贯的做法。金正恩也担心国家和政权的崩溃。而如果他继续拒绝结构性转变及在工农业实施经济改革，其代价就会是，经济上一蹶不振的朝鲜对中国的依赖性将越来越大。”

在中国的东北地区生活着这样一个外来群体。他们当中很多人会说流利的中文，有的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不少妇女和当地人通婚，生下孩子。然而，他们并没有中国的合法身份。根据中国法律，他们是“非法入境者”，要抓捕他们，并且遣送回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逃离的祖国。

这个外来群体就是被称做脱北者的朝鲜人。他们是怎样的一群人？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逃离故土？中国把他们遣返回朝鲜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一直令人产生兴趣。赵真惠就是一位朝鲜的脱北者。1987年她出生在朝鲜的咸镜北道。她和家人在十年中几度逃到中国，又几度被遣返回朝鲜，最终抵达美国。赵真惠说：1996年开始是饿肚子，是想填饱肚子才跑出来。来到中国后，看到中国的生活，被抓回去后忘不了中国的生活，所以他们又跑回来。

不仅仅是朝鲜民众向往脱北，朝鲜的军队也极不稳定。不久前逃北的朝鲜军人说：“现在朝鲜各地都出现了士兵逃离军营的事件，饥饿的士兵们已开始抢劫民宅了。”朝鲜各个部队都有为数不少的营养失衡严重的士兵，但军队当局还不让这些人回家。因为，如果通过这些军人军队内部消息传出去，就会给整个民意带来负面影响。他甚至说，如果这样下去，发生兵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师团长以上将军级军官的行动已受到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每隔5分钟就分别向上汇报。因为，目前朝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反抗。进入1990年代之后，随着朝鲜经济急剧恶化，朝鲜内部，尤其是军部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反对金家王朝的种种迹象。2004年平北龙川暴炸事件是表明在朝鲜内部存在“反金正日势力”的标志性事件。在朝鲜，金正日的出行是绝对保密的，有时连护卫队也不知道。所有行动路线布有双重三重警戒，在半径5公里内实行暴炸物检查。可是正好在金正日路经的车站里放置了暴炸物。最近来韩的一高层逃北人士说：“龙川事故是表明军内存在不可忽视的反金正日势力的证据。”据说，军队保卫司令部逮捕20多名嫌疑人进行逼供，但到底没有弄清反政府势力的真相。1996年初也发生了令金正日胆战心惊的大型事件，就是驻在咸南的6军造了反。朝鲜当局将此事件定性为受贿和性丑闻事件，但几百名高层军官被处死，可见情况之严重。在金正日时期，“6军案件”则被军队保卫部基层人员越级报于中央。那位基层人员意识到，军内部的气氛不寻常，简直不把金正日看在眼里，于是他多次报给上级保卫部，但屡屡被扣压，最后就越级直接报给中央。此案就这样露出了水面。消息直接汇报给金正日后，时任军保卫司令官的元应熙和金永春等人秘密调动特种部队控制了军团指挥部，阻止了造反阴谋。金正日对他们一点也没有手软。一位目击者说：“将星级高级军官全都被剥去军服，双手绑在背后，然后像冷藏车里的猪一样挂起来。”军团长、军团政治委员、保卫部长等核心干部被全体处决。此外，数百名校级军官或被处决或与家人一同被押往收容所。从此之后，6军团被解体，各部队分别编入其他军团。

其实，6军团案件之前也曾发生大大小小的军队造反事件。1992至1993年，前苏联军校出身的11名星级军官密谋发动军事政变，被揭发后全部被处决。表面上，他们涉嫌与前苏联时期克格勃勾结，向外界泄密。但被处决的真正原因是，他们要颠覆朝鲜政府。前劳动党秘书黄长烨说：“金正日决不会把有头脑的人任命为最高军事长官。”因为，有头脑的难免有自己的想法，容易生出二心。所以，成为朝鲜最高军事长官的首要条件是忠诚，而不是头脑。但如今的朝鲜军部由反政府倾向最强的、最向往西方的一代人担任中层要职，因此朝鲜内部的反政府倾向很可能会更为激烈。……

2012年10月6日，一名朝鲜士兵6日穿越高度军事化的边境，叛逃至韩国。该士兵告诉首尔军方人员称，此前她射杀了两名官员。人民军军官出身的逃北者说：“有传闻说，与韩国情报机构有联系而引进巨额资金的军司令部全体人员在此事件中被打成叛徒。”即金正恩的命令在军队内部得不到执行，反而在核心干部之间形成了一种“只有中国式改革开放才是活路”的共识。

也就是说，人们将很快看到：朝鲜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