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新闻vs.间谍战 两岸争夺“制脑权”？

两岸之间一场看不见烟硝的战争正在开打。根据台湾行政部门的说法，台湾在即将迎来年底选举之际，公部门每个月平均遭受2000万次到4000万次的网络攻击，充斥社交媒体的假新闻也是铺天盖地；另一方面，中共官媒中央电视台则是罕见地大幅报道台湾的间谍活动，除了传统的文攻武吓之外，两岸是否也开始激烈争夺所谓的“制脑权”？《海峡论谈》邀请台湾中正大学战略暨国际事务研究所助理教授林颖佑以及两岸问题专家吴汉深入分析。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上周五（9月21日）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透露，中国正试图干扰今年年底美国的中期选举。此前，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James Mattis）也说，中国通过网络渗透的方式干扰美国的选举。不约而同、即将迎来年底选举的台湾政府，日前也发表了类似的说法。台湾行政院资通安全处处长简宏伟在接受美国媒体访问时称，他相信在台湾年底选举之前，对岸将会加紧对台湾的网路攻击。

中国除了通过网路渗透的方式干预台湾年底的选举之外，是否也将台湾作为网攻美国的“练兵场”？台湾中正大学战略暨国际事务研究所助理教授林颖佑告诉美国之音，中共可能把台湾当成影响美国选举的练兵场，中共为什么要影响中期选举？之前美国选举的通俄门等等，已经是实战的例子。林颖佑进一步分析中共如何影响台湾选举，他说：“黑客拿到个人资料之后，会开始分析，哪些候选人有机会在台湾目前民众的分布比下，有新的选举结果？以此族群，量身打造不实信息。最能够让民众混淆的是六分真、四分假，影响民众判断。然后在选举前夕大量传送这些讯息，企图影响台湾选举结果。”至于为何台湾是中共网军的练兵场？林颖佑表示，因为台湾网络发达，很多地方有免费上网，便于病毒、木马侵入。至于之后对美国的选举，中共肯定也有能力去产生影响。

除了对台湾发动每个月两千万到四千万次的网路攻击之外，最近两岸之间看不见烟硝的战争还包括间谍战和讯息战，中共官媒为何近日大动作报导台湾间谍？是对内教育还是对台叫阵？怎么看自周泓旭案与王炳忠案以来的两岸谍对谍？

两岸问题专家吴汉表示，间谍战的接连曝光，对两岸关系带来负面效应。在两岸关系好的时候，这些都是在台面下的，甚至在前总统马英九执政期间，还有互换间谍（两岸换俘）的事情发生。但现在看，两岸关系僵持，间谍战不但会持续下去，在所谓的间谍问题上可能还会有升级的趋势。

至于假新闻（Fake News）究竟如何定义？台湾行政院称每月120则是否反映真实情况？这些所谓的不实讯息真的是中共有系统发动的讯息战吗？解放军对台除了传统战争的制空权与制海权之外，是否也开始注重所谓的制脑权与宣传战？

林颖佑说，从大的方向看，解放军在2000年初就提出三战：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现在我们可以把每个战之前加上“数位时代”，也就是数位时代的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数位时代的舆论战就是不实信息，通过不实信息，去营造一个时真时假的讯息，让民众对政府不再信任，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实信息在台湾会与很多实事结合。之前有消息说台湾寺庙要减香，减香改一个字就变“灭”香，就引起宗教人士和民众的反弹。所以就是通过不实信息让民众不再信任台湾政府，利于中共自己的统战。

谈到究竟要如何管制假新闻？除了台湾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表示要祭出罚款200万新台币之外，也有学者建议修正台湾的《国家安全法》。台湾《国安法》第2条之1规定，人民不得为外国或大陆地区行政、军事、党务或其他公务机构或其设立、指定机构或委托之民间团体发展组织。现在有台湾学者建议，在网络时代，组织一词已经不限于实体的团体，于社群平台上的使用者串连结合也是组织，包括所谓的“网军”，因此国安法应该修正原始条文，新纳入“网军”一词，加以规范。

但无论是修正国安法还是反渗透法还是社会安全秩序维护法，管制假新闻与钳制新闻自由之间如何界定？保防法是否会被认为是东厂复辟？解构国家定义却又高举国安旗帜是否令人无所适从？吴汉教授认为，说在台湾推行《反渗透法》是在去年执政党立法委员推动的，但是被行政院打回去了，认为是钳制言论自由。但是就执法单位来讲，对社会秩序的管理最好是密不透风，但是民众也要自由。所以一直有这样一个拉锯。对于假新闻，我们如何界定？我们放一个消息出去，算不算假新闻？政府的重要人士安排决定之前，总有人放出消息测风向，后来发现不符，是不是就算假新闻？还有些假新闻还会造成人身伤害，所以假新闻的确需要管制。是不是需要法律？这个还需要讨论。

至于有台湾的军事专家认为，间谍战高调浮上台面以及讯息战越发激烈，可能都是中共为台海热战进行热身，准备武统台湾的前奏？林颖佑认为，说间谍战与网络战是解放军准备攻打台湾的前奏有些夸张。因为在平时，不管是冷战还是热战，间谍行为是一直在发生的，是看不见的战争。但是会不会导致热战？其实间谍活动是可以抑制热战发生的，因为互相信息都了解了。加上解放军自己的军改等等，短期内解放军能否准备好，也决定热战是否会发生。

林颖佑也强调，现在科技发展迅速，法制要跟得上科技的脚步。今天的立法要注意科技的发展，要超越党派，通过跨党派的系统来查看核实。因为不实讯息不是针对一个政党，而是对整个国家人民群体的一个侵害。

吴汉教授则认为，敌我意识建立在国家基础上的一个问题。但是我们的敌人不光来自对岸，朝野之中也存在对立。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台湾来对抗外部敌人，隐忧颇多。如何自我团结，解决自我矛盾，才是对待外敌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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