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发言成罪证
安徽著名维权人士沈良庆在3月6日晚间被警察以“寻衅滋事罪”带走。他的朋友相信,这与他在被中共屏蔽的推特上的发言有关。他的儿子沈力也向媒体透露,派出所所长说“不要让你爸在网上乱说”。
两会开始的第一天,沈良庆在推特上发布多条推文:“废除党天下及其伪法统才是王道!”“中共八二宪法曾保护过臣民任何权利吗,我们不是在这部宪法的保护下不断被打压吗?这个国家哪部伪宪法不支持共产党杀人越货?”
沈良庆已于7日晚间被释放,但这一案例再次显示,将发出异音视为大忌的中共当局,其言论审查范围已扩大到它所设立的防火长城之外。
《纽约时报》5日报导了另一例子。人在中国的人权活动人士张广红在去年使用美国的即使通讯软件WhatsApp,和海内外朋友分享一篇批评中国国家主席的文章。
结果,张广红在去年9月被中国拘押。其代理律师称,证据包括打印出来的张广红在WhatsApp群里分享的内容和发言。
报导称,中国的技术专家认为,这些信息可能是通过入侵他的手机或聊天群里的间谍所获取,而非通过入侵WhatsApp。在张广红被拘留的同一个月,中国官方正式屏蔽了WhatsApp。而早在7月中旬,中国审查机构已开始屏蔽WhatsApp进行视频聊天、发送照片及其他文件的功能,还叫停了很多语音聊天,但大部分文字信息仍可正常发送。
WhatsApp的发言人表示,中国当局并不能从后门获取经过加密的消息。中国公安部未回应置评要求。报导指出,这是向使用经过加密的美国平台的人发出警告,表明他们可能被迫对在那上面说的话负责。
外企被迫配合审查
不仅经过加密的境外即时通讯软件不再安全,报导又称,苹果(Apple)和遭到中国屏蔽的Google、Facebook、Twitter等外国公司被北京施压,要求它们配合中共的网络审查、撤下某些内容。
为进入中国庞大的互联网市场,这些公司不遗余力的配合北京的要求。例如,Facebook曾开发一款没被启用的审查工具。苹果把针对中国客户的数据存储业务移到有官方背景的“云上贵州”负责,并在去年从中国区App Store大量下架了帮助人民“翻墙”的VPN。
报导引述要求匿名人士的消息,指流亡海外的中国富商郭文贵在Facebook和YouTube上不断爆料中国官员的腐败时,曾有中国官员向YouTube所属的Google和Facebook抱怨、施压。
结果,Facebook对郭文贵的帐号禁言,称此帐号未经他人同意发表了他人的个人信息,违反该平台的政策。
而以“不作恶”(Don’t be evil)为企业正式口号的Google,也接受中国当局的要求,下架大量敏感内容。据Google的统计数据,中国政府去年上半年要求撤下2290项内容,超过中国2016年下半年要求数量的三倍多,已创下纪录。
虽然谷歌数据显示,大部份下架内容与恐怖主义有关,但中共当局对“恐怖主义”定义,往往与国际上的认知有若差。例如,新疆维族人一向被与“恐怖主义”相联结。Google发言人表示,公司不会对具体某项删除请求做进一步评论。
在Twitter上,一些知名异议人士抱怨Twitter有时无法正常使用,例如受监控的中国独立媒体人高瑜曾反应她的Twitter帐号无法发言。
中国反恐专家梅建明在去年一个重大互联网会议上直言,北京应对Twitter这样的公司施加更大压力,促使他们改变服务条款,去限制被北京视为颠覆分子的组织发帖。
《纽约时报》指出,被北京强迫提供帮助时,这些公司几乎束手无策。向美国政府求助可能会引发中国的报复,因此很多公司尝试独自应对这种局面。
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分析人士罗助华(Joshua Rosenzweig)表示:“我个人不确定对这些公司来说解决办法是什么,我没有看到好的答案,因为中国政府真的让它们处境两难。”
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前Google职员徐洛文则说:“中国正在变强,他们对向这些平台施压越来越有把握。”
人人自我审查
越来越强势的中国,让境内民众的言论自由严重恶化外,连外国公司、外国人都被迫自我审查。
国际连锁酒店万豪国际集团因推特官方帐号按赞支持藏独的贴文,而被迫道歉并自我整改;德国汽车公司奔驰则因在Facebook旗下的Instagram引用达赖喇嘛的名言而主动道歉。
台湾人权活动人士李明哲在去年3月入境中国时被捕,在11月被中国的法院以“颠覆国家政权罪”重判有期徒刑5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罪证”之一为他在台湾通过Facebook发表的文字。
拥有美国籍的维吾尔族记者吾哈和她的同事,去年曾报导新疆各地的政治思想改造中心。近日,吾哈得知有多达20名亲人失踪,她担心中国当局是因她的报导而抓走家人作惩罚。
这些案例都透露一个讯息:只要想进入中国市场或来到中国访问,都不能有过任何异音或发过任何敏感讯息,否则将损及利益或危及自身的安危。即使人在海外,但其言行也将影响国内亲友的安危。无论中国境内或境外,人人都要面临自我审查。
“中国越来越横行霸道。”国际特赦组织分析人士罗助华的批评,道出了中国严峻的现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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