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罗杰斯(Chris Rogers),马歇尔·科尔文(Marshall Corwin)
BBC记者
在朝鲜严密统治的中心,主要由西方资金支持的平壤科技大学正努力为这个国家未来的精英们开阔眼界。BBC“广角镜”(Panorama)节目组得到特别批准,进入了这所大学。
来到平壤科技大学,马上就可以感觉到这不是一所普通的大学。当我们乘坐的汽车驶过哨卡的时候,一名卫兵向我们举手敬礼。进入校园后已经不再会看到卫兵,我们听到了学生们操练和唱歌的声音。
这些学生的家长们是朝鲜一些最有权势的人,其中包括军方高级领导人。
去列队吃早饭的学生们唱着:“我们的最高指挥官金正恩,我们会用生命保卫你。”
一位20岁的一年级学生对我们解释说:“爱国主义是我们的传统,我们列队行进时所唱的歌是在感谢我们伟大的领袖。”
这里共有500名学生,穿着整洁,黑西服、白衬衣、红领带、手提箱。学生都是由金正恩政权精心挑选的,在这里接受西方教育。
学校的所有课程都是用英文讲授的,许多教师是美国人。考虑到朝鲜与外界隔绝数十年,而美国又是朝鲜所憎恶的敌人,这里的情况确实很不平常。
经历了长达18个月的谈判之后,我们获得在这里接触学生的特别许可,尽管我们的行动时刻受到监控。学生们解释说,即便他们对美国政府不友好,对美国人民也是友好的。
一位学生说:“当然一开始我们有点紧张,但现在我们意识到美国人民和政府并不一样。我们希望同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建立良好关系。”
平壤科技大学的创建人是现年78岁的韩裔美籍企业家金镇庆博士。他应朝鲜当局之邀,按照先前在中国东北延边建立类似大学的模式建立了这所大学。
兴建平壤科技大学共耗资大约2000万英镑,其中大部分资金是由金镇庆博士从美国和韩国的基督教慈善组织筹募到的。
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人权组织说,如果朝鲜公民信仰基督教,将会受到迫害。
在每一间教室里,人们都可以看到朝鲜独裁者的画像高高悬挂在黑板上方的正中央。
科林·麦卡洛克(Colin McCulloch)从英国约克郡来到平壤给朝鲜政权未来的精英们上经济课,而且不收取报酬。在学校的大约40名教师中,一些人由基督教慈善机构资助。
科林在课堂上把学生们分成小组,要求他们组成自己虚拟公司,再撰写出自己的利润预测报告。
朝鲜所有商品的供应都由国家控制,自由市场的概念对学生们来说非常新鲜。
科林说:“我确信朝鲜领导人和政府承认他们的国家需要同外部世界建立联系,在当今时代要想建立一个封闭的经济是不可能的。”
在平壤科技大学教书的外籍教师们面对的是一群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学生,他们从出生就一直接受着一种单一的宣传教育。
美籍教师艾琳·芬克(Erin Fink)邀请我们参加她的英语课时对学生们解释说:“听听这些人说话对你们有好处。他们的口音和我很不一样,他们讲英国英语。”
学生们说,他们喜欢一个名叫“牡丹峰乐团”的朝鲜女子乐团。这个乐团被认为是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的一个最新的宣传工具。
但是,当我们提到迈克尔·杰克逊的时候,学生们的脸上一片茫然。
我们再做一次努力——“谁听说过迈克尔·杰克逊,请举手”——没人举手。
也许你会认为,学生们一定会从互联网上了解到迈克尔·杰克逊。在计算机房,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负责监控所有的上网操作,严格禁止收发邮件,禁止社交网络,禁止国际新闻。
人权组织说,这种忠诚是从刚一出生就开始灌输的结果,当然也出于对遭受处决和进劳改营的恐惧。
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朝鲜人权委员会的格雷格·斯克尔勒托尤(Greg Scarlatoiu)说:“关键问题是,这所大学培养的这些年轻人究竟是会从积极的方面改变这个国家,还是会继续维持现政权的存在。”
“如果为了能够进入朝鲜而付出的代价是无视朝鲜发生的严重侵犯人权事件,那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阿尔顿勋爵(Lord Alton)是英国朝鲜问题跨党派议会小组的主席,也是平壤科技大学的赞助人,他希望目前的试验能够让朝鲜发生根本转变。
阿尔顿勋爵认为,这是为了寻求变化而进行的一种合作。
那么,平壤科技大学的学生们愿意看到在未来发生变化吗?即使在和学生所做的谨慎交谈中我们也能明显发现,一些学生迫切地希望同外部世界建立联系。
一名本科生说:“我们学习外语,因为外语是科学家的眼睛。学习外语也是学习文化,我希望多学一些。”
(翻译:跃生 责编: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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