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色列和哈马斯在经过短暂的几天休战后,又重启了战争,但是,几天休战的意义仍然是很大的,而在达成休战的谈判过程中,卡塔尔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十多年以来,卡塔尔让自己成了犹太国以色列和伊斯兰运动哈马斯之间的首选的调解者。
卡塔尔的外交工作让以色列-哈马斯战争休战了几天,这一结果让世人再次认可了卡塔尔这个海湾小酋长国的调解的才能。确实,卡塔尔和哈马斯、和以色列、和美国都能说上话:哈马斯政治领导层的总部设在多哈,美国在卡塔尔拥有大型军事基地,以色列情报机构的老板大卫·巴尼亚(David Barnea)则是卡塔尔王宫的常客。卡塔尔已经让自己和埃及一起,成为以哈休战的关键角色。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贝尔弗中心的中东问题专家阿德尔·哈马伊齐亚(Hamaizia)评论说,“加沙城和华盛顿以及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之间没有电话沟通,卡塔尔在几天休战这一初步突破中发挥了核心作用,埃及也是如此。”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卡塔尔高级官员透露说,“谈判一开始非常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们的愤怒程度很高”。这位卡塔尔高级官员补充说,“我们继续与两个阵营进行对话,为了恢复他们之间的一点点信任,我们从迈小步开始。”他说的迈小步指的是10月21日哈马斯在发动袭击两个星期后,首先释放两名美国人质。
自2014年起就有了专门的工作组
据接近谈判人员的消息人士透露,10月25日,以色列和哈马斯双方已经非常接近达成协议。但是,根据美联社,以色列要求哈马斯提供人质还存活的证据,但这一要求遭到哈马斯的拒绝,导致协议完蛋了。两天后,以色列对加沙发起地面行动,这一事态发展导致以色列和哈马斯的谈判暂时中断。以色列袭击加沙的医院,且加沙地带的移动电话网络被切断,这一切所引发的情绪,导致位于多哈的哈马斯政治领导层无法和在加沙的军事部门沟通,这也影响了双方的谈判。
领导卡塔尔调解工作的,是卡塔尔首相兼外交部长穆罕默德·本·阿卜杜拉赫曼·阿勒萨尼(Mohammed Ben Abderrahmane Al Thani)。卡塔尔首相是卡塔尔统治家族的成员,他在2017年至2021年期间的卡塔尔获得胜利的海湾危机期间,赢得了卡塔尔元首埃米尔·哈马德的信任。
在与交战各方的日常接触中,卡塔尔首相得到了法学家、前国际司法法院的多哈代表、最近晋升为外交次长的穆罕默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胡莱菲(Mohammed Bin Abdulaziz Al-Khulaifi)的协助。协助这两个人的,是一个由大约10名外交官组成的工作组,该工作组自2014年以来一直致力于加沙问题,以及以色列与哈马斯的关系问题。
休战谈判是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受益于卡塔尔与哈马斯之间的信任关系。哈马斯政治局现任负责人伊斯梅尔·哈尼亚(Ismaïl Haniyeh)居住在多哈,他的前任哈立德·梅恰尔(Khaled Mechaal)也居住在多哈。哈立德·梅恰尔现在是巴勒斯坦海外侨民的哈马斯代表。自2012年起,哈马斯将卡塔尔首都多哈作为其在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之外的主要基地。当时,哈马斯因为拒绝支持大马士革当局对反阿萨德起义的镇压而不得不离开大马士革。
熟悉卡塔尔斡旋行动的位于多哈的哈马德·本·哈利法大学公共政策教授苏丹·巴拉卡特(Sultan Barakat)说,哈马斯当时向海湾地区迁移是“与美国协调完成的”。当时的其它选择是黎巴嫩或伊朗,可是,黎巴嫩太脆弱了,伊朗又是华盛顿的死敌,多哈被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据称,在哈马斯于2006年在立法选举中意外获胜后,华盛顿曾要求卡塔尔与哈马斯建立沟通渠道。将这一任务委托给小小的卡塔尔,是白宫和欧洲大国想纠正因哈马斯被指定为“恐怖组织”而无法与哈马斯直接对话的后果。把哈马斯定性为“恐怖组织”,是在20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代的和平进程及第二次甩石头运动期间哈马斯实施自杀式袭击后的决定。
因此,在西方的默许下,多哈当局参与了让哈马斯与法塔赫和解的努力。法塔赫是哈马斯的竞争对手,2007年,法塔赫被哈马斯赶出加沙。在2008-2009年的战争期间,以及在2012年、2014年和2021年的哈马斯-以色列战争期间,卡塔尔都与埃及一起,共同参与了停火努力。2012年,塔米姆酋长的父亲、当时多哈的君主哈马德·本·哈利法·阿勒萨尼甚至还访问了加沙。
哈马斯的金主
卡塔尔尚未正式承认以色列这个犹太国家,两国之间的关系也曾经起起伏伏。在1990年代的和平进程期间,以色列在卡塔尔开设了商业代表处,随后,在2000年代的第二次甩石头运动期间,两国之间的关系又降了温,然后,在以色列于2008-2009年对加沙发动行动后,双方关系被暂停。最近几年,双方恢复了安全对话,旨在尽可能地遏制暴力在加沙地带爆发。从2018年起,经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的批准,卡塔尔承担了哈马斯金主的角色,卡塔尔支付哈马斯在加沙的公务员的部分工资,并为向加沙运送燃料提供资金。
9月25日,在离战争开始不到两周的时候,以色列情报部门负责人大卫·巴尼亚(David Barnea)人在多哈。他此次访问的目的是试图结束在加沙和以色列之间的隔离墙沿线巴勒斯坦人的示威活动,作为交换,以色列将重新向拥有许可的加沙人开放劳动力市场。此后,这位以色列官员至少三次访问了卡塔尔:分别在10月28日、11月9日以及11月22日。11月9日,大卫·巴尼亚是和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伯恩斯的陪同下前去多哈的。11月22日,则是为了谈判协议的细节。
大卫·巴尼亚逐渐赢得了卡塔尔的尊重。以色列领导层最初对交换囚犯的提议是听都不想听,后来妥协了,因为以色列意识到单靠武力是无法解救人质的。哈马斯则因以色列对加沙的极端残酷的轰炸而感到被卡紧了脖子,所以决定接受一个人质交换三名巴勒斯坦囚犯的提议。
2011年当哈马斯释放拥有法国-以色列双国籍的士兵吉拉德·沙利特的时候,换回了1000多名巴勒斯坦囚犯。所以,这一次的人质和囚犯的交换比例和2011年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另外,有关允许进入加沙的人道主义援助的金额的谈判也非常困难。位于多哈的哈马德·本·哈利法大学公共政策教授苏丹·巴拉卡特说,“卡塔尔做了哈马斯的工作,而美国则做了大部分的以色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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