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噴胡椒噴霧,回家了。
香港變得越來越陌生,我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場聲援行動會變成以武力鎮壓清場,到底我們的政府從何時開始連集會、言論也容不下?
自問從不是社運走在最前線的人。我也很自私,和很多香港人一樣錫身,心裡撐東北、撐發牌、反國教,卻不願意作身體上作任付出。在電視看到示威者被噴胡椒噴霧,心想他們太熱血了,應以理性方式表達意見。
今天我就懷著理性的軀殼,站在政府總部外,聲援一班為公義發聲的學生。剛畢業的我被這班學生感動了,他們手無串鐵,卻明白到社會的不公義。聲援的人沒有以暴易暴的策略,只有嘴巴作武器,口裡高呼:學生無罪、捍衛社會未來。而我站著的添美道,是一個屬於香港市民的地方。
三時,警方包圍我們,舉起黃牌說我們超越了防線。我不明白,為甚麼這塊土地會不屬於人民,莫講添美道是人民的,公民廣場也是人民的,就算政府也是人民的。一班警察操到我正前方,拿走鐵馬,架起盾牌。後面一班聲援者緊張湧至,我站在第一排,與警方面對面。
坦白說,這一刻我很怯,有想過後退,做一個安安穩穩的香港人。但很快又被良知蓋過,我要證明我爭取著正確的價值,也要彰顯一個政權是有多懼怕人民。 我問警察:「你地都曾經係學生,你地都曾經相信公義,今日你地既良知去左邊到?」他們依然是無所動容,守著他們所謂的崗位。我問得出這樣的問題,證明我還 天真相信警察是有良知的。
半小時後,一隊防暴隊操至,儼如開仗。武裝、盾牌陣、胡椒噴霧,我望望自己,我不覺我和我身旁的一班學生有這麼的可怕。我被噴到眼睛,臉部,手部, 我的朋友被警方扯去口罩從呼吸道噴胡椒噴霧,同時有警員在大廈四樓向逾千聲援者灑胡椒噴霧。我全身刺痛,刺痛卻讓我更加氣憤,氣憤一個連與學生也要鬥氣的 政府是何其沒有胸襟,甚麼聲音都不包容,與人民敵對。防暴?我不是暴力,因為我不曾暴力,暴力的是這個政府。
受教了,一堂公民課讓我看清一個變質的政府。曾和我一樣站在民主最底線的怕事者,也要認清這個極權政府經已連一個和平集會也容不下,當綿羊終會被逐漸被滅聲。香港人,自己城市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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