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6 February 2014

谨防中国金融火灾

刘利刚
2014 年伊始，中国火灾连连，千年香格里拉古城和百年桐寨被付之一炬。在金融业，上星期的中诚信托产品兑付风波，似乎预示着金融火灾的隐患也已出现。如不及时处 理的话，一场金融大火也可能发生。看来，马年中国人的理财投资并不会一马平川。中国的信托和理财产品，以及背后影子银行和地方债务的潜在违约风险，如同达 摩克斯利剑，高高悬挂在投资者的头上。20 14年将是债务违约风险不断攀升的一年，只有通过建立存款保障机制和允许地方政府发债，才能从根本上化解债务偿还的定时炸弹，为中国式债务危机破局。
类似中诚信托的这类理财产品，是信托与银行合作提供的投资产品。信托公司设计并创造出一种高回报率的金融产品，将它提供给银行，再出售给银行储户。 表面它们看起来与政府并没有关系，但一旦出现违约危机，政府的隐性担保最终不得不使其介入其中。如同此次兑换风波中，媒体报道说山西政府表示可能将会担负 50%的赔款额。违约的信托和理财产品一旦成为政府的或有负债，将让原本高企的地方债务雪上加霜。
那么2014年，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到底有多庞大呢？根据国家审计局的数据，2014年地方政府需要偿还的直接债务达到2.38亿万元，这超过了地 方政府2013年财政收入总和（不包括中央转移支付）的三分之一。如果加上或有负债，2014年到期的地方债务的总数将达到3.57万亿元，超过地方政府 收入（不包括中央转移支付）的一半。而这还只是偿还债务的本金。如果以1年基准借贷利率6%来保守计算，地方政府2014年还需要为总共所持有的10.9 万亿债务偿还6540亿元的利息。
在地方政府的直接债务和或有负债增加的同时，中国的经济增速逐步放缓，央行也推出了一系列打击影子银行的政策， 地方政府的融资行为今年可能面临更多的约束。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相对贫穷的中部和西部地区，特别是贵州，云南，西藏，青海，宁夏和新疆，这些地方的信 托公司和地方融资平台，可能将面临更大的偿还压力和债务违约的风险。
解铃还需系铃人，不论是信托和理财产品兑付，还是地方债务的偿还，要从根本上降低债务偿还危机，中央政府首先需要从地方政府的融资渠道上来根本解决问题。
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大部分都于基础设施建设融资相关。笔者认为一旦中央允许私有化和分散国有产权，地方政府的债务水平将显著降低。同时，地方政府的资 产负债表上，仍然拥有大量的资产，这些资产以国有企业和城市商业银行的形式存在。因此，中国地方政府债务的风险主要是流动性的问题，而不是偿还能力的问 题，完全可以通过正确的政策来解决。
允许地方政府直接进入债市发债，而不是通过地方融资平台发公司债，将可以解决地方债务的流动性问题，降低其融资成本和风险。地方政府如果可以直接进 入债市，为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融资，因其庞大的资产和政府信用，可以降低它们的借贷成本。以政府为主体进入资本市场也可以使它们的融资更加透明， 这是因为发债必须有评级，地方政府如果向市场透露其财政状况，这也就可以引入市场和地方的人大更好的监控地方政府的融资行为。事实上，十八届三中全会也表 示将设立一个标准化的风险预警系统来更好的管理地方债务。
而回到信托和理财产品本身，由于中国还没有存款保险机制，所有的存款因此都被认为是受到保障的。中国金融系统为国家所有的性质，也使得投资者认为， 所有的金融交易被都受到国家的保障。如果中国金融机构的所有制不能实现多样化，西方社会中常见的道德风险的法则，将无法在中国现在的金融系统中实现。 而在危机处理时过渡强调限制道德风险，不兑现其之前开除的支票，这将使得投资者个体在金融产品违约时对政府的信用体系没有信心，造成挤兑和抛售， 从而引起一场系统性危机。
所以，政府只有在限制道德风险和防止系统风险上取得微妙平衡，才能有效为中国式债务偿还危破局。如果美联储能对其量宽的退出极其谨慎，中国政府也应 小心翼翼地去杠杆化，谨慎化解地方政府债务偿还的定时炸弹，避免不必要的金融恐慌和火灾，这样才能在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保障整体经济稳步健康的 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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