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美中两国已同意举行定期高层会谈,就如何设定网络安全和商业间谍行为的规范进行磋商。这是为缓解两国紧张局势的首次外交努力,紧张局势的起因是美国称,每天都有大量电脑遭入侵,企业和政府机密被窃取。
会谈将于7月启动。奥巴马总统将于下周五同今年春天上台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加利福尼亚州兰乔米拉奇举行一次不同寻常的非正式峰会,此次峰会可能会为两国的关系定下基调,有助于两国克服长期性的紧张议题,比如朝鲜核威胁。
美国官员表示,他们预计这一进程不会立即让来自中国的网络入侵显著减少。美国网络战司令部(United States Cyber Command)司令兼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局长基斯·B·亚历山大(Keith B. Alexander)表示,攻击已造成了“史上规模最大的财富转移”。黑客窃取了大量机密,其中包括谈判策略,以及下一代战斗机和天然气管道控制系统的图解。
然而,一名美国高级官员在周五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必须制定一些规范和规则”。这名官员参与了与举行定期会谈相关的谈判。
这名官员说,“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不能只是谈谈要点就过去了。”他指出,会谈主要将集中在美国公司知识产权被窃取一事上。“我们的担心不仅限于此,但它是急需受到重视的问题,”他补充说。
中国政府一直坚称自己是网络攻击的受害者,而非实施者。中国官员极力否认五角大楼和私人安全专家搜集到的大量证据。这些证据显示,位于上海郊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61398部队是美国遭受的许多最复杂攻击的幕后主使。
周六,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Chuck Hagel)在新加坡的一次会议上谈到“网络入侵威胁日益严重”,此番评论的矛头直指中国。随后,中国一名将领做出尖锐回应称,对于美国反复保证的,其在亚洲日益增强的军事存在并非针对中国的说法,她表示怀疑。
兰乔米拉奇的会谈将在沃尔特·安纳伯格(Walter Annenberg)所有的一座庄园举行。尽管网络攻击将是此次会谈的一个重要话题,但主要努力方向仍是在奥巴马和习近平之间建立一种融洽。美国官员希望这处庄园能让双方都放松下来。这座名为“阳光之乡”(Sunnylands)的庄园接待美国总统和外国高官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理查德·M·尼克松(Richard M. Nixon)时代。
习近平担任共产党官职已久,他在今年3月巩固了手握的权力。美国官员称,习近平在中国领导层中引入新面孔,以及加强对军队的控制的速度让他们感到惊讶,这是他的前任胡锦涛从未做到的。
会谈的另一个重要问题将是朝鲜。参加过同习近平及其团队的会谈的美国官员相信,中国的这位新领导人对朝鲜的耐心更少。他的前任对朝鲜领导人怀有情感联系,但他则几乎没有。
“在这里,有意思的是那条不叫的狗,”这名美国官员称。他指出,中国并没有敦促各方重启会谈,除非朝鲜同意会谈目标是去除整个朝鲜半岛的核武器。他说,“我们没有听到抚慰性的呼吁保持克制的言论。”
中国还采取了公开举措对抗朝鲜,如命令中国银行停止与朝鲜最大的外汇银行进行交易。
直至2011年一直担任奥巴马的中国事务首席顾问的杰弗里·A·贝德(Jeffrey A. Bader)说,“在让朝鲜吃苦头这一点上,他们的态度更加开放了。”
尽管如此,在今春爆发的最新一轮朝鲜半岛危机中,朝鲜新任领导人,年轻而且基本上还未经受过考验的金正恩(Kim Jong-un)明确表示,他任何时候都无意放弃核武计划。
网络安全问题由于涉及美中两国经济关系的核心,因而成了两国之间的突出问题。而由于两国过去产生摩擦的根源,如外汇政策等问题已在去年有所缓解,网络安全问题就显得更为重大。
中国的学者和企业界人士表示,如果中国想把年经济增长率维持在7%到8%的水平,就需要持续注入新技术。这可能会让中国不愿削弱系统化窃取知识产权的行动。
相反,中国会就美国动用网络武器的做法向美国施压。尽管没有证据显示,美方曾用网络武器打击中国的目标,可是中国的新闻媒体和军方刊物,却常常引述美国和以色列针对伊朗核计划实施的复杂网络攻击,以此证明美方也在利用网络空间获取战略优势。
有关电脑黑客活动的讨论,将在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Strategic and Economic Dialogue)中开始。在一年一度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上,参会的中美官员将讨论一系列的广泛议题。不过官员们透露,正在组建一个专注此议题的新工作组,该工作组将更频繁地举行会晤。
然而会谈将走向何方仍不清楚:在奥巴马政府内部进行了大量辩论之后,官员们已经断定,针对网络冲突并不容易产生像美国和苏联50年前开始谈判的那种军控条约。今天,网络武器的持有者既有个人也有国家,而且要找出攻击的源头更是难上加难。
中国问题专家们说,另一个问题是,无论是中方还是美方,都没有做好坦白讨论网络问题的充分准备。黑客活动的增长,以及其在军事和企业间谍活动中的应用是一个相当新的现象,我们仍然不清楚,习近平和其他中国高级领导人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会有多严肃。
与中国领导人关系密切的香港前行政长官董建华(Tung Chee-hwa)最近表示,当他在北京和高官们提到美国对黑客活动的关切时,他们表示了迷惑。
专家们说,两方都未准备好讨论军事间谍行为,这意味着,对话必然会把焦点放在中国黑客窃取商业秘密的问题上。他们说,在这个问题上,奥巴马需要立场坚定。
曾在克林顿(Clinton)政府担任中国问题顾问,现在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供职的李侃如(Kenneth G. Lieberthal)说,“奥巴马必须要阐明,‘北京有一个大型的黑客机构正在运作,上海也有一个大型的黑客机构正在运作。如果我们不能马上看到改变,这件事就会产生消极的后果。’ ”
专家们表示,在停止攻击电网等关键的国家基础设施的需求上,中美能够找到共同点,因为这种行动对两国都构成了极大的危险。贝德说,“我个人认为,双方作出‘互不破坏’的承诺是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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