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4 December 2011

“比预算节省12亿”值得炫耀吗?

针对网友质疑云南红河州政府大楼为“最气派地市级政府大楼”,红河州委常委、宣传部长伍皓近日表示,州委、政府等五栋建筑外加一个千亩市民公园,含绿化总共才花4亿多元,比预算少花近12亿元。(四川新闻网11月29日)

“总共才花4亿元,比预算少花近12亿元”,从逻辑上说,这属于一种典型的偷换概念。因为不管到底是花了多少钱,都无法否认“豪华气派”这个事实的存在。何况,4亿元盖个政府大楼,也决不是一个可以轻描淡写的小数目。

伍皓说,“州委、人大、政府等五栋建筑 ,再加上一个千亩市民公园,含绿化总共才花4亿多”,一个“才”字,炫耀之色溢于言表。话外之音是,财政预算批准了16个亿元,我们原本可以在这个额度内尽情享受,即便花完也合情合情,但现在却只花了4个亿元,这少花的12亿元难道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省下来的吗?当然,我们并不能否认,红河州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预算,但关键是,建造一座政府大楼花费高不高,到底该怎么比?

和民众预想中的政府开支比,和厉行节约、精减开支的政策规定比,和地方政府应当表现出的权力品质比,尤其是和一些国家政府办公大楼的低调朴实相比,4亿元建的政府大楼堪称豪华。但是我们的政府官员不愿跟这些比,他们只愿意跟财政预算比,这么一比,他们简直就成了帮人民省钱的模范。事实上,不惟红河,大概所有建造豪华办公大楼的地方政府都有一种“预算情结”,只要不超过预算,都算是节省。办法很简单,只要无限加大预算,想花多少钱都可以,这是一把无往而不利的通行证,不仅不会带来权力耻感,甚至在自我麻痹中还会生出几份成就感和荣誉感来。

伍皓无意中的辩解,其实暴露了一个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4亿元已经足够建造一座让网友叹为观止的奢华政府大楼,那么当初16亿元的预算究竟是怎么通过的?要知道,红河州府大楼于2005年5月建成,落成当年就因适逢该州遭遇“5年以来最严重旱情”而备受争议。这12亿元的巨大落差,原本应该是政府挥霍民脂的一个耻辱见证,但现在却成了官员炫耀勤俭节约的一种美德,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终于知道,原来挥霍可以带来节约,原来无知无畏可以制造美德。我认为这不是官员个人自知能力的问题,而是在权力过度膨胀且缺乏有效约束的现实下,既得利益者和制度维护者的一种本能反应。意味深长的一点是,2004年的时候,伍皓作为新华社记者,是这座“最气派地市级政府大楼”的调查者,而现在,身为红河州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伍皓,又成了这座大楼的坚定鼓吹者。身份跨度之大,角度变换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这正应了网友“屁股决定脑袋”的那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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