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提到了次優理論與複數均衡。該表述可能太技術性,讓人難以理解,我嘗試利用我在日本、中國、香港觀察到的現象説明一下。
「盲道」。在中國城市、東京、香港某些街道我們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道路上由黃色磚塊組成的一條以供盲人行走的特別路徑。這種專為盲人設計的道路最先見於日本,再被中國所引入,然後蔓延至香港。其他西方國家並沒類似的道路設計。
次優理論可以在某程度上解釋這個現象。假如決策者的目標是為提高盲人的生活素質,他們可以有很多選擇。最優選擇:以醫學或科技是恢復盲人視力。這是最好的選擇,但它在現有的科學水平並不可能達到,所以只好做出次優選擇。次優選擇有很多個,例如提供導盲犬資助、提供衛星導航儀器、建設盲道等等。每個選擇都有各自的優劣、風險與成本收益平衡。假如我們單以對生活素質的影響進行排例,它們的順序應該是1)衛星導航儀器,2)導盲犬,3)盲道。但當我們加入它們的成本收益與其他考慮後,對一個政策決定者來說它們的順序會變得不一樣。
提供衛星導航儀器需要技術供應商的首肯,在WTO的TRIPS之下要獲得專利擁有者的使用同意的成本非常高,其中更會牽涉很多有勢力的利益相關者,對決策者來説不是好選擇。導盲犬需要訓練與飼養(飼養需要空間),供應有限,邊際成本高,有些公衆場所更會把導盲犬當成普通寵物而不讓其進入。建造盲道的單次造價與維護成本高但邊際成本很低,同時,它有很大的公衆表現力,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這對政府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它可以一次過獲得巨額資助,並向公衆表現它對社會的關注。對政府來説,形象工程的功用遠大於建造盲道實際收益,因此它很自然的選擇建造盲道。
讓我感意外的是日本人對盲道的建設並不太關心(香港也是一樣),不會考慮它的實際收益是否與成本成正比。同樣的成本用於其他地方可以為社會帶更多的收益,但在各種動力(與缺乏動力)的驅使下,社會達不到更優的均衡。我認識的一位日本教授認爲日本民主有很多失敗的地方,而最失敗的就是它缺乏充分的社會討論,本來可以更好的社會卻為自己製造很多無謂的束綁。沒有充分、理性的社會討論,社會只會做出不良的社會選擇。這是為什麽市場原教旨主義成爲社會主流思想的原因,也是爲什麽1%的人可以操控社會大部分財富的原因。香港各政黨在追求民主制度但它們從不討論民主的實質是什麽:它們的著眼點只是選舉與選票,認爲選舉可以改變一切。在缺乏社會討論的基礎下,我看不到選舉會帶來什麽實質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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