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1 September 2019

李文足:第三次会见王全璋 ——全璋终于笑了

今天的临沂监狱,不知道什么原因,警察比往日更多了。
我这次进入会见室,一个半小时还没有出来。后来听说峭岭姐她们都着急了,也发了消息。
见到全璋的时候,就问起他那颗晃动的牙。那颗牙在8月上旬掉了。他的太阳穴凹下去的很严重,双侧脸颊都快缩进嘴里了。肚子却是圆圆的鼓出来,驼背弯腰。我们正问着全璋的健康情况,全璋突然说到:他们(狱方)说了,你提了保外就医。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我马上就要出去了。而且身体条件也不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
我的火腾地一下子窜到脑门儿!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十倍!
吼:你好什么好?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之前是年轻潇洒,现在又老又黑。
临沂监狱到底给你吃啥药了?怎么变成了个大傻子!谁听了保外就医不心花怒放?怎么你还不想?你喜欢监狱?要在监狱里待足了月?
全璋目瞪口呆看着我发飙,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我想起来全璋说的出狱后不能回北京,警方要他去济南,继续监控他,更加生气了。我看着旁边做记录的警察说:“你把我说的记下来。你们的监狱长肖广庭,是他安排王全璋出狱后去济南吗?你问他,他这么大的劲头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到底想干嘛?他要不把王全璋放回北京试试看!”
我们的通话“咔嗒”一声被掐断了,一下子涌过来了二十几个警察,围着我,大声斥责我。
我心一横,冷笑着说:“你们吓唬谁呢!我不怕你们吓唬!别嚷嚷,我不怕。”警察们迅速把全璋弄走了。我亮起嗓门高声说:“法律规定会见30分钟,现在时间没到。你们赶紧给我把王全璋弄回来,不见完我不会走!”
警察说:“你说话声这么大,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的行为影响了被改造人的情绪和心理,扰乱了会见秩序。”
我觉得好笑,警察对王全璋假惺惺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越看越让我恶心。索性豁出去了,我调侃道:“这样啊……下次你们干脆在玻璃上贴个规定,声音不能超过多少分贝。再放个分贝显示仪。这次你们又没标准,都是你们说了算怎么行?”我收起微笑,拉长脸道:“我的会见时间没结束,别扯别的,赶紧把王全璋给我弄回来,否则,我不会走的。”我坐下,不再理他们了。
过了十几分钟,来了一个警察头头,说让我到另外一个房间谈谈。我说没什么好谈的,我就坐在这等着继续见全璋。他说:“这样,只要你配合,不要喧闹,你们就继续会见。”
我说:“配合你们什么?配合你们,说你们想听的话?下次是不是得写个稿子,让我照着念?我都按着法律呢,不配合你们违法。”
我不再搭理他们。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突然冲过来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不让你见就是不让你见。
我刚回过神,黑衣男已经快步向门口走去。
我立刻站起来扯起嗓子喊,你谁呀?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们会见!
我的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已经消失在会见大厅。
过了十来分钟,警察头头又来了,说:“领导鉴于你从武汉大老远的赶过来,让你们继续会见。但你要答应,不再喧闹。再喧闹,我们有权中止你们会见。”
我一口回绝,说:“别跟我扯这个‘人情’,我们就按法律来。这是你们应该做的,是你们的责任,是我们的权利。赶紧让我见,30分钟到了,我走人。
没过十分钟,警察们又把全璋带回来了。
整个会见室就像硝烟弥漫的战场,20多个警察站在我后面,不远处别的会见人员被警察吼着不要乱看。全璋的脸上写满担忧和恐惧。我看着全璋的表情,灵机一动,
说:“泉泉,给爸爸做个鬼脸。”泉泉立即用双手捏起自己的腮帮子,伸出舌头,翻着白眼。全璋看着可爱的孩子做着鬼脸,一下子笑了出来。周围的警察们在我们一家人眼里,就像空气泡泡一样,一个个破了、碎了,消失了。
全璋又开始唠叨,说我不懂事,要跟警察道歉。济南也没什么不好。
我没好气地打断他,问:“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不想过日子是吧?不想过日子也不行,现在也不是你说了算!你先给我回来!回来我收拾收拾你,我们两个先算算帐再说……”
我骂得正过瘾,这时看到全璋竟然腼腆地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也呆了。这是会见以来全璋头次对我笑。我对全章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他还在坐牢的时候。我于心不忍。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笑了!看到他笑容的瞬间,我的心一阵阵刺痛!全璋笑了,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全秀姐接过电话跟全璋说了父母的情况。30分钟到了,泉泉喊了一声爸爸,我爱你,给了全璋一个飞吻,全璋毫不犹疑地给了泉泉一个飞吻,招了招手再见。
李文足
2019年8月31日

监狱门口团伙抢劫

2019年8月30日上午8:20左右,我与刘二敏、王峭岭,陪同李文足及儿子、文足老父亲、王全秀到山东临沂监狱第三次会见王全璋。
我们一行人到达临沂监狱会见室门口,看见会见室对面的一条街上,各个胡同里、门店里、居户的门口里……有几十人盯着我们。一伙年轻人几乎同时撑起伞围绕着我们转着。我有点兴奋地掏出手机自拍,被看不见脸而撑着雨伞包围自己的奇观,忽然听见“抢手机——”。是峭岭姐的声音,我迅速将手机死死搂在怀里,看见伞底下的手收了回去。
此时,又听见“我的手机被抢走了”,又是峭岭姐的声音。眼前全是伞根本看不见峭岭姐。我帮着大喊“有人抢手机了”,也听见二敏姐、文足喊着有人抢手机。我躲着伞往外跑,看见一个人往远处跑。峭岭姐指着跑的人喊,“(打伞的人)他们把手机传给跑的人拿走了……”。文足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峭岭姐说他看见打伞的人要抢我手机,就喊了一声,他们又回身抢走了自己的手机)。
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警察又笑着走了……

我开始躲闪着打伞的人走,可是伞一直遮挡着我的视线。闺女喊下雨了、下雨了,妈妈能看见彩虹吗?其实是除尘喷雾车在我们头上空一直喷洒,大晴天的路面有流动的积水。我又为这种少有的奇观兴奋了掏出手机拍摄,一只粗黑的大手忽地握住我的手机就抢,我下意识的喊着叫着向怀里拉拽用力保护手机……文足的老父亲回身看见了,赶紧过来阻止,阻止过程中额头被打伞的人撞伤。我的手机虽然没有被抢走,但是屏幕炸裂机身变形……
等文足会见结束后,我们再一次报警。警察来了,我指认抢夺手机的黑粗壮的男子,警察叫男子,男子开始跑,警察从犹豫到快步的追,5米远、10米远,男子拐弯不见了……
我在王峭岭陪同下,被警察带到西郊派出所做笔录,李文足等人也到了派出所。王峭岭和李文足父亲也做了笔录,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拿出了两份我的受案回执单。我对回执单有疑问时,民警李学金态度立即变的恶劣起来。没有让我签字,就拿着一张走了。我拿着一份没有签字的受案回执,而李文足父亲始终没有等到受案回执单。无奈,我只好打督察电话投诉民警态度恶劣,又找西郊派出所所长,要投诉民警李学金。直到下午3点,我们都没等到所长露个脸。
为了这受案回执,我们已经改签了一次高铁。下午三点,因为要赶火车 ,我们一起离开了临沂西郊派出所……
离开前我们请民警向所长转达:我们会坚持履行我们的投诉控告权。
709 原珊珊
李文足
王峭岭
刘二敏
2019年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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