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917年的俄国革命,是20世纪最重大的历史事件之一。它不仅是俄罗斯人的革命,还被视为一个全球历史的分水岭、现代世界的开端;它不仅是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预设下的革命,还具有东方面孔和东方意义,深刻影响了日后亚非拉国家的现代性进程;它不是按设定好的革命计划展开的,而是经历了一系列偶然、失误和戏剧性转折;它创造了一种新的政治、国家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至今仍能引发无数政治哲学上的思考。可以说,这场革命直接塑造了20世纪的世界面貌,它的复杂性和深刻性是说不完道不尽的。
自2013年创刊以来,《东方历史评论》对俄国这个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家有着持久的关注,我们邀请国内外最优秀的写作者围绕俄国的历史、政治、文学、艺术等诸多主题做过许多深入的探讨,积累下来许多值得反复阅读的文本。
值此俄国革命百年之际,我们从四年的文库中拣选出一批文章,希望大家在重新的阅读中更深入理解这个国家,理解百年前发生的革命以及百年以来这个国家不断上演的一幕幕悲喜剧。
1
革命年代
▋布尔什维克是“国际犹太人的阴谋”?
所谓“犹太-布尔什维主义”的神话从一战末期的革命浪潮中就开始流行,后来成为了纳粹反犹意识形态的核心理论之一。在希特勒看来,无论是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是东方的社会主义苏联,都是犹太人操控下的国家。犹太人在20世纪欧洲的共产主义革命中究竟扮演者怎样的角色?为什么他们会被左翼革命运动所吸引?
▋布尔什维克随时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俄罗斯革命塑造了20世纪的历史。俄罗斯1917年底退出东部阵线后,德国可能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取得胜利。结果,德国军队被打败,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之后又将政权持续掌握在手中许多年,这是当时列宁的敌人所始料未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几年之内,世界的三分之一土地上建立起了共产主义政府;核武器让苏联能够主动地与历届美国总统谈判。戈尔巴乔夫1985年成为苏共总书记后,他表现出了要改革苏维埃秩序、让苏联在国家和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比自己的对手美国更优越的雄心。然而,他的政策让苏联这座大厦轰然倒塌。但是,当他在1991年的最后时刻辞去苏联总统之时,他仍然认为列宁是一位仁慈的领袖,认为十月革命是一场有益的革命。
▋十月革命源头追索:检点乌托邦
今天,我们有足够理由纪念十月革命。但值得人们纪念和梳理的,不是彼得要塞的老炮到底打响过没有,不是那些被竖起又被推倒的伟人塑像,不是建构在虚构名词上的、充满魔力的通往乌托邦的歧路,而应当是那些在历史、在经典中早已存在着的人类经验和价值:正义、自由、美与善。
▋俄国革命百年,十四本英文新书带你重回历史现场
100年来,对于这场革命的争论和研究从未停息。今年正值革命爆发100周年,与中文学界的沉寂相比,英文世界在过去一年出版了大量与此相关的新书,其中涉及通史、专著、回忆录等等。本期书情栏目向大家介绍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十四本著作,从各个不同侧面展示这场革命的来龙去脉。
2
人物
▋三个人的莫斯科之旅
罗曼·罗兰可能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他写下这些日记半个多世纪后, 曾经无比强大的苏联竟会轰然坍塌,彻底解体。苏联的灰飞烟灭原因当然很多,很多,但像茨威格、罗曼·罗兰这种有“人类良知”之称的人们明明看到了它的严重弊病, 却出于自以为是“道德”的原因为其“讳疾忌医”,终于沉疴不治,无疑也是其中一个虽然不大、但并非不重要的原因;像纪德那样坦率指出弊病却受到激烈攻击,无疑也是其中一个虽然不大、但并非不重要的原因。
▋列宁为什么会讨厌瑞士?
1917年3月下旬,列宁离开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但却因此令他讨厌的瑞士,返回已经沸腾的俄国,几个月后就领导了震撼世界的俄国十月革命。十月革命被视为“改变人类命运”、“开创人类新纪元”的伟大革命,列宁因此被誉为“伟大的革命导师”。然而,他在瑞士几经努力却无法使一个小小的工人组织“革命化”,甚至“一对一”地做工作都未能提高一个青年的“政治觉悟”、更不必说让其走向革命。一个穷人生病都能住进疗养院的社会,确难发生革命,确难产生大动荡,即便最伟大的革命者、最激进的造反者,都将一筹莫展。
▋曼德尔施塔姆:昨天的太阳被黑色担架抬走
曼德尔施塔姆最初是十月革命的拥护者。爱伦堡写道:”我是在莫斯科认识奥西普·埃米利耶维奇的,后来我们常在基辅索非亚大街上那个希腊咖啡馆中见面,他在那儿向我朗诵了描写革命的诗:啊,执法如山的人民,你是太阳,在沉闷的岁月冉冉升起。”《人·岁月·生活》是1960年在苏联出版的,那时曼德尔施塔姆尚未平反,故有的地方闪烁其辞,特别是他生命的结局,爱伦堡只提了一句:”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1938年春在莫斯科。”曼德尔施塔姆仿佛身披黑色大氅,在交叉小径上消失。
▋俄罗斯的安娜
这个不期而至的客人来自一个人们自由畅谈心声的国度,他为安娜带来了她在过去四分之一世纪都未曾见过或听起过的朋友的讯息。这是阿赫玛托娃生命中最后一段伟大的爱情。在《没有主角的诗歌》的手稿里,她将第三个和最后一个献词送给了“来自未来的客人”,这一明显的意指被认为太过危险,最终苏联的编辑在其死后出版的选集中极不情愿地删掉了它们。一九五六年写下的这句诗中,或许所指的也是同一个人:
他不会是我挚爱的丈夫
但是我们的成就,他和我,
会让二十世纪坐立不安。
▋托尔斯泰是如何成为“俄国革命的镜子”的?
俄国的革命者们确实能从托尔斯泰主义者身上找到很多共同语言:他们都是沙皇政权的激烈批判者,都主张剥夺教会与地主的土地,都曾在一战期间进行过反战宣传。列宁于1908年写下的文章《托尔斯泰: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在苏联时代一再被引用,成为这位作家最为人熟知的标签。然而,革命后的苏联官方却立刻发现,如何将托尔斯泰的遗产纳入红色政权的思想体系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作为一位基督教无政府主义者,托尔斯泰毫不妥协的否定任何形式的国家政权,无论是沙皇的还是苏维埃的;作为一位主张“以爱制恶”的非暴力主义者,托尔斯泰又反对以革命的手段来解决社会问题,更不要说这位作家浓厚的宗教思想背景与布尔什维克的无神论世界观格格不入。
▋当沉默代替事实,沉默即是谎言:纪念叶夫图申科
作为苏联六十年代诗人群体的最后一位诗人,他的离去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这篇文章纪念这位最早打破苏联社会对纳粹大屠杀的沉默、曾在“解冻”时期用自己的诗歌给苏联年轻一代带来巨大冲击以及对中国诗歌创作产生重大影响的大诗人。
3
理想与现实
▋苏联1920-1930年代的阶级斗争与假面社会
这是一本关于个人在社会中再造身份的书,这个社会被革命抛入混乱之中。我要探究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个人如何应对身份(带来的)问题——主要是,他们如何为自己打造新的面目(persona)以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新面目又是如何使许多人困惑迷茫、不知所措、无以应对。”费兹派屈克同时还关注新面目的社会后果:“当个人忙于重新设计自我,保全重新设计的自我,并且知道邻居都在这么做的时候,他们便会有哪些社会行为(洗涮自己、自我批评、揭发别人)和哪些心态(猜疑、身份焦虑)
▋古拉格之恋:红星照耀下的爱情
用早在1922年就被驱逐出俄国的斯捷蓬的话说:“在‘红星’的照耀下,我们都重新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谊,诗人之于诗匠、真正的哲学家之于哲学教授、英雄之于装腔作势者、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之于偶遇俄罗斯的路人等的区别是什么。”另一位同被驱逐的社会学家索罗金则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现在知道有三个东西会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和心里:生命,哪怕是最艰难的生命,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信守义务是另一个宝物,它使生活幸福并带给心灵以不背叛自己理想的力量;我所认识到的第三种东西是,残暴、仇恨和不公,无论在智识、还是道德、物质方面,都不能也永远不会创造任何永恒的东西。”
▋苏联儿童:我们最幸福
1932年9月3日,苏联西伯利亚一个叫吉拉西摩夫卡(Gerasimovka)的村庄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两个男孩的尸体,其中较大的一个是巴甫列克.莫罗佐夫(Pavlik Morozov),15岁,是少年先锋队员。巴甫列克曾向警察检举过父亲,富农特罗费姆.莫罗佐夫(Trofim Morozov)的罪行。据报纸报道,莫罗佐夫家的人是因为怨恨巴甫列克揭发他父亲而将他杀害的,同时遭害的还有他9岁的弟弟。因此,这是一次阶级报复的杀害。调查一开始,苏联报纸和警方就把巴甫列克的死确定为一桩政治性犯罪案件,巴甫列克是模范少先队员,而杀害他的人则是“富农反革命”。
▋孩子们,你们要听话!
元首的意旨和伟大领袖的口号交相辉映,他们都渴求将孩子塑造成符合他们意志的完美“新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通过诱导与恐惧的双重手段,一个懵懂的孩童是完全可以被培养成合格的“新人”的,无论是出于对荣誉感的热望,还是出于对禁忌的恐惧,他们都会约束自己的行为,并且让自己相信意识形态下的宣传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融入集体,将自己奉献给这个制度,是他们唯一可以有的选择。
但当他们长大,进入成人社会后,却发现一切都与他们所受过的教育全然不同,这个国家并不是处处美好,等级森严,官僚严重,缺乏活力并且死气沉沉,还有萦绕四周的恐惧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日常生活之中,他们自己也可能成为被告密的对象,也会因为一语有失而进集中营。
▋知识分子的终结
戈尔巴乔夫是自列宁以来第一位对知识分子友好的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决心让苏联回到改革的道路上。他和其他开明干部一样,与西方相比,苏联的社会和经济条件所处的劣势让他感到耻辱。1983年,戈尔巴乔夫正式访问加拿大,他和苏联驻加拿大大使亚历山大·雅科夫列夫有过交谈——后者在和俄罗斯民族主义者发生冲突之后便在加拿大过着自己光荣的“流放”生活。雅科夫列夫带戈尔巴乔夫参观加拿大繁荣的农场,他知道这些农场的景象会给这个曾经在俄罗斯“黑土地”上生活的农村男孩留下深刻印象。戈尔巴乔夫注视着这些农场,喃喃自语道,“就算再过50年,我们也无法达到这个效率。”
▋集体宿舍背后的意识形态
在这里,宿舍的楼梯可以被视为一个完美的意识形态象征,象征主人公道德上的进步和上升。在这个故事中,体力劳动的价值与在底层的卑微生活将被理想主义与冒险所升华。然而在《传奇的延续》中同样明显的是,官方意识形态自身也投射了想象。在新世界中,托尔亚感到“童话成真了”,那是当一个工人讲起了关于伟大的叶尼塞河与安加拉河是如何汇合的古老传说,而这正是托尔亚所参与的建筑项目的目标。托尔亚有一个令他难以忘怀的童年异象,是“在蓝色的海洋中航行着许多红色的船只”;而当他在建筑工地上辛苦地劳作时,在一片飘扬的标语横幅之中这个异象又突然浮现出来。这部小说清楚地表明,苏维埃意识形态不仅仅是一剂无聊而受限的处方,更是一套高度复杂的话语,其本身就包含了浪漫的元素以及潜藏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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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角度的苏维埃
▋影像|十月革命百年:俄罗斯前卫艺术的崛起
2017年是俄国十月革命爆发100周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将以展览“革命的推动力:俄罗斯前卫艺术的崛起”(A Revolutionary Impulses: The Rise of the Russian Avant-Garde),审视在剧烈的社会变革之下,革命与前卫艺术之间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此次展览结合油画、版画、字体设计、书籍、摄影、电影和物品设计等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媒介,全面展示艺术家丰富的创作素材和手段。
▋苏联航天海报背后的英雄、梦想、荣耀和政治
这是苏联第一张以航天为主题的宣传海报,“以和平之名”(во имя мира,“In the Name of Peace”)。这位女性,实际上并非任何与航天相关的具体人物,而是整个苏联的化身——Mother Russia。她身穿象征革命政权的红色上衣和围巾,举起右手伸向月球,背后是一个奔向月球的火箭的抽象画。
▋从苏联科幻小说里读政治与历史
俄罗斯有着丰盛的科幻文学和电影传统,诞生过许多世界知名的经典作品,尤其是在六七十年代。这种状况的产生并非偶然,而是出于冷战期间美苏之间在科技、军备与太空探索等方面竞赛的必然要求。这一时代背景不但大大激发了苏联科幻的创作数量,更是深深影响了科幻作品里的情节、人物形象、环境以及思想情感。
▋意识形态和电力:苏联的阿富汗经验
苏联在阿富汗的惨败并没有像许多人所设想的那样导致了苏联崩溃。情况正好相反。正如《经济学人》杂志所解释的,”当苏联官员将他们的特权’货币化’,并将这些特权转化为财产时,苏联体制崩溃了”。一旦叶利钦掌权,纳吉布拉政府随之崩溃。布莱思怀特报道说,在戈尔巴乔夫下台、苏联解体之前,虽然叶利钦只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俄罗斯的首脑,但他已开始与阿富汗圣战者进行秘密接触。俄国的物资供应刚中断,纳吉布拉手下主要将领之一拉希德·杜斯塔姆(Rashid Dostum)就叛逃到圣战者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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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
普京造成了目前俄罗斯腐败丛生的局面,但他也是这个贪腐体系的产物。当然,在欧亚或西方领导人中间,收取礼物、贿赂的也不止他一个。但是,普京及其党羽竟然可以在这个横跨十一个时区的庞大国家建立起这样一个完备的体系,这也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本书观点:在普京2000年担任总统后的一百天里,这个威权、掠夺的体制便已清晰可见,然而这一切早在苏联垮台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列宁的阴影
在列宁格勒车站的大厅里,我再次看到了列宁像。与仍遍布莫斯科的黑铁色的全身雕像、或是用马赛克拼在墙壁上的画像不同,这是个置放在石柱上的胸像。依旧是那个谢顶、额头宽阔、目光坚定的列宁,但当它与直直的石柱搭配在一起时,突然有了另一种味道。它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眼镜蛇,挺直腰身,盯着候车厅里来来往往的旅客。倘若你看到大厅的另一侧悬挂在墙上的钟表,可怖的感觉会继续加深。表针是黄铜所制,形状则是大小不等的斧头。
▋在克里姆林的阴影里写作
和这些书不同的是,迈尔斯尽力覆盖方方面面,从普金权力的蹿升到梅德韦杰夫任总统的四年间奏,到2011、2012年的抗议,再到索契冬奥会和乌克兰的战争。纵观全局,他认为普金遵循了经典的独裁者之路——从心怀善意到权力无限膨胀,而后孤立,再者进犯。
6
探源
▋追寻“战斗民族”的灵魂:答案在俄罗斯人民还是沙皇身上?
这种全能统治者的想法有着很深的根源。19世纪中叶,尼古拉斯一世时期的教育部长,属于保守派的谢尔盖·乌瓦罗夫(Sergey Uvarov),试图提出一个可以为人们所接受的对俄罗斯“身份”的定义。他将东正教、民族主义和专制联结到一起,然后宣称这三者的结合便是对俄罗斯身份的定义。他认为自己制定出了一个适用于所有时代的定义。事实上,除了保守派人士以外,很少有人对这个定义表示满意。后来,也有人提出了其他一些定义,但只有一个定义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即认为俄罗斯是一个独特的国家,地处东、西方两个世界之间,它受到两者的影响,但它既不属于东方,也不属于西方;它是独立自存的俄罗斯民族主义和东正教的前哨,有一天,它会发挥历史性作用,保护西方文明不受外来威胁。俄罗斯人自豪地回忆起俄罗斯曾经在蒙古人、纳粹入侵时保护了西方文明,如今,ISIS又向西方世界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攻击,俄罗斯再一次地保护了西方文明。
▋车站前的历史浪漫主义
《到芬兰车站》出版于1940年9月。对于一本探讨俄国革命思想起源的书来说,那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出版时机。一个月之前,在墨西哥,列昂·托洛茨基的头部被一把冰斧凿开。再之前一年,苏联和纳粹德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那开启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更此前的五年里,以1934年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的被刺杀为开端,斯大林已经有组织地在苏联内部清算政治异己。而在这场大清洗之前,一场集体化的经济运动导致了超过500万人的死亡。到1940年时,对苏联共产主义的幻灭感在西方国家的知识分子心中已经非常牢固了。安德烈·纪德、乔治·奥威尔,还有约翰·多斯·帕索斯,都已经用一手的记录材料揭露同时代共产主义运动的真相—纪德和多斯·帕索斯是在造访俄国之后,而奥威尔的观察则来自他的西班牙之行。《党派评论》已经成为左翼反共群群体的阵地。
▋冲突与逍遥:极权主义思想再梳理
想要了解导致十月革命更早的思想源头,尤其是了解深受从俄国到苏联影响的中国近现代思想历程,更为清晰地把握在现代(政治)思想史上中国思想人所处的光谱,知晓我们自己是从什么样的脉络里生长出来,或许应该先处理深刻影响俄罗斯民主革命思想的德国浪漫主义思想。马克思1818年生,实际上他所处理的,也首先是德国浪漫主义这笔本国遗产。别林斯基比马克思大七岁,巴枯宁比马克思大四岁,他们要么不可能受马克思影响,要么影响有限或互相影响。
▋革命寻思录
革命是群体性行动。政治危机的发生,根源在于旧制度及其统治者大面积损害了公民(臣民)的利益;这些被逼到绝境的不满的、愤怒的民众,一旦被动员起来,便付诸直接行动。而且,革命的发动往往带有自发性质,阿伦特认为这种纯粹自发性是所有人都拥有的天赋,是一种“创始能力”,革命把它集中释放出来而呈罕见的“自由状态”。但是,它同时又具有一种整一性,是极具破坏性的物质力量。因此,要革命,就必先获得大众。在革命前期,我们看到许多献给群众的空头政治承诺和廉价的赞美诗,就是这个原因。至于革命之后,群众恢复无权者的地位,自又另当别论。
from 中国数字时代 http://chinadigitaltimes.net/chinese/2017/11/%e4%b8%9c%e6%96%b9%e5%8e%86%e5%8f%b2%e8%af%84%e8%ae%ba%ef%bd%9c%e5%8d%81%e6%9c%88%e9%9d%a9%e5%91%bd%e7%99%be%e5%b9%b4%ef%bc%9a%e4%bf%84%e5%9b%bd%e4%b8%8e%e8%8b%8f%e8%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