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10 April 2018

博谈网：中国强迫电视认罪的幕后

（博谈网记者苏智敏报道）中共法治特色之一－－“电视认罪”，近年来越来越常见。从2013年至2018年间被播出的45宗电视认罪个案中，维权组织“保护卫士”（Safeguard Defenders）的最新报告指出，这些强迫认罪过程，皆由警方全权策划和操控台词，部分当事者是在受到威吓下“认罪”，更有人被关在笼里，让镜头穿过铁栏拍摄。

即是编剧又是导演

“保护卫士”在4月10日发表最新报告《剧本和策划：中国强迫电视认罪的幕后》，指在分析了45宗电视认罪个案，采访了十几名相关人士，包括受害者、家属及律师，他们的证言揭露了“电视认罪”的丑态。

例如，警方通过威胁，酷刑和制造恐惧氛围强迫被拘留者认罪；被拘留者的“着装”、认罪“脚本”皆由警方安排，并指导如何“表达”，包括要求被拘留者流泪哽咽。对结果不满意时，警方会要求一遍一遍的重录。

“保护卫士”认为，中共的电视认罪背后为政治动机，而证剧就在认罪“脚本”中，当事人除了自证其罪，悔过，保证不再犯，还要对他人或其他组织，甚至是他国进行不利的指控及谴责，并反驳外界对中国政府就拘留或被拘留者待遇的批评。同时，要向家人、追随者和中国政府道歉，并赞美政府、警方、司法机关。涉及“人权”案件的被拘留者一般承认或指控他人犯“反华”罪行，例如密谋推翻共产党。

报告中一个例子是英国私家侦探彼得•汉弗莱（Peter Humphrey），他为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工作时，在中国遭到拘捕，于2013年被安排电视认罪。他回忆，当时拍摄现场就像一个小型的法庭，一个很大讲台的后面，坐着几个官员，房间正中央放一个由铁栏组成的笼子，笼里有一张椅子，椅子上有个可以锁住膝盖的横杆。

他形容当时是被锁在笼子里认罪。虽然还没被定下任何罪行，但他已被戴上手铐、穿上橙色监狱马甲，并被安排坐在铁笼内带锁的椅子上。“到了录制的时刻，我迷迷糊糊，又震惊，戴着手铐被锁在一间被所谓的记者和警察包围的审讯室内的铁笼内的一把铁椅上，他们将镜头穿过铁笼的间隙拍我…..我在里面完全的被穿过铁笼的聚光灯和镜头包围住了。那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场景。”

另一个例子是709案中的人权律师王宇，她被取保候审后，因恐惧与监控而沉默了将近一年。在报告中，她指自己曾多次拒绝拍摄，直至2015年10月，审问人员给她看了儿子包卓轩被捕后的相片时，她当场昏去，醒来后仍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

审问人员对王宇说，儿子是被反华势力给带走，幸好被公安人员带回来了，“你要不要救你儿子，就看你的态度了”。她当时真的都懵了，问审问人员怎样救？对方要她录个视频给公安部领导看，以表明态度。

王宇回忆第一次所谓上电视的经过：“他们把要我说的内容写到一张纸上，让我背下来，大概内容是谴责某某反华势力什么的吧？然后，他们打开平时审讯时用的电脑摄像头，并且对我说，你看这就是给上级领导看的，要是给你放到电视上，那就要用正规摄像机了。然后，过了两天，他们就来告诉我说，领导看了很满意，你儿子已经被放回乌兰浩特了。”

而王宇是在被送回乌兰浩特后，才逐渐在父母和朋友处得知那时他们毁掉了对她不上电视的承诺。

共犯

“保护卫士”在报告中还点名批评了媒体，包括央视和香港境内媒体，如凤凰卫视，《东方日报》，与被阿里巴巴收购的《南华早报》。报告指在中国，不管是国营、党营还是私营媒体，都受到党的控制，并积极参与电视认罪。在强迫认罪的剧本和策划过程中与警察合作并播出这些供词，这些媒体都与中国政府犯下这种有欺骗性的，非法的侵犯人权行为一样的罪行。

报告指出，今年3月，共产党宣布重组海外媒体，成立名叫“中国之声”的巨大宣传机器。北京对官媒全球化的积极性推动，还包括那些禁止在国内使用的社交平台上。而其任务“讲述中国的故事”意味着这些对人权的侵犯行为最终会流向屏幕，以装扮成“新闻”的形式。

《剧本和策划：中国强迫电视认罪的幕后》指出，调查发现，当事人几乎都在被威胁，折磨和恐惧的情况下摘取口供，警察操纵的供词被用作国内民众的宣传工具。而当事人则感到失去了群体的支持，因为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明白让他们录制这些强迫电视认罪视频的背后真相。针对外国人或与外国有关联的案件，电视认罪则往往在中国外交政策上发挥重要作用。

“保护卫士”呼吁各国政府要求禁止这种行为并制裁媒体责任，要求美国利用《外国代理人登记法》，强制将中央电视台和其他有责任媒体登记为外国代理人。并利用现有工具对央视主要执行人员进行制裁，包括旅行禁令及资产冻结。在没有马格尼茨基法的管辖区则建议引入马格尼茨基式的立法，利用该立法在中国共产党所有或控制的媒体中采取进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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