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編按:1月28日)一個人去金鐘。
去到公民廣場外,人密麻麻一片,來的市民比我預計的要多,其中許多是中年人和老年人。但那裡實在是個不理想的集會場地,人氣無法聚在一處。
整晚的演講,最打動我的,是之鋒的一番話。他說,眾志及他這一代生於九七前後的許多年青人,被政府硬生生剝奪了參與議會政治的權利,但他們一定會在議會外堅持下去,做一世的異見者。
那一刻,我腦裡想到兩件事。
第一是之鋒及這些年青人要走下去,不能只靠他們的意志,還要看有多少香港人願意和他們一起走下去,包括財力上的支持。我們這些因為種種原因無法站得那麼前的人,願意支持他們嗎?
第二是在同一個台,從反國教運動開始,我見過之鋒不知多少次演講。這些年的政治磨練和磨難,他真的成熟了許多。我暗暗在想,也許將來有一天,我們不僅會見到之鋒選議員,甚至會見到他選特首。這是夢嗎?我相信不是。我今晚在這裡立此存照。
散場時,在那條曾經是連儂牆的空空的樓梯,我一個人徘徊了好一會,不忍別去。有一刻甚至在想,如果我們所有人一起走出去坐下來,不知又是如何。雨傘好像過去了,但有些東西是會一直留下來的。
活在這個時代,我可以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相信許多朋友和我一樣,每天都在問,時時刻刻被這個問題折磨。
我們都是普通的香港人。每天奔波於生活,對政治參與沒有任何野心,更從沒想過要從政治中謀得什麼個人好處。我們上街,我們吶喊,我們承受催淚彈和警棍加諸身體的種種傷害,說到底,是因為香港是我們的家,我們希望這個家不要走樣,不要遍地不義,不要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我們這幾年,目睹香港發生的種種不義,難以置身事外,甚至承受無法言說的屈辱傷痛,實在是因為我們還在乎。
我們不得不參與政治,不得不站出來捍衛權利爭取民主,不為別的,只為那是我們活得像個人的尊嚴所在。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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