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7 February 2020

李怡 专家定调和最高层定调

来源:
苹果日报

美国CDC呼吸系统疾病中心主任Nancy Messonnier前天说,武汉病毒在亚太以外的国家散播,加重了美国疾控的忧虑。现在已经不是爆发会不会发生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会发生,多少美国人会染病。她提醒公众,要做好日常生活受影响的准备,比如学校停课,不能去公司上班等等。三藩市宣布了地区性的紧急状态,应对新病毒的扩散。

对于中国来说,美国对疫情的反应无乃过份紧张,制造社会恐慌。毕竟美国只有57确诊病例,而且有43例是美国从武汉及钻石公主号邮轮撤回的美国人,美国境内确诊只14人。

但作为一个宪法严格规定由民意授权的国家,对这种关系到人民安全的事,一定是宁紧莫松,必须作最坏的准备,而不是极权国家掌权者的心存侥幸。因为除了三权相互制约之外,还有人民对三权的制约——可以直接表达意见的言论自由。

印度裔的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Amartya Sen曾经在他的研究中证明,在现代社会里,没有一次大饥荒是发生在有民主政府和出版自由的国家。他又指出,尽管人类还无法杜绝包括大型传染病在内的大灾难,但是在一个言论自由的社会,会有利于全社会更早地警觉灾难,尽早地对大型灾难进行预防和救助,而不会为了一个政党统治的所谓“稳定”而贻误时机。民主机制一定能够减少社会和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

极权政治会使小范围的疫情酿成大灾难的原因之一,就是对疫情的隐瞒。当权力越来越集中和绝对,对人民和媒体的管控也会越来越绝对。而管控人民最严密的政府,一定也是保护人民最无能的政府,这是一条与物理法则几乎一样可靠的政治法则。

几天前,大陆网页有一帖文说:“如果武汉媒体是真正的媒体,报社的老总是真正有担当有良知的新闻人,武汉还会爆发疫情吗?”帖文回顾2003年沙士疫情,指出当时广州有几家媒体,尽管也是官媒,却冒着违抗上级意旨的风险,抢先报道了有关疫情。2月10日,广东省委下发通知,要求省内各级新闻单位一律不得采访报道非典,但是《羊城晚报》当天在头版率先刊发广东有非典肺炎的消息,其后广东各媒体也跟进。2月中旬,南方疫情已趋严重,但此时北方各大媒体依然保持沉默。《人民日报》和央视新闻联播,直到3月底才有非典的报道。帖文说,沙士能够较快得到控制,不能不说同这几家媒体的勇于报道有关。

但这次武汉疫情失控,是因为武汉各报社老总没有“有担当有良知的新闻人”吗?2003年广东有几间媒体勇于报道,而到现在一间这样的媒体都没有,这说明基本上不是人的问题,而是体制问题:是因为近年来,中共的统治权力已发展到一人专擅的独裁体制了。

2月22日,官媒新浪财经报道,指“最高层重磅定调:疫情得到初步遏制,拐点尚未到来。”初步遏制,不是专家的科学判断,而是“最高层重磅定调”,目的就是要各地除湖北外,强制复工。有什么效应呢?2月23日新浪财经客户端报道:“复工两周,深圳华润万家等多家企业爆确诊,超600人被隔离。”

从美国专家对疫情爆发如此紧张,就知道凭“最高层定调”的复工潮会多么危险。如果中国未来疫情没有新一波的爆发,那完全是因为幸运,而不是基于科学。上周,深圳公安局宣布推出疫情防控期间特别申请通道,让大陆居民赴港。这意味中国疫情若有新爆发,必再度祸及香港。林贱政权对韩国封关,对中国则仍然中门大开,那是怎样的坏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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