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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洲
任何一个民族的民族身份应该包含其生活的全部,包括该民族生活的地理环境,生活繁衍过程中产生的文化,宗教信仰,语言等。
对民族身份形成过程起最大作用的,影响最深刻的,首先应该是该民族的生存地理环境,其次是宗教,再往后应该是语言、文字等。
地理环境因为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因而也成为民族自产生起,就对一个民族的生存生活方式,继而对民族身份的形成起着决定性影响的因素,这影响因素包括了饮食、居住,邻里关系,与自然的关系等。
在历史长河中,民族可能迁移,可能会因时因地逐渐改变生活方式。但无论如何,都离不开生存环境对其生活的直接影响。生存地理环境是每一个人每天必须打交道,必须面对了解,并在了解基础上,顺其自然而求生存的一个硬条件。因而,伴随生存地理环境的优劣而决定的居住、饮食、交往等,构成了一个民族身份的主要部分。
民族身份中的宗教是后天的文化现象。民族在其发展、繁衍过程中,有其最初信仰的原始宗教,可能会继续其信仰,也可能改变信仰。宗教对其民族身份的影响,取决于该宗教的教义和饮食生活禁忌。因有些宗教教义很接近,饮食禁忌也基本相同,可能对改宗民族的文化身份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宗教信仰的改变是一个民族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宗教的改变可能是因为民族迁移,居住环境的改变,甚至政权的更替,外敌的入侵等引发。但由构成民族身份总体因素来看,宗教对一个民族身份的影响,远不如生存地理环境的影响那么至关重要。
当然,其它影响民族身份的,如语言、文字,政治等也不能忽略,但这些因素的影响相对地理环境和宗教信仰而言,稍有差别。
作为存在了几千年,且跻身世界民族之林一员的维吾尔人,当然也不例外!
维吾尔人,无论是当其主体以中文(汉语发音)“回鹘(Uyghur)”之名生活驰骋于鄂尔浑河、漠北高原时,还是后来西迁建立甘州回鹘王国、西州回鹘王国、喀喇汗王朝时,尽管地理环境有所改变,但作为构成民族身份主要部分的生活方式,并未有较大的改变。迁移后维吾尔人的生活方式还是以近草原的以游牧为生,靠绿洲的以农耕为生,或游牧、农耕同时进行。
西迁后维吾尔人的宗教信仰基本保持原有的摩尼教和佛教信仰,有些地区摩尼教信仰为主,有些地区佛教为主,也存在少部分基督教聂斯托里派和极少的伊斯兰教徒。
也就是说,维吾尔人的民族身份一如既往,生活方式也未有太大的改变。生活在甘州、西州或喀喇汗朝绿洲的维吾尔人,除了中文历史记载上的族名(汉语发音)有所改变以外,居住方式、饮食文化、对外交流等,影响民族身份的主要因素还是基本保持原有样态。维吾尔信仰,维吾尔语言未有改变,文字也还是照旧。
维吾尔人自迁移至甘州、西州、喀喇汗王朝地域,作为生活在丝绸之路中转交汇的一个主要民族,因其地理环境之因素,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维吾尔人不仅一直就起着不可或缺的桥梁作用,而且维吾尔人一直就在接触不同文化,和不同文化进行交流。因而,就形成了维吾尔人民族身份中最独特的特点:对不同文化持有一种非常宽容心态,不排外。
当然,在中转东西方文化的过程中,维吾尔人也在不断吸收新文化,以丰富自己的文化。
纵观维吾尔人历史,维吾尔人在几千年发展过程中,信仰过不同的宗教。维吾尔人主体最早信仰的是萨满教,然后是摩尼教,再往后是佛教。这当中,还有一部分维吾尔人信仰过基督教聂斯托里教派、拜火教等其他一些宗教,最后才是伊斯兰教。
可以说,无论信仰何种宗教,维吾尔人最初形成的民族身份只在伴随民族的繁衍生息而不断丰富发展。因而可以说,后来的甘州回鹘王国、西州回鹘王国和喀喇汗王朝,也只是发展、强化和丰富了维吾尔人原有的民族身份。在不同的时期,维吾尔人以其独特的民族身份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学艺术,不仅丰富了自己的民族文化,也为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维吾尔人和世界上大多数拥有自己独特民族身份的其他民族一样,在接受任何宗教时,并不是不加保留的全盘接受,完全抛弃自己过去的信仰和生活方式,而是有选择的接受新信仰,并竭力保留自己过去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独特性。
维吾尔人在接受其最后的信仰伊斯兰教时也一样,在接受了伊斯兰教的教义及其饮食生活禁忌的同时,还是很顽固的保留了维吾尔人之独特的民族身份。
如尽管接受伊斯兰饮食禁忌之后,不再接受伊斯兰教禁食的猪、凶禽猛兽、酒等外,其他草原生活留下的饮食习惯还在继续。如,饮用发酵马奶子、自制葡萄“姆萨莱斯”(一种葡萄酒)等,还有后来发展的男女一起唱歌跳舞、寓教于乐的喜庆活动麦西莱普等。实际上,因为草原生活的影响,维吾尔人饮食生活中,以牛羊马为主是可以肯定的;猪,可能本来就不是什么非有不可的动物。
总而言之,由突显维吾尔民族身份的日常饮食、居住、娱乐、邻里交往来看,维吾尔人的民族身份和其他信仰伊斯兰教民族有着极大的区别。
长期处于东西方文化的中心,加上对各种文化的宽容,使得维吾尔人基本上在接受了伊斯兰教以后,也还是保持了其世俗化生活习惯,维吾尔民族的知识精英那更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群体。自1949年共产党统治以来,更因为长期无神论教育的灌输,维吾尔知识阶层的世俗化更是极其普遍。
然而,世俗化并不意味着民族身份的改变。反之,维吾尔知识精英一直在努力刻意突出维吾尔民族的,有别于其他任何民族的,包括其他伊斯兰民族的,维吾尔民族身份!这,才是现在落在维吾尔民族精英头上的、灭顶之灾的根本原因!
现如今,很多人在谈到维吾尔人及维吾尔民族精英面临种族清洗时,不停地刻意强调维吾尔人民族身份中的穆斯林成分。有些人在谈维吾尔人问题时,总是喜欢用“穆斯林维吾尔人”之称谓。维吾尔人就是维吾尔人,根本没有必要画蛇添足,称维吾尔人为“穆斯林维吾尔人”。从未见有人说过穆斯林阿拉伯人,尽管阿拉伯人中也有不少基督徒!
中共的目的就是要将维吾尔人和国际恐怖主义挂钩,以图使其对维吾尔人的镇压、种族清洗合理化。中共选择现在对维吾尔人实施种族清洗,就是抓住了一些世人因塔利班、伊斯兰国等国际恐怖主义滥杀无辜,而引发的对伊斯兰教的污名化泛滥之际。如果海外媒体,专家学者也一味地过分强调维吾尔人的信仰,无形中正好中了中共的圈套!当然不排除有一些人有意为之。
现在被抓捕的维吾尔知识精英就以新疆大学、新疆师范大学、新疆医科大学和喀什噶尔大学的校长,前自治区主席努尔·白克力、前自治区政法委副书记西尔扎提·巴乌东为例。
上述这些维吾尔知识精英,基本上都是自治区的厅局级干部,可以肯定都是共产党员。能升到厅局级的共产党干部,都是无神论者不说,也都是酒肉穿肠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受到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影响呢?
审判指控还说医科大学校长哈姆拉提(被判死缓)等准备要建立哈里发国,太荒谬了吧!
实际上,哈姆拉提是因为他是维吾尔传统医学的权威,而且近几十年来,哈姆拉提为了振兴维吾尔传统医学做了大量的工作,写了大量的著作。最要命的是,哈姆拉提在其有关维吾尔医学渊源著述中,以历史事实为依据,强调突出了维吾尔传统医学和希腊、印度医学间的相互影响,而轻描淡写中国传统医学的影响!
其他的维吾尔知识精英也都是因为突出强调了维吾尔人的民族身份,而遭清洗。如新疆大学教授、维吾尔民俗学家热依拉·达吾提女士,喀什噶尔大学教授古丽娜尔·乌布利女士,师范大学校长阿扎提·苏力坦,女诗人其曼姑丽·阿吾提,歌唱家塞努拜尔·吐尔逊女士,阿布都热依木·海提,足球运动员埃尔帆·哈兹木江等。
这沉重的名单还可以继续好几十页,他们的罪过不是因为他们对伊斯兰信仰过于虔诚,也不是因为他们是穆斯林维吾尔人,而是因为他们以自身的成功突出强调了,维吾尔人不同于中原汉文化的,自远古形成的维吾尔民族身份。因为他们是维吾尔人,以及由此产生的对自己独特维吾尔民族身份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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