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权组织的报告指出,中国过去六年任意羁押数千人,并将1545名良心犯判处入狱,如此广泛而系统性的侵权行为,可能已构成危害人类罪;而曾被视为自由典范的香港在被中国加强管治後,良心犯的人数虽只估当中的 8%,但当中有48人因「颠覆国家政权」和「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而入狱,比中国因同样罪名入狱的人还要多 17%,惟刑期平均少 6%。研究员形容,香港对付异见的手法与中国日益相似,难对香港未来感到乐观。
人权组织「中国人权捍卫者」(China Human Rights Defenders,简称CHRD)根据本身和其他组织的资料整理後,在昨(5日)天发表名为《牢房中等待黎明:中国的任意羁押可能构成危害人类罪》的报告,指中国以任意拘留来压制批评者和惩罚人权捍卫者的范围和规模在领导人习近平治下扩大了,由2019至去年底的六年内,中国内地以不符合人权标准的罪名拘留了数千人,并将当中1422名因和平表达意见或行使人权的政治犯判处入狱;而当政治良心犯的代价亦十分高,一般良心犯的平均刑期是六年,涉及国家安全罪名的,平均刑期则增至七年,当中48人被判囚十年或以上;另有五人被判死刑或终身监禁。
报告又指出,妇女和边缘化族群的违法羁押人数更是不成比例的多。在逾七百名60岁以上的良心犯中,三分之二是女性。
港府以颠覆治罪者较中国多17% 研究员忧香港前景
香港方面,由2019年至去年11月中,有303人因国安类罪行被捕,被判刑的有123人,平均刑期达 5.15年,当中42%是去年被判刑的,包括45名因参与符合有香港小宪法之称的《基本法》以及国际人权标准的民主派民间初选而被指触犯「串谋颠覆」罪而入狱者。结果,在六年内以「颠覆国家政权」罪和「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而被判囚的,有48人,较中国的40人多17%;不过,香港的刑期较中国低,以颠覆罪为例,香港的平均判期是 5.51年,串谋颠覆罪则判 5.08年,两者均较中国相关的平均刑期少四个月。
中国人权捍卫者研究员Shane Yi向本台指出,香港因一场民主派初选而令「颠覆」或「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定罪人数超越中国同期的相关罪名定罪人数,这「可观的数字」凸显北京打压任何形式的政治异议及抗议之严厉,而无论在香港抑或其他任何地方发生,都会剥夺港人的司法权利和人权。
她又说,香港的国安举报热线会加强自我审查,最近一些旅居海外的港人之在港亲友被警方查问,已构成滋扰,足见香港正逐渐朝着中国内地的方向发展。若这些打压力道持续,行使或倡导受国际人权标准保护的行为,像言论表达丶集会结社等都难以正常发挥,也难以让人对香港的未来乐观。
「港版口袋罪」:颠覆丶串谋颠覆国家政权及煽动
报告又指出,中国经常以「寻衅滋事罪」丶「组织丶利用邪教破坏法律实施罪」及「危害国家安全罪」这三种罪名指控良心犯。Shane Yi认为,这种法律定义不清丶诠释空间大丶易遭滥用的口袋罪,在香港已出现由颠覆丶串谋颠覆国家政权,以及煽动罪合成「港版口袋罪」的趋势,日後的罪成数字有何增减,仍有待接下来的审判结果而定。
报告指出,「煽动罪」亦是港府频繁使用的罪名,期内已有 43人因此被判刑,令记者丶儿童漫画出版团体,甚至是在法庭内拍手的旁听者均被困囹圄。在全球日渐弃用或废除的煽动罪,在1960年代以後的香港亦已成强尸法例,但当局在2019年反修例运动後,频繁地以此罪行拘捕或检控异见人士,并将之纳入去年3月生效的《维护国家安全条例》中,成为更严苛的国安法律条文。
总的而言,报告认同联合国人权专家的结论,认为中国大规模拘留和平行使人权人士的情况,可能构成反人类罪,趋势令人担心;若不加以遏制,将对国内外的人权带来严重後果。
作为应对,中国人权捍卫者建议各民主政府在与北京官员进行会晤交流时,要求当局保障贝体人士的权利,甚至将之释放;并给予离散群体丶捍卫者支持;国际上,更应善用联合国人权机制形成国际舆论和压力,例如联合国任意拘留工作组在过去两年便曾先後认定被控分裂的前支联会副主席邹幸彤和传媒大亨黎智英遭到任意羁押。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已两度被联合国组织指为可能触犯反人类罪。第一次是任意拘留工作组在2017年发表报告,指中国非法羁留(wrongful detention)的范畴和规模可被视为构成反人类罪;另一次是在2022年,联合国人权高专办确认中国政府在维吾尔区针对穆斯林群体的政策可被视作构成反人类罪。另外,中国为香港订定的《港区国安法》和近年被「活化」的煽动罪亦已被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和其他人权专家指为违反国际标准,呼吁港府停止引用,甚或废除,但港府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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