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30 October 2022

練舞地不再 繼續狂舞的人——霹靂舞港隊代表施嘉鑫



「當世界各地選手由跑變到識飛的時候,我們的實力就好像停頓了三年,對上一次到外地比賽已經是三年前了。」這是霹靂舞港隊代表施嘉鑫,上周出戰南韓首爾世錦賽前吐露的心聲。此戰為爭取奧運入場券,最終64強止步,但他目前世界排名50,也是香港最好的成績。

這幾年,對一班街舞者來說,到底發生過甚麼事?

霹靂舞(Breakdance)入選為2024年巴黎奧運的賽事之一,在賽制下,香港霹靂舞者(B-boys)要經過香港體育舞蹈總會舉辦的選拔賽,晉身為六男六女的香港代表隊。港隊代表要在奧運前,參加世界各地不同的計分賽,累計成績,從而爭取奧運資格。南韓首爾世錦賽就是他們爭取奧運入場券的第一站。

施嘉鑫坦言:「對上一次出去比賽,已經是2019年12月,之後爆發COVID-19,我們很難出境。當其他國家繼續進行時,他們跑得很快,但我們只是行住去進行,我們的實力有點停頓了三年。」

在本地,最大型的比賽最多只有一百人左右,互相競技,但走出香港,好像這次南韓的比賽,卻有近一千人參賽。「其實好hungry,好渴望那種感覺。太耐沒有接觸世界賽,三年無接觸外面的世界了。」

雞先定蛋先

疫情下,香港有一段時間都是採取21日入境隔離政策,「很難畀得起呢個成本參加外地的活動和比賽。成本太大了,倒頭來限制了香港霹靂舞者的進步。除非有外國的霹靂舞者來港,才有機會交流,但都很少,無咩事都不會來香港隔離21日吧!」

尤其即使代表香港出賽,爭取打入奧運,但未有成績之前,很多時酒店、機票等都要自資。就好似今次南韓比賽,12名港隊代表都不是每一個人有機票資助。「大家都同樣努力,但不是個個都得到資源。香港社會都是看成績,人家才會給你支持,都是雞先定蛋先的問題。」

入大學練舞不再

以前,香港有不同地方可以跳舞,理大、城大、奧運站外,都有地方可以聚集,不止霹靂舞,其他舞蹈都可以一齊跳,但因為疫情等種種因素,場地不再開放,不可再跳舞。「理大『7仔』出面和下面那兩層、城大又有幢大樓有冷氣有空位……」疫情對霹靂舞者最大的影響是場地。

街舞失去場地,很多舞蹈員轉戰工廠區,租工廈、租工作室繼續跳。施嘉鑫覺得,雖然大家最終找到場地,但對大家來說,能否一起進步?對一個文化,又是否一件好事呢?每枝隊伍彷彿躲起來訓練,其實少了很多交流,進步的空間很大程度上少了。

昔日在社區中心籃球場,一晚三、四十人圍著跳,「你會感受到一班人一齊去玩、去融入這個文化,現在大家租工作室各自跳,來來去去都是那十幾個人,整件事變得很孤獨,不再是一班人很溫暖地投入。」

喜歡的 才會做下去和留在這裡

他今年29歲,跳了霹靂舞13年,舞者來說年資不淺,也不算年輕。他認為一般25至30歲是霹靂舞者的黃金時期。所以對他來說,這幾年算是破釜沉舟,看看能否打入奧運,再過幾年或者時機已經不對。但如果霹靂舞沒有納入巴黎奧運,這兩年的選擇會否不同?他說:「可能都會㗎。」

他大約2009年開始學霹靂舞,那時候接觸的線上遊戲、綜藝節目,如「勁舞團」、「棒棒堂」等都是圍繞街舞,風靡一時。但他覺得五年前開始,這個圈子趨向走下坡,愈來愈少人玩,有時都會問自己,一個文化可能剩下百餘人,那還是一個文化嗎?人數少自然力量少,甚至人們也不知道如何在香港接觸和入行。

同期一齊跳的同伴,今天剩下十分之一左右,「可能那一人就是我。」仍想繼續跳,是因為喜歡霹靂舞,「你是喜歡的、吸引到你、適合自己的,才能繼續做下去和留在這裡。」

因為喜歡,所以堅持,縱然風光有時,落幕有時。



from 大城誌 https://hkcitycreation.com/2022/10/30/%e7%b7%b4%e8%88%9e%e5%9c%b0%e4%b8%8d%e5%86%8d%e3%80%80%e7%b9%bc%e7%ba%8c%e7%8b%82%e8%88%9e%e7%9a%84%e4%ba%ba-%e9%9c%b9%e9%9d%82%e8%88%9e%e6%b8%af%e9%9a%8a%e4%bb%a3%e8%a1%a8%e6%96%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