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4 September 2020

羅冠聰 四年以來的高山低谷

剛剛由德國回到倫敦,再經歷數個視像訪問、會議後,不禁有點疲倦乏力,故奢侈地拋開手機、逃避社交網路,花了一整個下午看書,靜養身心。

然而,在這個相當具象徵性的日子,又不免讓我勾起四年來種種往事 — 不禁慨嘆,天意弄人之餘,亦難以捕捉。

四年過去,由 50,818 票的最年輕立法會議員,到「蛻變」成流亡海外的香港 activist,回想當中經歷的高山低谷,百感交雜。

2014 年雨傘運動、2015 年接任學聯秘書長,直到 2016 年,心感雨傘後社運低迷、年輕力量難被主流政治承托及代表,於是「膽粗粗」與之鋒、周庭、林朗彥等友儕成立了香港眾志,並劍指 2016 年立法會選舉。由學生領袖到立法會議員,當中必然經歷更多鍛練以及波折,才可以令人投下信任一票;尤其是在人均收入、學歷最高的港島區,要克服的年輕人標籤,例如是缺乏經驗、學識,更是難事。

由選前一個月只得約 1.3% 支持率,到在選前之夜滾動民調進入當選名單,最後開票結果喜出望外,整個競選過程高低起伏。勝選後當然感到有龐大壓力,但能夠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以及與同伴們一起努力,在議會中陳述我們對不同議題的立場,亦能將新視野帶入議會,其實是相當充實的一段日子。但政治形勢急劇惡化,在 17 年被驅離立法會以及入獄後,自身一度有點無所適從。

於是,我便在迷茫的時間趕快完成學業,並選擇了到外國深造,增廣見聞,亦為日後更漫長的民主路作準備。若非選擇到美國留學,亦不會花費數個月投入美國的遊說戰線,累積經驗,與當地政界打好關係,替如今的流亡倡議工作打好基礎。

在三年前的時空下,被逐出立法會當然非常不好受,也曾經質疑自己能在民主運動中扮演甚麼角色;但回過頭來看,若非港共政權狠下心將年輕一代全面排除在議會外,我也不會到耶魯進修,也不會全面地接觸外國遊說工作,具備充分的才能應對目前的局勢,以及扮演好身處海外的位置。

也許這就是天命,或者是在艱困局勢下,咬牙忍耐、堅定意志,自然能夠開墾出屬於你的路徑。四年間,我經歷眾多身份轉換及生活起跌,於 17 年一個月內由「尊貴的」立法會議員到成為階下囚、20 年由初選候選人變成流亡海外的通緝犯,生活恆常帶來的變幻,總要極大氣力去承擔以及適應。但幸運地,我都慢慢能夠捱過最痛苦的歲月,從而建立起自己的軌跡,不被政權的暴虐壓倒、扭曲之餘,亦能從渡過低潮,重新起步,變相累積更大能量為港人發聲。

希望各位在黑暗日子的折磨下都能夠保持初心,不斷適應和尋找自身定位,為身邊的戰友而努力,為光復香港而努力。稍休半日後,我便再度投入密集的工作日程,為大家帶來重要的國際資訊外,亦會繼續成為香港人與外間的橋樑,讓世界看見香港。



(標題為編輯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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