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赖喇嘛九十大寿之际,据《世界报》驻京记者哈罗德-蒂博周三(7月2日)报道,中国共产党政权尽管反对宗教,却竭尽全力试图确立其在选择下一任藏传佛教精神领袖中的合法性。达赖喇嘛曾向担心失去精神领袖的藏族人民承诺,他将活到113岁,并答应在90岁生日时处理其转世问题。这将是五百多年来,藏传佛教最高领袖首次准备在印度北部的流亡中结束生命。
《世界报》驻京记者指出,这一时刻至关重要,因为中国不仅推行西藏地区的汉化政策,还准备推出自己的继任人选,而出生名为丹增嘉措的达赖喇嘛如今只能乘坐高尔夫球车在寺庙和住所间往返,需要三名僧侣协助行动,说话速度也比过去慢了许多。时间紧迫,他需要进一步阐明,以赋予继任者选择过程个人合法性。
报道续指,达赖喇嘛生日庆祝活动本周在达兰萨拉举行。7月2日发表的一份讲话被视为澄清时刻:“我确认达赖喇嘛制度将延续下去”,达赖戴着眼镜疲惫地有时需要在纸上寻找讲话内容。他在今年2月中旬出版的一本书中已经明确指出,他的继任者将出生在“自由世界”,即中国控制之外的西藏。
过去,他也曾提到过达赖喇嘛无法返回雪域的可能性,这一制度可能终结。他还考虑过通过"显现"的方式选择继任者,即由他本人在世时指定继任者。这种方式会赋予他历史领袖的认可,但作为一种创新方式,可能不够扎根于传统。“他们必须按照过去的传统进行寻访和认定程序”,达赖喇嘛最终决定,并明确这项任务将由高僧组成的基金会负责,他还补充向中国表示:"没有其他人有权干涉此事。"
中国的“宗教汉化”政策
报道提到,尽管中国政府深度反宗教,但认为自己继承了曾将西藏纳为藩属的清朝,拥有从拉萨金瓶中抽签指定藏传佛教领袖的权利,无视西藏在20世纪上半叶的独立。近几个月来,中国召集了一批专家重申这一立场。这是为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做铺垫,届时藏族人将面对两位第十五世达赖喇嘛:一位出生于流亡家庭,从未踏足过西藏高原的干旱土地;另一位则由中国政权指定,只为服务其政治目的。
“活佛转世制度本质上属于中国”,中国西藏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德成(Li Decheng,音译)今年3月在北京对媒体表示,“因此达赖喇嘛将其视为私事是错误的。”
中国对继任过程的控制
报道表示,中国国家政权试图锁定其长期重复的继任过程版本。在达赖喇嘛生日前一个月的6月6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了藏传佛教第二高人物班禅喇嘛,他在认定亲华版达赖喇嘛转世中将发挥作用。习近平在会见中呼吁进一步加强“宗教中国化”。
这位班禅喇嘛本身就是由中国政权指定的:1995年5月,当时达赖喇嘛在西藏本土拥有更强大的影响力,他指定了一位6岁儿童担任班禅喇嘛,但这名男孩和他的父母在被认定三天后就失踪了,至今未再出现。三十年后,他的命运仍是个谜,而中国政府立即用自己忠诚的班禅喇嘛取代了他,这位班禅是中国共产党控制的议会成员,尽管中国做出了所有努力,他并未成为一位具有天然魅力的权威人物。
儿童送养政策
6月中旬,中国派遣国安部长陈文清到青海(包括部分历史西藏地区,也是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出生地)视察。世界报记者今年春季对该地区的访问显示了目前对藏族人生活施加的控制程度。在该地区一座大寺院周围的宗教庆典上,数十名身穿特种部队制服、戴着黑色“SWAT”头盔的警察严密监视着,他们站在每个街角,还有更多警察在装甲卡车和防暴车辆中待命。身着红袍、头戴藏红花色帽子的僧侣队伍由至少四架无人机监视,记者则在路上则被三辆载有五人的车辆跟踪。
报道认为,宗教生活仍是藏族社会的核心要素,尽管保存被中国称为“披着僧袍的狼”的形象会受到压制,而达赖喇嘛本人也在2011年放弃了政治角色,转而由流亡政府的总理和议会负责,但他仍然是高原人民的重要支柱,他们的身份认同正受到中国政策的威胁。
儿童送养政策与DNA采集
报道又提及,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领导下,中国加速推行将藏族儿童(有时从4岁开始)送往远离家庭居住地的寄宿学校的政策,许多学生一年最多只能回家一两次。在这些学校里,重点始终放在灌输爱国主义,藏语只被边缘化教授,生活完全用普通话进行。
现代化与监控
报道最后写道,与此同时,中国带来了崭新的道路、5G网络、消费品和经济机会。尽管存在歧视,但像成都这样的超现代化城市——位于西藏高原脚下的四川省会——可能比印度北部痛苦的流亡生活更具吸引力。进入喜马拉雅山脉印度一侧的难民接待中心的人数已经大幅减少。
达赖喇嘛在7月2日明示出通过传统仪式确定继任者的选择,这意味着在其去世后可能需要数年时间进行寻访,以及被选中的孩子的成长和教育时间。严格的电信控制和监控系统将使从印度向西藏偏远地区宣传这位出生于流亡地的第十五世达赖喇嘛变得困难。然而,在此期间,中国将有充分时间推广自己的达赖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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