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區國安法》實施三年半有餘,特區當局早已大權在握,施政隨心所欲,只是經濟狀況日走下坡,說好的「由治及興」無法找數。不過,儘管特區高官束手無策,但只要振振有詞,說好香港故事,不失「愛國」立場,能否走出經濟低迷,看來大可一切隨風。
三年疫情過後,香港復甦情況與中國大陸同樣遠遜於預期。股市樓市表現不濟,零售物流貿易等行業紛紛下滑,2023年整體經濟增長估計只有3.3%,總產值比2018年還有不如。換言之,轉眼之間,香港失落了五年。
同樣無法否定的,香港已被新加坡拋離了。國際輿論近年的共識是,不論經濟表現、管治效能、言論自由等,新加坡都領先香港。1997年,兩地人均年度收入十分接近(香港領先新加坡不到4%),但至2023年中,新加坡的收入已超過香港七成。
疫情期間,特區當局緊跟大陸,推行以嚴防人口流動為主的清零政策,但新加坡防疫措施則以注射先進疫苗為主,更特別針對長者,結果疫情死亡率遠低於香港(約三分一而已),更顯得新加坡處事手法靈活變通。甚至在言論自由方面,新加坡近年稍稍放鬆公民自由權利,例如勞動節,有數百人集會為外勞爭取權益,反觀香港卻與昔日的新加坡換位,變成和諧至上,鴉雀無聲。
簡單說,新加坡與香港之別,是前者的價值、政策、制度較接近西方國家,自然可讓這些國家的企業、投資者以至專業人士較易適應。反觀香港,隨着《國安法》的實施,中港兩地制度拉近,香港與西方國家的距離擴闊,美國甚至對香港實施高科技貿易禁運,因此新加坡對外國企業及人員的吸引力,也就比香港優勝。
其實新港兩地能否吸引外資 ,不在乎兩地政府怎樣說好自己的故事,更重要是西方智庫組織的定期評估,通過他們系統地比較各地的各項自由和權利,讓人作出投資和就業的決定。例如美國傳統基金會每年發表經濟自由度指數,香港過去20多年一直名列榜首,基金會的報告等於免費宣揚香港的市場自由全球第一,是尋找經濟機會的好地方。但到了2021年,《國安法》實施八個月後,傳統基金會從評級對象之中剔除香港,因為香港與中國制度差異不大,沒需要分開評級,兩者合計即可,也就變相宣告「一國兩制」正式結束,去大陸和香港投資的風險同級。
其他取態較溫和的智庫,亦指出香港已經出現重大的變化。如去年底,加拿大菲沙(Fraser)研究所及美國加圖(Cato)研究所發表「人類自由指數」排名,便指香港跌至46位,比2022年再跌12位。同時,香港雖然在經濟自由一項排第二(新加坡第一),但法治及言論自由分數均下跌,人身自由排名跌至82位,集會及結社自由更降至第146位(全部165個地方)。再如瑞士洛桑國際管理發展學院按照「經濟表現」、「政府效率」、「營商效率」和「基礎建設」等四方面分析競爭力,結果香港由前年全球第5位跌至第7位,落後於新加坡及台灣。
香港當局若真的在意挽回昔日的光輝,便不能沒有西方資金、投資者及專業人才的參與,也因此必須以這些智庫表現評估的標準為工作指標,具體改善每項要求,謀求評估機構的認同,再贏取外資回心轉意。
相反,面對困局或劣評,特區高官不是嘴炮唱好,就是戰狼反噬,但同樣無補於事。例如香港金融業不振,股市低迷疲軟,上市生意淡薄,特首無疑努力大聲唱好,左一句香港有國家支持又有「一國兩制」,將繼續是中國的及國際的金融中心,「為亞洲及全球企業創造機遇」,右一句「香港是國際金融市場間不可或缺的資本橋樑」,「擔當超級連繫人和超級增值人,聯繫東西」,必定作出貢獻云云,但口號連篇有助改變困局嗎?既然一向如此,又何來眼下的淒迷狀況?
同樣,戰狼上身,如政務司長痛罵評級機構穆迪,直斥其抹黑香港,更指是美國不斷尋找機會,透過香港,企圖壓制內地發展,只因為穆迪下調香港評級展望至「負面」,並指《國安法》和選舉制度「完善」後,降低香港對跨國企業的吸引力。不錯,破口大罵,便可避過穆迪提出那些投資者難以釋疑的問題,但看過官員的七情上面,跨國企業最後會相信穆迪的評級,還是官員的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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