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6 December 2022

中国新冠清零政策松动混乱,企业信心一跌再跌

中国坚持严格的新冠清零政策近三年后,中国各地近期爆发的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民间反封控集会似乎取得了实际的成果,连日来,北京、上海等多座城市的新冠封控防疫措施出现松动。但这项在民间压力之下做出的措施调整显然缺乏一致,从而引发一些混乱,而这种封控措施对经济生活的影响也正日益凸显。

自2019年底新冠疫情在中国武汉大爆发以来,中国一直在全国各地执行严格的新冠清零政策,进出任何公共场所,均要求居民出示最新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而且动辄封锁小区,甚至整座城市。且不说这些通常无预警立即执行的封锁措施给居民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尤其是生活必需品短缺, 仅是这些措施连带的就医困难就已经造成许多悲剧。全球绝大部分国家都随着对新型冠状病毒有更多更具体的了解,而陆续采取与病毒共存策略之际,中国三年来持续坚持的清零防疫政策造成的次生灾难其实正超过致病率和致死率不断降低的新冠病毒本身。一些人对中共二十大后会适度放松清零政策的期待没有变成现实,相反,政府继续强调清零政策有效。民间对封锁措施的厌倦以及不满最终因11月24日新疆乌鲁木齐某小区居民楼大火事件而大爆发。那场大火至少导致10人丧生,人们认为当地持续已久的封锁防疫措施剥夺了人们逃离火海的可能,也延误了救援行动。伴随对乌鲁木齐火灾受难者的哀悼,全国各地许多城市接连爆发抗议活动,高喊“不要核酸”,“要自由”的同时,一些集会也喊出了要“习近平下台”的口号、抗议范围之广成为自1989年学运以来最大规模的民间自发抗争运动,引发国际社会广泛关注。

当局虽然很快开始打压,追查并逮捕一些集会参与者,但毫无疑问,抗争行动取得了一些具体成果。连日来,北京、上海等多座城市的核酸监测站开始撤点,商店重新开门,公园、餐馆等公共场所似也重新开放。官方媒体上,专家对新冠病毒毒性减弱的说明与评论开始增多。坚持清零政策不动摇的表述甚至也开始淡出官方讲话。甚至此前一再重申这一政策的合理性和有效性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也在与来访的欧盟理事会主席米歇尔会谈时,承认新冠病毒毒性降低……政府同时开始反复强调提高对年老体弱的重点人群疫苗接种率的重要性。世界卫生组织鼓掌肯定中国放松限制措施的决定。

不过,政府在民间压力下被动做出的政策调整缺乏一致性。庆幸终于可以不必天天做核酸检测的人们开始面对一个缺少逻辑的现实:那就是不少核酸检测站点不再运作,但出示核酸阴性证明的要求并没有真正解除,最新的核酸检测证明仍然是进入一些居民小区、企事业单位等场所必不可少的通行证。于是,北京街头又出现了人们在寒风中,在尚没有被撤出的监测站前,排起做核酸的长队。从社交媒体推特上网友上传的图片来看,重庆、武汉等地也出现同样情况。

如果说,随封控措施松动,各地的反核酸、反封控的白纸抗争集会开始减少的话,此前相对平静的武汉大学自4日晚起出现学生集会,高喊要“信息透明”,“过程公开”。他们没有白纸,也没有政治口号。据目前网络上传出的消息,这些大学生因为被校方关在校园,无法外出购物,而校内热水供应不足而抗议,希望学校允许学生自愿返乡。要知道,随着抗议活动出现,以及中国各地新冠感染病例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不少大学都提前放假,将学生遣散回家。

中国被动调整的防疫政策仍然充满诸多的不确定性。严格的封锁防疫政策得以维持近三年不变有赖于政府及官方媒体围绕病毒的危险性刻意营造出的恐惧。如今政策松动,但人们虽然对封禁城市已经不胜其烦,但是否对彻底解封有足够信心还是未知数。而中国到目前为止依赖封控来阻止的病毒传播,突然解封会带来怎样的疫情反弹很难预料。中国国产疫苗的效力总体而言低于欧美通用的信使核糖核酸疫苗,而中国政府始终没有开放外国产疫苗进口。

长期坚持的清零政策带来的经济后果也已经日益明显,根据财新媒体公布的最新数据,中国采购经理指数11月只有46.7,低于十月时的48.4,与9月时的49.3相比更是跌落了近3点。而采购经理指数低于50,就意味着经济生活萎缩。财新市场分析数据还显示,11月,中国企业生产活动跌幅为六个月以来最大,企业裁员人数也在走高。企业信心也跌至8个月以来的最低水平……

固执坚持清零不动摇近三年后,习近平政权需要在这项政策带来的种种后果中,面对疫情反弹,找出自圆其说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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