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造”行销全球多年,国产产品往往质次价廉(参考阅读),毁誉参半。而贡献逾三成GDP的中国制造业,其本身的行业生态也可视作中国经济的一个缩影。日前著名咨询公司德勤发表了2013年全球制造业竞争力指数报告,中国无愧“世界工厂”之名再次登顶,但在制造商眼里“中国制造”得以做大的理由却耐人寻味。
除了展现全球制造业总体发展现状和趋势,该报告着重比较了中、美、德、日、印度、巴西六个制造业大国各自优势所在。通过对全球不同领域500多家制造商的调查,报告从人才质量、市场健全程度、国家政策等多个方面,展现了这六个国家各自得以跻身制造业佼佼者的背后缘由。
中国作为第一制造业大国,在许多优势单项的得分却并不高。如人才创新能力,中国就落后于美、德、日、印度,在六国之中仅强于巴西。另外,中国虽已发展制造业多年,但赋税制度、市场秩序、基础建设等宏观方面表现都乏善可陈,并不能给制造业企业提供一个成熟的发展平台。尤其是严重的赋税负担,被企业公推为在中国最高昂的支出。报告分析称,中国制造业被课税之重仅次于法国,在众多制造业大国中排名第二。多方面不占优的情况下,中国制造业雄踞第一,靠的是什么?
“世界工厂”倍受商人青睐的最重要原因仍然是廉价的劳动力。2011年中国制造业公司每小时雇佣单个劳动力只需花费2.8美元,而全世界的平均数字为21.9美元/小时,是中国的近8倍。与劳动力廉价密切相关的就是中国工人效率十分低下:2011年全球平均每个工人可创造33000美元的GDP,而中国工人仅能创造14200,不到平均水平的一半。可喜的是这方面中国正取得明显进步,十年之内复合增长率为10.8。
另一方面,廉价带给中国工人的优势正在被高昂的医疗健康成本拉低。中国在此项得分仅为27,中国制造企业为工人医保等问题不胜其烦。报告指出这种境况多来自于国家医疗结构的不合理,而这很可能导致的就是企业与工人的双输:前者需支付更高成本,不利于发展;后者除了找工作更难,享受到的健康保护也是被打折的。
低薪、低效的工作与缺乏安全感的生活,对工人造成的负面影响是长远的。
中国便宜的不只是人,还有环境。中国工业能源十分廉价,在六个国家中最让企业老板乐开花也不足为奇。“地大物博”自然是一个理由,可报告同时指出中国对自然资源不加保护地攫取造成了环境形势的严峻:同样资源丰富廉价的美国环保指数为56.6,同样制造业发达的台湾地区环保指数高达62.2,而中国大陆得分仅为42.2。
“中国制造”的廉价优势正在被印度、巴西等赶上(此二国被认为将在5年内升至世界第二、三大制造国),但发展模式却远未完成向高级制造业强国的优化转型。劳动者与自然环境从来都既是工业的获益者又是受害人,如处理不当,很可能整个“世界工厂”将变成一座雾霾重重的血汗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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